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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一次我愛你 第19頁

作者︰娃娃

溫柔地說完話後,寧雪張開眼,懊惱地看見那討厭鬼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你應該走了吧?我記得你很忙的。」

「再忙也得抽出時間來陪你看寶寶,這是我的義務,也是我的榮幸。」

「永遠都別再來了!」她寒聲開口,「再看見你,那是我的痛苦。」

「雪兒,」韓桀無奈嘆息,「我知道你恨我,但你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要不這樣,難得我們一家三『口』重聚,你要不要听听寶寶的意思?」

「听寶寶的意思?」她蹙眉重復。

「是呀,你在寶寶面前擲筊,看看他希不希望我們能夠再在一起。」

「神經病!」她翻了翻白眼,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我不騙你,在你來之前我已經問過他了,我問他希不希望看見把拔和媽媽復合?願不願意讓把拔幫他照顧媽咪一輩子?我丟了三次,次次聖筊,不信你可以去問廟公,因為我問時他正在一旁掃地。」

「鬼話連篇!」她不喜歡他用這種玩笑性的語氣來談論寶寶,更不相信會被自己的心肝寶貝給出賣了,聖筊?去騙鬼吧!寧雪被他逼生出火氣,終于揉散了平靜。

「你說寶寶是『鬼』話連篇雖然不假,但這樣的說法會傷他的心喔!」韓桀將眼神投往小小神主牌,語氣帶著安慰,「乖寶寶,別生媽咪的氣,她是因為太生把拔的氣了,才會這麼口不擇言的。」

「口不擇言的人是你!」

無法再顧忌那百多個正瞧著兩人的小小亡靈,亦懶得多理會方才已探頭探腦了幾回的廟公,寧雪握緊拳頭,失控怒吼。

「我不許你再在寶寶面前什麼把拔不把拔的亂喊一氣,要不是因為有了這樣的把拔,他今天也不會淪落在這里!」

吼完之後她推開韓桀往外奔,他沒有攔她,卻在她跨出門檻時,傷懷的啟口。

「但是如果沒有這個把拔,他是不是連『曾經』存在都不會有?」

寧雪聞言一愕,腳步遲疑一瞬,隨即快快關住心思,急步奔出廟門。

她快步走在竹林里,逼自己別去想他剛才的話,更逼自己別去在意那正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的男人,她不要再理他了,也不要再去在意他的存在了,卻在她快他亦快,她慢他亦慢的情況下,她真的感到快要被逼瘋了,她終于明白小艾何以會投降了,這個當慣了皇帝的男人,根本不懂什麼叫做拒絕!

「夠了!韓桀!」

寧雪停步轉身,抬高縴巧下巴,直勾勾地瞪著他。

「說吧,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既然讓他知道了這間小廟,那麼將來不論她躲到哪里他都能找到她,因為無論如何她總得來看寶寶,所以,躲藏已無意義了。

而且老實說,六年已經夠了,她躲累了,不想再和他玩這種躲迷藏的游戲了。

當初為了遠離他,為了能和他斷得干淨,她辦休學,退了租屋,甚至連簡家那里都沒給地址,僅是定期匯錢並偶爾寄封報平安的明信片,匯錢及寄信的地址一會兒是新加坡,一會兒是香港,一會兒又成了上海、寧波。

她休學後跑到屏東找了個旅行社的雜務工作,請那些帶團出國的人幫她匯錢或是寄信,她連和小艾都是用手機聯絡,就是怕這個小笨蛋被哄得心軟,而出賣了她。

丙不其然,韓桀之所以會在今天來這里找她,泄密人除了祁小艾外不做第二人想。

幸好她再也不是六年前的傻女孩,不會再受他影響了。

當年她雖不能確定韓桀是否會找她,但未雨綢繆總是對的,她躲著直到他去當兵,听說還是遠在澎湖時才稍微松了口氣。

沒想到他當完兵後竟被人挖掘成立樂團出唱片,這下可好,她被迫得經常經由報章雜志或電視得到他的訊息,知道他們由不被看好,被嘲諷說出于PUB過于洋化,過于搖賓的不成氣候樂團,到了今日的偶像天團地位。

