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橙橙微笑,「嗯,那也不一定喔,我以前就曾教過一名國手級的體育健將,來了三天他就打退堂鼓了,因為做了會反胃想吐,怎麼樣也做不好。學瑜伽不是練拳擊,不是只要有努力就肯定有收獲,還要有點兒慧根的……」
美眸漾著諒解。
「韓大哥不必因此覺得不好意思啦,你不學就算了,我會另外幫你找理由跟筱凡解釋,絕對不會把我們今天的談話內容,‘如實’地告訴她的。」告訴她你是個懦夫,未學先降!
氣氛死寂久久,男人眸子愈眯愈狹。
半晌後,那原是寫在俊臉上的微躁及不耐煩一絲一縷地消失了,換上的是一副待戰的表情。
「告訴我上課時間表,還有該準備什麼東西。」
第三章
事情自此定下,範橙橙又同往日一般地,靠她的狡黠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接近韓超凡,並且設法修理他。
但礙于韓超凡是個需要被「私下」單獨指導的學生,所以範橙橙最後幫他安排的教室位于淡水。
面河的「離喧天堂」F棟十五樓B座,亦即她的私人香閨。
會做這樣的安排她當然不會承認是為了滿足個人「私欲」,方便她一步步宰殺獵物,她只是向韓超凡條理分明地解釋著!
一來他可以避免以「菜鳥」的姿態在同學面前出糗。(這個對他肯定重要。)
二來她是以私人身分幫筱凡的忙,不收費,所以不好意思佔用瑜伽中心的空間及器材,還好她家里就有練舞室,很方便。
加上她那房子貴就貴在能給予住戶最好的隱私權,無論是在大門口或是在車道入口,都有著二十四小時輪班站崗的警衛,將所有住戶的安全及隱私權保護得滴水不漏,絕對不必擔心有什麼狗仔隊潛入偷拍的渾事兒。
其實就算範橙橙不自動做出這樣的安排,韓超凡也會想要換地方了,因為那日他們的初次會面是約在市區的瑜伽中心,為了配合他的上班時間,且也是為了想要盡量避開其它的同學,所以約在晚上十一點。
一切談妥後已近十一點半,既然時間都這麼晚了,他自然很紳士地要求親自送她回家,王子她的車子則留在公司里的地下室,明早她再搭計程車來上班。
他看著她關掉了室內照明及電源,拉下了鐵門,回過頭去正待舉步,卻讓天外飛來的一記怒拳給打得眼冒金星、往後踉蹌,背脊重重撞到了鐵門上。
「史提夫!你瘋了呀!」
韓超凡听見了範橙橙憤怒的尖吼。
「我沒瘋!」揮拳揍人的男人也跟著大吼道,「瘋的是你這個喜新厭舊的女人!難怪你要甩了我。原來是有了新歡!」
範橙橙氣急敗壞地奔至韓超凡身旁蹲下,並在看見了他嘴角冒出血絲時,感覺到了詭異的心疼。
吧嘛心疼?看見他的血她不是應該拍手叫好的嗎?她對自己解釋,這種心疼是因為他的傷來自于別人,而不是來自于她!
向來只要是她認定了的東西,即便是被她討厭的,她照樣不許人踫,這個可惡的史提夫,居然該死地剝奪了她的權利!
而那莫名其妙挨了拳頭的韓超凡原想立刻回敬一拳,卻在听見了雙方的對話,知道對方是誤會了他和範橙橙的關系時,只能倒霉認栽。
韓超凡忍得下這口氣,但範橙橙卻不,只見她冰顏立起,小臉上噙滿輕蔑。
「如果他真的是我的新歡,你以為在你這一拳之後,我還有可能回頭嗎?」有可能去接受一個有暴力傾向的瘋子嗎?
