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淤血不揉散,是有可能變成腦震蕩,也有可能因此壓迫到大腦神經,害你變成一個小白痴。」
「少騙人了!哪有那麼嚴重?」當她三歲小孩嗎?範黃黃掙扎著想把手抽回來。
「真的有!」他表情一本正經。「上回我幫人寫的‘××龍卷風’里就有這樣一段劇情,男主角只是下小心撞了一下頭,他就失去記憶了。」
「那只是在戲劇里,現實生活里的真人可沒那麼脆弱。」
「不管脆不脆弱,小心點總是好的,對不?」
不顧她的掙扎,石梵硬是一手為她揉著頭,另一手在推開她的小手後,自顧自地撥開她垂覆在臉上的過長劉海,一看之後眼神微茫,嘴里也忍不住輕吟著——
「霧失樓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斷無尋處。」
「什麼意思?」範黃黃被他的眼神惑住,被他的嗓音懾住,忘了掙扎,傻傻地問道。
「意思就是……」石梵回過神,薄唇噙著魅笑,「我親愛的獸醫小姐,你有一雙會害入迷路的眼楮,而我很想沉溺其中不起。」
「無聊!」即便一顆心被他一逞得更亂了,至少她已經有力氣推開他的手,沒敢再看向他,她低著頭小小聲開口,「奧斯卡睡了,我也該走了。」
見她站起來,石梵硬是將她拉坐到他身旁。
「奧斯卡睡了我還沒睡呢!」他霸道的開口。
「你沒睡干我何事?」她瞪他一記,「我又不是你的保母。」
「不是保母卻是靈感榨汁機。」他借用了她先前的話,並從門外抱進一台筆記型電腦,再度關上房門。
「底下這麼吵你還能寫東西?」
見他打開電腦,範黃黃的注意力被轉開了。
「那當然!真的有才華的人寫東西時是不怕吵的。」
石梵將筆記型電腦擱在膝頭,動作迅速地嗒嗒嗒敲起鍵盤。
「對了,還有一點,別以為你把餐盤藏在黛絲的貓沙盆後面我就看不到,範醫生,你那盤食物還沒吃完怎麼能走?東西拿了不吃完,你忘了伊索匹亞的難民了嗎?」
「那些東西又不是我拿的。」
她嘟嘴小聲咕噥,臉上雖出現委屈,卻還是乖乖的拿出那還堆得像座小山似的餐盤。
只見上頭牛腩、燻鴨、炸雞、披薩都還原封未動,她只吃了生菜色拉、冷盤及壽司。
沒辦法,她本來就食量不大,偏偏他硬要說她太瘦了,拿了一大堆食物往盤子上放,她不好意思再放回去,黛絲又不肯幫她吃,她能怎麼辦?她當然也知道糟蹋食物是不對的,可這還不都得怪他!
「誰讓你吃得那麼少?你不知道自己很瘦,很欠補的嗎?」
「那些東西全是油炸垃圾,吃了只會增加無用的脂肪,和補身體沒關系。
「成!你是醫生,你嘴巴厲害,我說不過你,要不這樣吧……」石梵抬頭看著她,「我幫你吃完它們,那就對得起難民了,只不過你得要喂我。」
「你是沒了手還是沒了腳?」她才不干!她又不是他的鐘點女佣。
「都不是!我是沒‘空’你沒看見我正在打電腦嗎?手沾得油膩膩的還怎麼打字?」
「那你先把電腦放下來,東西吃完後再打。」
「不行,小姐,你知道靈感這玩意兒有多頑皮嗎?就像風箏一樣,一松手,它就會飛得不回頭了,你不幫我就算了,反正東西沒吃完,你就別想回家。」
賴皮!哪有人這樣不講道理的?先是說好幫他陪一下狗,現在又賴她東西沒有吃完不準離開,已經很晚了他知不知道?過分!餅分死了!
