劉宇剛有些詫異的看向擂台上對峙的兄弟,一藍一紅的手套正你一拳、我一拳的誰
也不讓誰,看得出原本節節退讓的秦嘯文也火了,卯起來跟他二哥拚個你死我活,樂壞
了場邊看戲的會員。
「賽門,干掉他!」一大票樂于看見秦繡文吃瀉的會員齊聲為秦穆文加油,大喊他
的英文名字。
秦穆文揚起紅色手套致意,現場登時一片喧騰。
「杰瑞斯,讓他輸!」秦繡文的支持者也不少,全下海充當起拉拉隊,一個勁兒的
喊著他的英文名字,要他給秦穆文好看。
受到鼓舞的秦嘯文也不客氣的揚揚藍色拳擊套,表示他听見了。現場氣氛頓時沸騰
到頂點。
「你那兩個弟弟瘋了。」劉宇剛搖頭苦笑,拿起啤酒一仰而盡。
「是瘋了。」秦仲文也跟著灌下啤酒,若有所思的盯著拳擊台。
「嘯文的脾氣本來就差,易受挑釁這點大伙有目共睹。但你二弟?」劉宇剛有點不
耙置信的搖搖頭,滿臉疑惑。「我記得他一向老成持重、沉默寡言,有時我還以為他有
自閉癥呢。怎麼他今天看起來一副比嘯文環火爆的樣子?」
說起來,秦穆文算得上是秦氏新生代中最沉穩的中流祇柱,也是秦氏企業的安定力
量。
「死火山不見得就會永遠沉寂。」秦仲文語帶玄機的笑笑。「若遇到足以引爆它的
力量,它照樣會噴出岩漿,熔化地表。」那力量便是愛意、激情、嫉妒。
「我懂了。」劉宇剛恍然大悟。結了婚的伊森果然柔和許多,要是在以前,他連吭
都不會吭一聲,甚至還會跟著大伙兒起閱。
愛情的神奇在他身上全都看得見,莫怪乎織敏想盡辦法非讓他落人情網不可,活生
生的題材嘛。听說她那本影射伊森和綄芷戀愛故事的小說賣得不錯,改天他一定要買一
本回來瞧瞧。
「我猜,穆文就是那座死火山?」劉宇剛看向站在擂台上蓄勢待發的高大人影。
他俊秀的臉上寫滿了難懂的訊息,猶如一座瀕臨爆發邊緣的火山。只不過這座火山
的威力沒人知道,因為還沒爆發過。
秦仲文挑眉,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你不打算阻止?」劉宇剛有些驚訝于他的冷漠,伊森的行事永遠教人模不清。
「不打算。」秦仲文懶懶的回答。「我沒興趣當炮灰。穆文發起狠來可比我要凶上十倍,
我不想當繡文的陪葬品。」依穆文凶狠的氣勢看來,嘯文輸走了。
「你就這麼確定嘯文一定會輸?」依他看,穆文才可能是戰敗的那一方。
「要不要賭?」秦仲文發出挑戰書,挑戰他的智能。「我打賭穆文一定會贏,跌破
所有人的眼鏡。」
「賭了。」劉宇剛接受了賭約,他就不信穆文有這麼強,能夠打倒號稱台灣拳壇新
希望的繡文。要不是秦氏的家世太顯赫,他早該改行去為國爭光了。
「好極了。」兩個男人一個擊掌,賭局成立。「你等著派人去亞馬遜河撈食人魚給
我打牙祭吧。我可以告訴你,你輸走了。」秦仲文蹺起二郎腿,涼涼的放話。
「別太肯定。」劉宇剛也跟著蹺起二郎腿,優閑的響應。「等你輸了以後,再煩惱
懊上哪兒去找食人花供我觀賞也不遲。」
「走著瞧。」秦仲文哼道。
他十分清楚他二弟的煩躁所為何來,又是為誰。就在不久前,他才將同樣焦慮的綄
鄰編入旗下,收她在秦氏辦公大樓跑腿打雜,以安撫他焦躁的情緒,同時也為穆文爭取
下一個進攻的空間。
真累啊。他從沒想到要當一名稱職的紅娘竟是這麼的難。莫怪乎以前家族成員曾一
蚌接一個出現,就怕敲不醒他這類頑固的腦袋。
不過他雖任性、頑固,至少他知道去掌握他想要的東西。方式或許不甚正確,最低
限度也不會表錯情。
