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惱瞪著他,他卻無所謂,只是淡冷回視,表明著毫不在意她的惱火,不但不在意,他甚至還邪惡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恣意地對她做著他想要做的事情,經過了徹夜纏綿,她的身子早已背叛了她,向他全面投降,她被他揉撫得顫意一陣強過一陣,面紅過耳,她趕緊調開視線不敢再看他,因為她的心底知道,她的面紅耳赤,除了怒火外,還有一個她壓根不敢正視也不願意承認的原因。
「你先回去吧……」
在她的身子因著發燙發軟,而終于支撐不住地倒進他的懷里時,蒼狼一邊往她敏感的耳廓呵氣,一邊向外頭的人交代。
「一個時辰之後我自會帶你家少爺出現。」如果時間夠用。
「可蒼狼將軍……」官徹飛語氣遲疑。
「我保證會帶她『完整』地出現在你面前,但如果你再下走,那我……」蒼狼嗓音更冷更惡,但他的手,卻是更加地滾燙如火。「就無法再對你保證什麼了。」
听出對方語氣中的嚴厲警告,門外人不敢再吵,只好無奈地離開。
在屋外終于安靜了之後,屋里,風暴再現。
第七章
真懊惱!
夜里,躺在床上氣憤填膺的駱虎兒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
懊惱不為別的,只為了她平日壞事做得太少,身上缺乏好料,像是砒霜啦、鶴頂紅啦、神姬毒水、化骨液、劈哩啪啦爆爆彈等邪門歪道的東西都沒有,而這些東西一致的最大功效便是能殺人于無形、毀尸于無跡,不會為了大明將領「誤」殺了名女真將軍,而毀掉了兩國之間的和平。
蚌人生死榮辱事小,國家黎民安危事大,這是老爹打小耳提面命的庭訓,她可沒忘。
但她是真的真的真的就快要受不了,要她這麼直腸直肚的人去和頭大壞狼假意周旋,真的不是她的強項。
自從那夜「酒醉誤事」,她再也不敢踫酒了,雖然她實在是不懂,原先她明明精神還不錯,為何會一下子就醉倒在人家床上?但無論如何,憾事已鑄下,不是說她戒了酒就能佯裝無事的了,因為就算她想要遺忘,偏有人老愛在她身旁亂晃,不斷地提醒著她,這個慘痛的教訓依然存在。
在那天當她終于能以「駱雲天」將軍的樣貌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後,官徹飛感激涕零,還差點要對那將她給「帶出場」的蒼狼磕頭感恩了。
「小……少爺!」
闢徹飛緊張兮兮地繞著駱虎兒打轉,還好,小姐只是面色臊紅得有些詭異,其他的都還好。
「妳……沒事吧?」他壓低嗓音左顧右盼,「不瞞妳說,原先我還當是努爾哈赤找人將妳給捉了起來,甚至還去同他拍桌子翻臉。」
駱虎兒不敢接觸對方關懷眼神,僅僅以快速點頭希望他別再提了。
還有,她實在想拜托他別再喊「小……少爺」這樣的話了,因為在听見官徹飛對她的稱呼後,那頭大壞狼嘴角輕輕抽動,像在忍笑一般。
可惡!愈看他這樣的得逞表情她愈是火大。
她好想殺人哪!
「少爺!」官徹飛沒看出小主子心中的千回百轉,近身再勸,「此處虎狼環伺,詭譎多險,加上嚴冬將至,這北大荒的冷峻酷寒可非妳所能想象,冰雪會封了道路,到那個時候咱們想走就更難了,咱們還是快點走了吧。」
駱虎兒木著表情沒作聲,不敢讓表情寫在臉上。
拜托!誰不想走了?
發生此種大事,她比誰都急著想插上翅膀飛向南方,就連皇上的密詔也無暇再管,到時候就給皇上回一句「臣無能,什麼都沒查到!」,若真被責怪,大不了就是腦袋搬家。
那麼還嫁不嫁她念茲在茲的街頭小霸王呢?