知道,知道,他當然都知道。
石梵有眼楮,當然看見範黃黃委屈扁起的可愛菱唇,也看見了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臉色,所以當然全都知道。
他會上來原是瞧時間有點晚了,只是想送她回家而已,可卻又突然反悔,因為……舍不得了。
為什麼舍不得?他也說不上來。
他的獸醫小姐既不特別漂亮,又不夠熱情奔放,對著他時說教的時間遠多于嬉鬧,又早已擺明了不想和任何男人有瓜葛。
可他卻已經愈來愈無法自拔于那種能和她在一起,即便只是斗個嘴也行的滋味了。
其實在她不愛與人交際的外表下,有顆反應極快、思路敏捷,且還極懂幽默的心,她的內在就像一塊未經開發的璞玉,吸引著人想要一探再探。
他必須承認對她起了小貪心,不只想藉由電話來勾住她的注意力、來捕捉住她的音線,還想要能夠更接近她的人。
或許是因為那些老愛主動纏著他的女人里,若非有所求,就是虛偽得叫人作嘔,也就更襯得她那未染塵,不識人間險惡的真性情有多麼珍貴了。
他就是想要霸著她,即便是得使出為難她的手段。
反正他從來就沒當自己是個好人,也不屑子去當,當個壞人本來就比較輕松容易。
每回在寫劇本時他就偏愛寫大壞蛋,因為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霸道兼任性,天地唯我獨尊哪,好爽!
時間在敲鍵的響音中過去,當一只炸雞腿冷不防地出現在石梵嘴邊的時候,他知道她認輸了。
炳!早就猜到她一定會讓步,因為他親愛的獸醫小姐是個惜物的好女孩。
哼!沒關系,你會為難我,難道我就不會為難回去?我塞我塞我塞塞塞!看你要不要後悔冒充大少爺,居然敢要我來當你的喂飯小廝?
哇!好凶猛的小丫頭!沒關系,兵來將擋、水來上掩,食物來一口咬下去。
嗟!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加加油、四回……
嗚!被咬到手指頭了!
「好痛!」
範黃黃噘嘟著紅女敕女敕的小嘴,皺著眉捉住指頭,卻見他一聲不吭的扔掉電腦,拉過她的手指放進他嘴里,若無其事的吸吮起因他而有的齒痕。
她紅了臉,她喘了氣,她覺得好生困惑,不懂他在做什麼,而且覺得奇怪。
奇怪的是,明明他吸吮的是她的手指頭,為何那熱熱燙燙的好像有股猛烈浪潮沖刷而過的,卻是她的胸口?
還有她的腰肢、她的腦子,甚至是她的四肢百骸,以及那些她叫不出名字的部位,全都變得發燙發軟了。
「別鬧了!」她掙扎著想要抽回手,「好髒的,上頭全是細菌……」
「好吧,我听話。」他放開了她的手指。
就在範黃黃松了口氣,且有點不敢相信他會這麼乖時,突然感覺到自己仿佛撞進一面厚實的溫熱肉牆里,原來是他將她往前用力一扯,硬是將她給扯進自己懷里。
「你要干什麼?」
她嚇瞠著雙眸,僵在他懷里動都不敢動。
不可能!他不可能是想做那正在她腦海里浮起的事的,她既不美又不艷,根本就不可能會是他的菜,她一定是……嗯,一定是誤會了,他只不過是想嚇唬她而已。
石梵伸手拂開她覆住小臉的發,笑得很壞很壞。
「我要听話,你叫我別吸你的手指頭,那麼我只好去吸別的地方了。」
範黃黃听了一陣慌恐,心底直喊糟,怎麼他的話听起來還真是想對她干「壞事」?
就知道要當個乖女孩,就知道不應該說謊,她真是後悔跟容媽說了謊,現在可遭到報應,讓壞人給逮住了。
她更懊惱自己怎麼會那麼蠢,全然沒對他設防的幫忙送狗,然後順道……送來了自己?
她顫聲開口,「不不……頭全……全是人,你你你……我我我……你若敢怎樣,我會尖叫的。」
他笑得更壞了點,既邪又壞。
「獸醫小姐,你一定是第一次參加我們這種成年人的Party,方才Andy就說過了,各自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別干涉別人,所以我們通常都會很尊重別人,如果那人正在做的是不想被人打擾的事情,我們都會自動關住耳朵,假裝沒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