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毒嘴大賽」,他一定是冠軍!她真該建議電視台開闢個新型罵人節目,然後請他當主持人,鐵定紅。
算了!她決定投降,默默塞了一個枕頭給他。隨他愛睡哪里都好,只求他不要拿話刺她,硬要她吞下他那顆毒隻果就行。
要是她的王子在就好了。綄鄰邊關上房門邊幻想她的紫玫瑰情人能夠出現,帶她月兌離秦穆文的凶惡沼澤。
但那是不可能的。她打開抽屜,失神的注視著閃閃發光約兩粒小綠點。即使窮酸如她,也知道祖母綠是一種高價寶石,品質好一點的甚至叫價數百萬。
原本她以為這只是裝飾品,沒想到經過鑒定之後,鑒定師卻告訴她,這是真的,而且價值不菲,大約佰兩百萬。她當場傻了眼,眼楮眨也不眨的盯著鑒定師,久久無法開口。
兩百萬哪!送她紫玫瑰的人究竟是什麼來頭,為何送她如此昂貴的東西?
包怪的是,小偷居然沒把它偷走。
算了吧,她郁郁的想。離譜的事豈止這些,還有更離譜的人正誰在外頭呢。
他睡了嗎?不知道他會睡在哪里?客廳的小沙發絕對塞不下他碩長的身軀,大概只有打地鋪一途吧。
可是地板很冷,他會不會感冒?
綄鄰倏地起身拿了條薄被,拚命告訴自己她只是盡地主之誼而已,然後悄悄的打開房門,像個夜賊似的踞起腳,慢慢接近別無選擇,只能就地而睡的秦穆文。
他真的長得好迷人哦!只要能夠閉上嘴巴。
她就不懂,為什麼長相如此優異的人卻生得一張惡嘴?莫非老天真是公平的,不容許他太完美?
在他平穩的呼吸中,綄鄰發現到一件她早就發覺的事--他的體格很好。
其實這也不算什麼大新聞,秦家男人身材都很棒早已是台北杜交界的注目焦點。
她還記得有一次大姊派他去接她放學,他英挺的體魄不知騙走了多少女同學的純情口水,害她還得撩裙而過,才不至于被高至膝蓋的口水淹沒。
如此迷人的一個男人卻是顆千年毒隻果。唉!
她小心翼翼約為他蓋上薄被,正打算起身時,卻發現自己被一股強大力量拉住,動也動不了。
他居然醒了,而且正以灼熱、促狹的眼光看著她!
「你媽沒教過你不可以半夜溜進男人的房間嗎?」他懶洋洋的語氣令綄鄰聯想到伊甸園里引誘亞當犯罪的夏娃,只不過亞當換成了她。
「我媽過世了。」她困難的吞咽口水,試圖抽回被緊握的手。
「抱歉,我忘了。」秦穆文喃喃自語。面對綄鄰溫熱的身軀,他實在難以控制身下奔騰的。
「我只是來幫你蓋條被子。」沒想到卻被捉在手上。綄鄰漸漸地感到難以呼吸,因為他又靠過來了。半撐起的身軀使他的襯衫完全敞開,再加上掉落在額前的頭發,他看起來就像是習慣夜生活的浪蕩子,一掃白天陰郁嚴厲的形象。
這才真的危險!她所看過的小說告訴她,這正是最容易「失身」的時刻,最好快逃。
「現在我的任務已完成,我要回去睡覺了,再見。」她胡縐一遍,再次嘗試潛逃;沒想到敵人比她還精,而且還擺出更魅惑人心的表情,一瞬也不瞬的瞅著她。
「別怕我,綄鄰。」這是他發自內心最真的乞求。「我不是洪水野獸,你毋需怕我。」他已經看夠她驚懼的表情。現在他最想看的是信任、是愛慕,而非逃難似的慌張。「誰怕你了!」綄鄰死鴨子嘴硬,企圖逃離他炎熾的逼視。「我才不怕你。」
混蛋,他干嘛握得這麼緊啊!