「我不管你會不會回頭……」那叫史提夫的男人怒吼,像是一頭受困中的野獸,「至少我要讓別人知道你是我的,誰敢對你存有痴心妄想,我就要誰倒霉!」
「原來你這麼的……在乎我,在乎到連別人對我存有妄想都不行?」說話的同時,冰顏卸了霜雪,換上了甜甜媚笑,會讓人心旌動蕩的笑。「在乎到了誰如果想踫我,誰就要遭殃?」邊笑邊說,美人兒朝他走近。
女人的甜笑令男人恍神、直眼,甚至還酥茫了神志,他錯過了那只隨著她走近、悄悄地潛進了提袋中的小手。
「那麼我也只好……」小手抽出,媚笑斂收,「先讓你遭殃了。」
一道水箭毫不留情地由小手中射向了對方眼楮,水箭的成分是辣度驚人、卻還不至于傷害了神經或是視網膜的辣椒水!
下一瞬,只見那方才還在凶巴巴揍人的大男人抱頭蹲下,哭著喊痛了。
美麗艷容轉為冷厲。
從不自認是善男信女的範橙橙打落水狗似地,一腳往男人臉上重重踹去,毫不在意自己那有三吋高度的鞋根可能會踹斷了對方的鼻梁。
「願賭服輸,敢愛就要懂放手,是個男人就別再讓我看見你!」
話說完後又是一個狠腿踹去,這回踹向對方的命根子,疼得對方半天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在終于覺得出夠了氣,收回視線,範橙橙拉著那站在一旁、早已看傻了眼的韓超凡離去了。
在走了一段路後,韓超凡才終于回了神,出了聲音。
「你在和男人談分手的時候,都是用這麼激烈的手段嗎?」怎麼這年頭已不流行好聚好散的文明人分手方式了嗎?還有,他剛剛是怎麼會以為這位優雅的瑜伽女教師,是需要人家「護」送回家的呢?
她斜睨他一記,懶得做聲,直到坐進了他的車里,扣上了安全帶後才淡淡出聲,「我不喜歡不識時務的人,更討厭輸不起的男人。」
韓超凡安靜地將車子開上路,卻忍不住要再瞄了瞄身邊的小女人。
因為實在很難將方才那痛懲男人的羅剎惡女,與那在瑜伽中心的優雅女教師聯想在一起。
「你不覺得……該跟他解釋點什麼嗎?」他忍不住又開口了。
「那你覺得……我到底該跟他解釋什麼呢?」她反問他。
「解釋你並未另結新歡,解釋我跟你之間什麼事情也沒有。」
範橙橙擺手,神情慵懶。「人很奇怪,尤其是生氣中的人,只會相信自己眼楮所看見心中所認定的,解釋得再多也沒用。更何況如果會想解釋就代表著還在乎,但我真是一點兒也不在乎他是怎麼想的了,那又何必浪費口水?」
韓超凡皺眉瞥她,眼神微現困擾,「既然你們曾經交往過,又怎能說不在乎就不在乎了呢?」
範橙橙懶得再多作解釋,閉上眼楮將頭靠往椅背上,假寐休息。
「如果好奇,自己去問筱凡我是個怎麼樣的人吧!」
韓超凡听得懂對方的意思是一切討論到此為止,遂只能將注意力轉回了眼前,安靜地開車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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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按他以往不愛多管閑事的性子,多半事情過了就算了,連他自己也沒想到還真的忍不住去問了筱凡,于是才知道範橙橙那「男人殺手」的封號,以及她那打小就有的「恨男癥」。
「她喜歡殺男人,因為恨他們!」筱凡說,「但幸好你是柳下惠,所以安全無虞。」
是天要下紅雨了嗎?她這向來對「事」比對「人」更有興趣的大哥,居然會向她探听起了別人的事情?
「大哥,你干嘛突然對橘子產生了好奇?」
「因為她將會是我的瑜伽老師……」沒好氣地瞪了妹妹一眼,韓超凡繼續說道,「這事兒不正是你大力促成的嗎?還有,人家明明叫橙橙,你干嘛老是橘子長、橘子短的?」
「我促成的只是讓你去學瑜伽,沒讓你去對那顆有毒的橘子產生好奇喔,當心橘毒攻心,天下無藥可醫。還有哇,我喊我的橘子是礙著了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