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有病啊!她現在是「男人」耶!他這種眼神只有在異性同的凝視才會有,莫非……他是那種「不正常」的男人?語蘭愈想愈覺得不對勁,他又死拉著韁繩不放,看著愈來愈熾熱的太陽,語蘭只得揚起手中的馬鞭向少允揮去,
「得罪。」
少允趕緊飛身一躍,跳離掄老小子這一鞭。雖說語蘭這一鞭沒什麼太大的威力,但是被鞭子抽到可也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真是充滿活力的姑娘!少允滿意的想。我一定要擒到她!
「別忘了明大的約定,否則我會去‘掄莊’找人!」他用力吼道,以確定遠去的語蘭能听見。
阮鳴飛從頭到尾都看在眼底,心中為好友反常的舉止擔心不已,他幾乎確定少允有「斷袖之癬」,這下子成王爺可傷心死了,將來要繼承香火的大兒子是個這樣的男人,而二兒子象蛇一般滑溜,不知道何時才會娶妻,看來成王爺打從六年前就期盼的事是很難實現了。成王府和襄王府是老交情,他實在不忍心看少允被少儒踩在頭上,沒辦法,誰教他自己不長進,不過這番活他想講也沒辦法講,此刻他的「啞穴」還被點著呢!
少允凝視著語蘭遠去的背影,暗自發誓非娶到她不可。他向來痛恨嗲聲嗲氣、一副半死不活樣子的千金小姐,年輕時唯唯諾諾,中年後三姑六婆……想到就倒足胃口。他確定語蘭絕對會讓他的後半生充滿了刺激與笑語,起碼不會無聊。
不知過了多久,少允才想起阮鳴飛,只見他的好友的頭頂上盤旋著一只小鳥,似乎在考慮這里是不是「下屎」的那地方,阮鳴飛的表情令人發噱的扭成一團,兩顆眼珠不斷住上轉來轉去,嘴巴大張,想要出聲卻又發不出來,少允禁不住的笑彎了腰,沒見過這等有趣的事,他發現自己竟笑出淚來。
這混帳東西,竟然不快過來幫我解穴,反倒在看好戲。阮鳴飛在心中罵道。
少允笑夠了,也有力氣了,才走過去幫阮鳴飛解穴。又見他迅速的用手指上、下各一點,阮鳴飛就從木偶變成活人。一個不穩,阮鳴飛發麻的身體不支倒地,少允趕緊趨前扶住他。
「你也知道要幫我啊!怎麼淨幫著外人?」阮鳴飛的聲音非常哀怨。
「你是個大男人,怎麼淨跟一個小泵娘計較?!」
「小泵娘?」這下子阮鳴飛可真是目瞪口呆了。
「沒錯,是小泵娘。這位‘掄公子’是位姑娘家。」
「可是……可是……」
「你被點了穴,當然沒注意到。我也是在她飛身點穴的時候才發現的。」少允淡然的說道。
「你如何發現的?」在經過最初的驚訝之後,阮鳴飛「包打听」的本能又恢復過來。
「她的衣服沒穿好!」少允有些赧然。
「什麼?」阮鳴飛不相信的喊道。這下子虧大了,這麼香艷的春色錯過不說,又被一個小泵娘點了穴,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教他在京城里怎麼再混下去?