幾乎就在同時,她和畢業一年沒找到工作的小艾重新聯絡上,並用兩人積蓄加上銀行貸款,將小艾老家那座土雞城重新翻修裝潢,改建成了寵物餐廳「寵物ソ天堂」。

在韓桀成名後,那與他的音樂成績同樣會被人拿來八卦的自是他的腓聞了。

每回只要看見這種新聞,小艾肯定會摔雜志,讓她知道他又有緋聞了。相較于小艾的忿忿不平,她卻只是一笑置之,沒有感覺,她不再讓自己有感覺了。

在這段時間里,她曾收過幾封簡家雙胞胎寄給小艾轉給她的信,跟她說韓桀這幾年來一直都在找她,求她和他聯絡,但她永遠听過就算,沒放在心上。

若非當日她的側影一不留神被雜志社刊登在寵物雜志上,被他發現了,她或許真能這樣再也不和他的世界產生交集,但現在他找來了,且咬死了不放,終于是她得面對問題的時候了嗎?

寧雪睨視著他,冷冷再問︰「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擺月兌你的糾纏?」

韓桀閉了閉眼楮後重新睜開,沒了平日的邪氣及不正經,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其實我要求得不多,只是要你給我一個公平的對待。」

「公平?」她挑眉冷笑,「你覺得我對你不公平?」

「當然不公平!」他一臉理直氣壯,「你用了超過十年的時間來寵壞我,任我為所欲為,對我百依百順,卻只給我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來消化我當了父親的震驚,讓我連想改變決定,連個後悔贖過的機會都沒有……」說到這里,他的眼神變得晦暗痛苦,「接著又用了六年的時間來懲罰我,不許我看見思念的人,這樣對我公平嗎?」

「立即的反應才是最真實、最未經過虛偽修飾的意念!」她眼神冷淡如冰,「你不想要寶寶的,你根本就不想要,包括了他的母親。」

「我不是不想要,我只是……我只是……」他交咬牙,打小起便蠻橫慣了的表情變得局促,俊臉甚至泛起紅暈,「我只是嫉妒而已。」

「嫉、嫉妒?!」她听傻了。

「沒錯,我嫉妒!」他豁出去地拔高了嗓門。

「我不想在我去盡柄民當盡的義務時,有個小東西卻可以和你日夜相守,甚至、甚至會霸佔了我的權利,躺在你的胸口快樂地吸吮著乳汁,你還……」他愈說臉愈紅,「你還可能會陪他一塊洗澡,和他一塊睡覺,然後你就會慢慢地、一點一滴地將原是對我的深愛及關注全都轉給了他,等到我當兵回來時,你可能已經不再愛我了。」

寧雪滿臉訝色,無法相信,「韓桀,你有病呀?那是你的孩子,是你和我的孩子!」

「就算是我的孩子又怎樣?只要是會梗在我們之間的『障礙物』,我都討厭。」

「你……」

寧雪又是好氣又不得不被他的潑蠻給弄得滿心無奈。

她真的沒想過他當時的立即反應竟……竟然是為了在吃醋?

「你……你……我……我……」她說不下去了,在這瞬間,她不得不為寶寶及白白浪費了的六年光陰而感到抱屈。

「我知道我不夠成熟,我知道我任性、我孩子氣、我蠻橫不講道理……」愈是剖白他愈是慚愧,「但是雪兒,這真的是我當初的立即反應,我嫉妒,你看到我媽是怎麼待我的,也知道我對于我媽的情感有多麼強烈的,萬一寶寶遺傳到我的因子,再加上我這當爸的又不能在身邊,難保不會成為小韓桀第二。」

他愈是不安剖白,她愈是感覺到了暈眩腿軟,無法再壓抑住,寧雪淬然蹲下,將臉埋進雙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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