糟就糟在穆文不但表錯情,而且還選錯時機。對綄鄰來說,其實他就跟陌生人沒兩
樣。空有吸引力卻從未互相了解,真可謂是《傲慢與偏見》的現代混音版。只是多加入
了、暴躁和嫉妒罷了。
讓他發泄一下也好啦!秦仲文幽默地想。不過他三弟必須倒霉點成為穆文炮轟的對
象就是了。誰要他沒事安慰人家的心肝寶貝,還一路摟著人回家。
「shit!這是什麼情形?!」原本蹺著二郎腿的劉宇剛這下不蹺了,站得比天還高。
「你二弟今天是吃了興奮劑還是催力丸?打得跟頭牛似的!」他長眼楮以來還是第
一次親眼目睹有人打拳跟打罪犯一樣。猛烈的出拳,打得台灣拳壇新希望變成拳壇新生
兒,無力招架。
「別懷疑。」秦仲文悠哉的起身,淡淡地看著秦嘯文的狼狙相。
「這就是秦家人表現兄弟愛的方式。」從小到大,他們一有什麼麻煩全賴這種方式
解決。久而久之,自然深諳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的道理。像他,早已接近淘汰邊緣。
「學著點吧。」他輕拍劉宇剛的肩膀,好心的勸道。「下次要記住別跟熟悉內情的
人打交道,結果會恨慘的。」「我記住了。」劉宇剛苦笑,他早該知道伊森從不打沒有
把握的賭。「你要去哪兒?」他好奇的看著正走向拳擊台的秦仲文。
「救人。再不去按鈴,恐怕我那毫不知情的可憐小弟會被穆文打成肉餅。」
他瞄了戰場一眼,「哦,戰況慘烈!幸好我沒笨到攪局。」
擺動著健碩的軀體,秦仲文悠悠哉哉的走到鈴前按下結束鈴,救了嘯文一命,留下
滿臉失望,卻又同時煩惱該上哪兒撈「原裝食人魚」的劉宇剛。
不知道他要的食人魚是公的還是母的?
※※※
「休假去吧。」
坐在皮椅上的秦仲文淡淡的宣布這個命令,惹得正看向窗外的秦穆文一臉不快。
「這算是強迫休假嗎?」他挑起眉,十分不悅大哥的干預。
「你要這麼想也無可厚非。」秦仲文聳肩,右手約五根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桌。
「最近你太累了,休息一下也好。」
「不比你當時累。」秦穆文立刻反擊,提醒他和綄芷同居時的瘋狂行為。
「這是揭瘡疤時間嗎?」秦仲文也老大不爽,相當厭惡別人提醒他所做過的蠢事。
「我承認當時很瘋,但至少我沒失控到痛揍我兄弟出氣的地步。」他涼涼的諷刺,滿意
地看著一層薄暈覆上三弟俊美的臉龐。
「你知不知道,昨天要不是我及時按了結束鈴,繡文就要被你打成殘廢?
你怎麼好意思去打一個毫無關系的無辜者,只因為他胡里胡涂安慰了你的心肝寶貝?」
他的話成功的射中紅心,引起秦穆文的羞愧。他是不該怪繡文,他也知道他被打得
冤。但該死的,要控制嫉妒又談何容易?尤其是長年以來,他已經習慣用冷漠來包里所
有的情緒,要他大聲的說出自己的妒意,他做不到。「我對不起嘯文。」他低聲承認。
幸好嘯文的脾氣來得快也去得急,不會記恨。「你對不起的不只是嘯文,還有我和綄芷
的苦心。」秦仲文干脆把話挑明,省得大伙心結愈見糾纏。
「大嫂?」秦穆文愣了一下。「這關大嫂什麼事?」為何除了嘯文外,其他人都知
道他喜歡綄鄰的事?
「關系可大了。」秦仲文淡淡的接口,表情了然。「綄芷知道你喜歡綄鄰,現在正
卯足全力將她圈在身邊,以免白雪公主鐵了心,打定主意遠離秦家人。
托你的福,現在只要是姓秦的全都變成了毒隻果,就連織敏也難逃歧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