「少允,我被小泵娘點穴的事,你可別……」
「我知道。」少允打斷他的話。「臉上掛不住是吧!」說罷,嘻笑的看向阮鳴飛。「你也別太在意了,因為不消多久,你就得改口叫她嫂子了。」
「嫂……嫂子?」阮鳴飛不確定自己听到了什麼。
「沒錯。」看阮鳴飛的痴呆樣真是一種享受,雖然他的表情一向就很夸張。
「你可要想清楚呀!少允,那種悍婦娶不得的,再說,你們家貴為皇親國戚,你老爹絕對不會答應讓你娶平民女子的。」阮鳴飛勸道。
「他會的。」少允肯定的說道。「否則我就來個終身不娶。別忘了他想抱孫子想得都快瘋了。要指望少儒那家伙,不如指望我來得實際,那家伙只會陽奉陰違的推托。」一談少儒,他不自覺的拉下臉。
「他是陽奉陰違,不過手段都很漂亮。承認吧!玩陰的,你可玩不過他。」阮鳴飛道出事實。
「那倒是。」少允承認道。
「我打賭她絕對是掄語蘭。」阮鳴飛肯定的說。
「何以見得?」少允不解。
「因為掄老爺只生一個女兒。」
「哦?」
「還有那副刁蠻的樣子和無禮的態度,一定是。」
「你別沒風度。」少允稍感不快。
「這不是風度問題。」阮鳴飛舉起手來,一副「請讓我說完」的樣子。「你少關心這些小道消息是不知道。‘掄莊’雖然不是皇親國戚,也算是富甲一方。掄老爺子經營的生意列是含蓋了京城及往南的幾個州縣。他有個獨子叫掄語劍,性情看似溫和實則剛毅,我們曾經打過照面,他這個人生意手腕高明,武功高強,就連官府也得讓他三分,長相更是沒活說,大伙兒都說‘京城第四美男子’的稱號非他莫屬呢!」說完,他瞟了少允一眼。
少允一听到這個無聊的外號,沒好氣的說道︰「繼續。」
見他沒發火,阮鳴飛繼續說︰「最令人頭痛的就是掄語蘭,這位小泵娘惹麻煩的本事一流。上回你家所舉辦的射箭比賽,她竟然女扮男裝參加,而且還射了個第二名。」他嗤之以鼻哼道︰「可能是運氣好。」
「既然女扮男裝,何以會被發現?」該不會又是衣服沒穿,好吧!少允不是滋味的想到。
「因為太愛現!」阮鳴飛恨恨的說道。其實他是痛恨自己錯失表現的良機,沒事跟著少允南游去,才會讓掄家兄妹搶足了光彩。
「那小妮子竟然在得知成績後摘下帽子,順勢將頭發扯下來。這下子當然用不著多說啦!明眼一看就知道是男是女,更別提街訪鄰居一聲怕‘啊!是掄小姐!’的尖叫席,我听說掄老爺子得知此事時,差點昏倒了。」
「那麼爹和少儒如何處理這件事呢?」少允愈听興致愈是高昂,沒想到為了逃避上回少儒和老爹聯手合作的逼婚陷井,竟然錯過這等新鮮事。
「成王爺當然氣炸了,當場就要嚴懲掄家,倒是少儒反常大笑,搖頭的告訴成王爺,既是比賽應當只論輸贏,不論性別。成王爺見少儒難得心情好,也就放過‘掄莊’了。不過,掄語蘭刁蠻的名聲從此傳遍京城,令每一家的公子哥兒為之怯步,深怕某一天早晨醒來發現自己的背上插了一支箭或是什麼的,只有一個人不怕死敢上門求婚。」阮鳴飛一口氣說完。
「誰?」敢搶他的語蘭,是不是活得不耐煩?
「趙亭玉,一個沒品味的家伙。」會看上掄語蘭,不是沒品味還會是什麼?
「你這是在指桑罵槐嗎?」少允低沉的聲音听得阮鳴飛頭皮發麻。
「那怎麼可能?你的品味一向最高了。」在今天以前的確是,但這句阮鳴飛役膽講。「我的意思是說,趙亭玉那個人靠著家里有幾文錢,到處作惡,自詡風流。原本以為追求掄語蘭只不過是件小事,必定手到擒來,結果……」他故意賣關子。
「結果?」少允丟紿他一個「廢話快說」的表情。
「結果啊!」他禁小住「呵!呵!呵!」地笑了起來,這件事在京城里已經成為笑話了。
「這位趙公子是被掄語蘭打出門,見過趙亭玉慘狀的人發誓,他那雙眼楮給打得只剩下兩條縫瞧人,更別提呼天喊地的沒街叫罵!」真不愧是他看中的人,少允的嘴角微微的揚起,馴服掄語蘭絕對是一種挑戰。
「趙家沒有反應嗎?」
「怎麼可能。」阮鳴飛這「包打听」打听得可清楚了。
「不過趙家也清楚‘掄莊’他們惹不起。掄語劍帶著重禮拜托趙家,半是威脅半是勸阻,三兩下就擺平了。」說罷,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用手肘踫踫少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