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為何一切事情到他口里都變得好簡單?或許就是這份自信使他顯得與眾不同吧。自信但不驕傲,她是何德何能才能擁有他?
「我真的能改變嗎?」她沒有他的自信,但她也想改變自己。
「相信我,你能。」掄語劍好高興,因為他知道要她說出這一句話需要多大的勇氣。
「只要跟我一起飛。」他再一次承諾。
「又失敗了?」
邢氏兄弟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的運氣會如此的背,連一個弱女子都殺不了。
「沒辦法,掄語劍的武功太高強了,放眼全洛陽,大概沒有人能殺得了他。」就連楊雲霸重金禮聘的洛陽第一殺手,也被他砍得幾成殘廢。
「可惡!這麼一來,咱們的計劃還能成嗎?只怕連性命也要跟著不保。」邢連氣憤的說。
「經過了昨晚的失敗,現在掄語劍那家伙必定更加提高警覺,想再殺喻希柔恐怕沒那麼簡單。」邢起感到頭痛萬分的說。
「那該怎麼辦?」邢斷不禁急了起來,妓院那邊的賒帳還沒清呢,老鴇說什麼也不肯再讓他點姑娘。
「唉!要是有個跟喻氏繡坊很熟的人肯幫忙就好了。」邢起嘆道,但他也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誰會出賣朋友?更何況喻希柔根本不屑與人來往,要找出這樣的人真是難如登天。
「大哥,你這不是痴人說夢嗎?咱們要上哪兒去找這號人物!」邢連搖著頭說,仿佛已經看見慘不忍睹的未來。
「是啊。」邢斷也跟著加入哀傷的陣容。
「不見得。」一個陰柔的嗓音,伴隨著一位體形瘦弱的蒼白男子自大廳門口飄來。
邢氏三兄弟連忙撐起肥胖的身軀,目光一致朝門口看去,想看看是誰竟如此大膽未經通報就大搖大擺的進來。
「閣下是?」邢起不悅的問。
「在下江玄明,跟喻希柔是青梅竹馬的朋友。」
眼前的陌生男子在提起喻希柔名字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是嫉妒、是怨恨,還是愛慕?但不管是什麼,這都給了邢起最好的機會。
青梅竹馬?這種關系非一般普通朋友可比擬,不好好利用可就浪費了。
「你願意幫咱們的忙?」邢起懶懶的開口,盡量不將心中的著急外露,以免給江玄明獅子大開口的機會。
「不錯。」江玄明也淡淡的開口,似乎不把他的傲慢當一回事。
「請坐、請坐。」邢斷連聲招呼。天外飛來一個救星,他的嫖妓費有望了。
「謝謝。」江玄明也不多跟他客氣,隨即大大方方的坐下。
「敢問江兄要如何幫咱們?」邢連開口問道。由江玄明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看來,他必定有周全的計劃。
「很簡單,下毒。」江玄明語氣淡然的說。
邢氏兄弟不禁全叫了起來,想不到這位看似淡雅的玉面公子,心地竟是如此的陰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準備毒死喻希柔?」果然狠啊!邢連心想,相較之下,他們三兄弟還算是仁慈。
江玄明點頭,表情中浮現一絲陰狠。「我打算在她喝的茶水中下毒,她絕對想不到我會這麼做。」
恐怖!江玄明的側臉讓邢連想到一條毒蛇,而且是看起來最無害其實是最毒的那種。
「你為什麼願意幫咱們的忙?是為了錢?」邢起好奇的問。若是為錢,那一切好談,大不了平分就是。
「不為錢。」江玄明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我這麼做有我私人的理由,邢兄不必過問。」
「當然、當然。」邢起也算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自討沒趣。只要江玄明願意幫忙,其余的事他也懶的管。