「是嗎?」她當他是瞎子嗎?「證明給我看。」他輕輕的放餌,未曾減過手上的壓力。
「證明?」綄鄰不怎麼懂他的意思,不過他的箝制愈來愈緊卻是千真萬確。
「是的,證明。」秦穆文慢慢的縮回箝制的雙手,將綄鄰拉至身側。綄鄰為這強大的拉力失去了方向,只得隨著他的力量浮沉。
「我該怎麼證明?」她真的感到迷惑。「你不是討厭我嗎?我是否怕你對你而言又有何差別?」從一開始,他的態度就擺得很明白,為何現在又變得不同?
討厭她?這真是天大的笑話。他愛她,卻不敢表白,這就是怕最大的麻煩。
其實他也討厭自己這種表里不一的死個性,只是長久以來的硬殼背慣了,無法說去就去。
「我不曾討厭過你。」最起碼必須讓她了解這一點。「事實上,我……」
「等等。」綄鄰打斷他好不容易才凝聚的勇氣。「那是什麼聲音?」
聲音?秦穆文豎起耳朵仔細聆听,的確有些聲音發自陽台。他再定神一看,赫然發現一道人影。
「是小偷。」他倏地起身宣布。「待在這里別動,知道嗎?」
綄鄰連忙點頭。她哪敢動啊,不過她很想尖叫就是了。
擺動著修長的雙腿,秦穆文三兩下就到達陽台並打開陽台小門,準備活捉盜賊。
敝的是來人也不逃,似乎早有準備。秦穆文沒有絲毫猶豫,握緊五指就是一個右勾拳,未料小偷輕易的躲過這記重拳,並發出一聲悶笑。這人並非一般的小偷!
秦穆文挑起眉毛,擺出搏擊架式等著對方出招。由對方輕易躲過他的拳擊即可斷定此人絕對是個行家,恐怕還是個「身價」不菲的職業狙擊手。
戴著面罩的黑夜男子反倒是擺出輕松姿勢,雙手抱胸的發出聲音。「仲大哥要我問候你,說是請你把握住機會。」
悅耳的男中音如同風鈴般消失在風中,秦穆文幾乎以為他看到的是幻影。
佐原之臣。秦穆文瞪著那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那家伙來台灣做什麼?
他留下的那句話又具什麼意思?
仲大哥要我問候你,說是請你把握住機會。
把握住機會……他懂了,也笑了。難怪大哥會打電話要他過來「保護」綄鄰,原來是這麼回事。只是,大哥怎麼會知道他喜歡綄鄰?這是他心底的秘密,根本不可能有人得知。
「秦穆文?」綄鄰充滿驚恐的聲音隨著她發顫的身軀慢慢靠近陽台,打斷了他的沉思。
秦穆文?他不禁挑眉,生氣的望著她畏縮的模樣。她就這麼討厭他,甚至連喊人都連名帶姓?
或許他過去的表現給了她充分的理由吧。他無奈的默認,並決定該是改變的時候了。
「整理幾件衣服,跟我回秦氏大樓。」他決定好好把握住大哥給的機會,畢竟要說服佐原之臣那種高手當小小夜賊牽紅線,實屬不易。
「跟你回去?!」綄鄰叫得快掀開屋頂,不敢相信耳朵接收到的訊息。
「要不要隨你。」他故意說得淡然。「反正家里遭小偷的人不是我,我也用不著雞婆。」說著,他干脆拿起汽車鑰匙,一副準備走人的樣子。「等一等!」綄鄰照例又抓著他的手臂,一臉的驚慌。「你能不能先委屈一晚?等明天我找到大姊……」
「你慢慢找吧。」秦穆文輕輕的扳開她的手指,淡淡的嘲弄道。「大哥和大嫂五個鐘頭前才去了美國,嘯文也在昨天早上去了香港。你若還有其它救兵就請你電話一遍一道慢慢打,我沒空陪你浪費時間。」說完,他又跨一大步,眼看就要模到門把。
她又要被丟下了!綄鄰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只能投降。「好嘛,我去就是了。」
秦穆文這才轉身看她,眼神深不可測,嘴角卻流露出淡淡笑意。「動作快,我們要回家了。」
綄鄰只當他是歸心似箭,因而忽略他話中的意思,匆匆忙忙走進房間整理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