她還沒時間考慮到那一頭,老話一句,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再說了吧。這麼一想她突然覺得奇怪,自從到了關外後,日夜事忙,她竟然鮮少想起洛伯虎來,她敲敲頭暗生自己的氣,笨虎兒,妳真是不應該!
她當然也急著想要離開,卻已被明白告知--不許走了!她真的沒想過有朝一日,她這頭原是啥也不怕的小老虎,竟會被個比她更霸道的男人給牽絆住。
在被識破了身分後的再一次雲雨過後,他霸道地將她摟緊,在她耳畔宣告,「留下來別走,當我的女人!」
她震愕住了,整個人幾乎被嚇傻,她慌忙轉身用手將他撐遠,「你瘋了呀?」
「為什麼這麼說?」蒼狼挑高一眉,冰冷的眸底寫著不悅,原還以為經過了炕上的大小「戰役」後,這頭小小虎兒不論是人是心都已讓他給收服了的。
「因為……」她張口結舌努力尋找理由,「因為我們一點也不熟。」這是真的,他們之間連正常的對話都還沒超過百句,不知府上在哪,不知尊翁是誰,不知……
不熟?
他邪氣地冷笑挑高著俊眉,一個挺身,輕而易舉就讓兩人之間再度相連,她惱紅了臉卻怎麼也無法將這不要臉的家伙給趕出身體里,只好恨恨咬牙,握拳猛捶他的胸膛,「喂喂喂!你以為你在做什麼?」
「我在……」他惡笑,開始了緩緩的律動,「做些能讓我們更『熟』點的事。」
她懊惱咬唇,但又軟又熱的身子硬是不听使喚,而且還相當欠扁地自有意識地回應起他的邪肆需索。
「你……你……你這個樣子是沒用的……」他動作頻頻,弄碎了她的嗓音,「昨晚的錯全是源于醉酒,我根本就下喜歡你的,因為我心里早已有了人……我會到這里來,會假冒官吏,會做那麼多那麼多事全是……全都是為了他的……」
「是嗎?」
他冷笑更甚,陰冷的碧瞳染上了一層薄怒。
「如果是那樣,小老虎,那就是妳的錯了,妳根本就不該來惹我,更不該自個兒爬上我的床,因為通常被我看上的『東西』,我從不輕易松手,不管妳曾經喜歡過的那家伙是誰,妳最好趁早讓妳自己也讓他死了心吧,還有,妳確定真的不喜歡我嗎?一點點也不嗎?」
俊臉降低,他在她耳邊霸道噴息,一下一下噴紅了她的雙頰,「可妳的身子,卻似乎不是這麼回應著我的……」
她又羞又惱卻又答辯不出,因為他沒說錯,真是要命!她的身子給他的,真的是全然不同的答復。
見她擠不住話來,他冰冷的嗓音夾雜著得意,「小老虎,妳可以繼續嘴硬,也可以繼續騙自己,但我寧可相信自己的眼楮和身體,相信我,窮極一世,妳是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了!」
這也正是她遲遲沒敢在人前提起想走的原因了。
這霸道惡男有著不為人知的陰邪頑固一面,他說到做到,且不計後果,除非她不怕丟人現眼並成為眾人話題,所以,她逼自己強行忍下,然後一邊計畫著安全退路,一邊強抑躁性與他周旋。
偏他一點也沒有想要放過她的意思,在他或許是想和她混熟點,在她卻全然只是騷擾,每逢用餐,蒼狼便會過來硬要和「駱雲天」將軍坐在一塊,到圍場狩獵時也要求兩人分在同一組,那雙原是冰冷的綠眸總在見著她時瞬間點熱,他或許覺得這樣逗著她、跟著她挺有趣的,但她卻暗暗咬牙、恨得要命,因為他的跟隨讓她連想去弄點鶴頂紅,去挖個陷阱都沒有時間。
弄鶴頂紅做啥?當然是想毒死這頭大壞狼。
挖洞設陷阱做啥?當然是想摔斷他的脊背,或者是斷一兩條狼腿也不錯。
但她始終找不著機會,這又叫她怎能夠不輾轉反側,而恨到睡不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