「那麼就靜候江兄的好消息了。」三人難得打躬作揖,態度極盡諂媚。
江玄明丟下這一句話後,隨即轉身就走,留下一臉興奮、心中慶幸有救星出現的邢氏三兄弟。
第七章
要親手毒殺一位青梅竹馬,且視他為親哥哥的人並不容易,江玄明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狠心。
他愛喻希柔!至少從某方面來看是這樣,但他同時也恨她;恨她過人的刺繡天賦,也恨她從不把他當異性看待。
沒錯,他的個性是軟弱了點,但那又何罪之有?他從小就體形瘦弱,自然無法與那些粗野的男人比塊頭、比力氣,但他氣質高雅啊,而且又懂得刺繡。
的確,他一個大男人玩刺繡听起來是有些不倫不類,但誰規定男人就不可以拿針線?就算是真的女人繡工都沒他來得好。
他恨喻希柔!恨她特殊的刺繡手法,那使得她有「大唐第一繡手」的美名,只要有她存在的一天,他一輩子也別想取代她成為大唐第一繡手。
但最該死的卻不只這些,她不但不肯將「大唐第一繡手」的美譽讓給他,就連她的心也情願給別的男人,一點機會也不給他。
混蛋掄語劍!江玄明在心里詛咒他一千回。他這一生沒看過那麼出色的男人,高大英挺又帶著絕對的自信,和瘦小懦弱的他恰成強烈的反比。
他想起他窺探到的那一幕,心中不由得又升起一股怒氣,雙手緊握成拳。
懊死的踐人!竟敢當著他的面和掄語劍擁吻,還說一大堆惡心的情話。要不是他向來冷靜,早就沖進染房和掄語劍拚個你死我活。
但他一向討厭暴力,自然不可能做出這種莽夫的行徑。
敝來怪去最該怪的是任姓掄的上下其手也不反抗的喻希柔,既然他們是青梅竹馬的朋友,她為什麼又要將她的芳心給別人?
江玄明愈想愈生氣,也愈覺得自己的行為沒什麼不對。
一個不識好歹、踐踏他真心的臭女人,死了也是活該,而且能死在他手中,也算是她的造化。
「玄明?」喻希柔的驚訝與欣喜全寫在臉上。她已經有好一陣子沒見到他,老朋友見面自然是特別興奮。
「你不是出城去了,事情辦妥啦?」要不是玄明在爹去世前出城,或許她還會向他「求婚」,以避過邢連的逼婚呢。不過,也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若不是他的離城,她也不會想起掄語劍,只能說他們注定只能成為朋友,無法結為夫妻。
「全辦妥了。」江玄明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不想讓她知道他為什麼出城。「對了,繡坊的前廳為什麼關閉?生意不做了嗎?」他連忙轉移話題,避免喻希柔再追問下去。
「不做了。」她想起掄語劍的叮嚀,「語劍說暫時關閉繡坊會安全點,犯不著為了那些小生意而惹來麻煩。」門戶大開的確相當危險,閑雜人等容易進入,他這層顧慮不是沒有道理的。
「語劍?」他故意問道,其實心里已經恨得咬牙切齒。
看著江玄明困惑的眼楮,喻希柔這才想起他還不知道她即將嫁人的消息。
「語劍是我的未婚夫,就是我娘幫我指月復的那一個。」她一臉嬌羞的說,泛著紅暈的臉頰流露出一股幸福的感覺,這種醉人的模樣是江玄明未曾見過的。
賤人!江玄明在心里狠狠的咒罵,更加深殺害她的決心。
「原來如此。」他露出一抹虛偽的笑容,「難怪我一進城就听人說喻氏繡坊來了一位新姑爺,我還以為是訛傳呢。」江玄明忘不了當時所受到的驚嚇,他怎麼也想不到幾乎篤定到口的鴨子居然會給飛了。
「差點是訛傳。」喻希柔想起當初的下下之策,無法相信竟會成為最佳的決定。「要不是你太早離城,我也不會要阿三去京城請掄語劍前來迎親。」只能說姻緣天注定,由不得人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