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ger!」
嗔惱滿滿的奈奈子不掩耳也不捂嘴了,她將一雙小手握成拳頭抵在他胸前認真大喊。
「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
「紅蜻蜓」硬生生地斷了音,伊虎瞇冷瞳,一臉古怪地瞪著在他懷中告白的女孩。
她不管他唱不唱歌,臉色古不古怪,他不說就由她來說。!她嘰哩呱啦用著日文夾帶著中文告白,數也數不清自己究竟說了幾個喜歡。
「我真的好喜歡你!我想當你的未婚妻,想當你的妻子,想為你生一堆孩子,想到老的時候都還能听你為我唱『紅蜻蜓』……」
伊虎皺緊了濃眉。
冰冷的瞳中卻有種叫做自制的東西,正在迅速瓦解,他依舊沒向她告白,卻也沒讓她把話說完,他只是將她握緊了的小拳往上攀往他的頸項,好讓他可以低頭恣意吻她,恣意吻住那喋喋不休的小嘴。
奈奈子瞪大眼楮,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在做什麼。
他沒說喜歡她,只是他吻了她,這個,就是回答嗎?
這個,才是她最最鐘愛的女兒節禮吧!
屬于她和他的……初吻!
甜蜜一笑,奈奈子心滿意足地閉上眼楮,用手纏緊著伊虎的頸項,感受到他加強著舌尖蠻意的虛索,浸在海水中的嬌軀輕輕抖顫起來。
她半瞇的眸子里交織著喜悅、驚恐和初次被引誘的迷醉,而他,卻無意多想,無意多看,無意分神,只是順應本能,用力地吸吮、霸氣地……
他們吻得意亂情迷,吻得狂肆熱情。
對于緩緩接近的快艇馬達聲及聲聲「Tiger」的呼喚听若末聞,更對于他們彷佛正在緩緩下沉中的劣境,毫無所覺。
吻得難解難分的奈奈子和伊虎,被Tony等人分別拉上了小艇。
即使一身狼狽,即使身上寒冷,但奈奈子臉上卻毫不遮掩過了個快樂女兒節的表情,兩人身上分別披著一條漫著香氣的白色大浴巾,偌大的浴巾雖能將她從頭到腳包得緊緊的,但她還是蹦蹦跳跳地硬是鑽進了正在和Tony說話的伊虎懷里。
對她像貓兒討寵似地黏上身的舉動,伊虎無聲挑眉縱容著她,只是將視線調回,他面無表情繼續和Tony討論著滑翔翼的善後問題,雖沒理會她,但那只環著她的大掌卻自然而然地,用長指插滑進她濕漉漉的發絲里,一下一下無意識地撥刷著,像是怕她感冒似地為她將濕發弄干。
雖然在人前時他沒了方才獨處的狂肆熱情,彷佛又變回了那凡事無所謂的男子,但她還是能從他的指尖,感受出他對她的不一樣。
她瞇瞇笑眼、皺皺俏鼻縮在他懷里,感動滿滿。
打小起,她就是讓人護在掌心里長大的,原還以為自己早對這種受寵的感覺免疫了,但這會兒她才知道,那種來自于情人間的寵溺,根本是全然不同的。
她賴在他懷里,著迷地睇著他和人說話時薄唇的開合及喉結上下的迷人滑動。
她在他胸口听見了平穩的心跳聲,感受著他的長指,溫柔穿梭在她的發絲間,月色暈暈,水波蕩蕩,她輕嘆了口氣,視線收回,弓起膝頭,她將臉兒枕在臂上偎在他懷里,她突然覺得,這一生,當是再無所求了。
心情放松,沒多久她便在他懷里熟睡了。
一覺睡醒,天還是黑的,奈奈子在大床上坐起,皺皺眉環顧著全然陌生的大房間,這里並不是她住的飯店。
跳下大床,她困惑地跑到窗前拉開窗簾。
沒有威基基燈火璀璨的夜景,也沒有喧鬧的樂隊音響,窗外是一座安靜泳池,以及一排圍牆似的高大椰林。
「所以……」她自言自語,想起了他曾形容過的莊園。「這里就是他在考艾島上的住屋?」
當她住在飯店時,就曾提過想去參觀他在考艾島上的莊園,他卻只是淡笑地帶過話題,這會兒他帶她來,是因為太晚了投宿不便?還是,他終于願意承認兩人之間的關系,早已今非昔比?
奈奈子回憶起海上的熱吻,不由得面紅耳赤。
夜里外頭太黑,她在窗旁無法看得太遠,只好踱回大床,直至此時她才驚覺身上薄如蟬翼的睡衣。
是他……幫她換的嗎?
還是他叫女佣換的?如果沒記錯,他曾提過在這屋里,他雇請了不少當地住民當僕佣的。
紅了紅臉,奈奈子暗罵自己離譜,莫怪會被他喊作小睡豬,否則,又怎會連被人洗了澡、換了衣裳都不知道呢?
不過,另一個念頭閃過,為什麼他這里會有女人的衣服?而且,還是那麼性感兼暴露?她不悅地咬緊唇瓣走進更衣室,拉開櫃門,惱恨更甚,因為她發現了滿滿一屋子的女性衣物。
別說多款性感睡衣了,連洋裝、套裝、騎裝、馬甲、襯里、高跟鞋等,樣樣都不缺。
用力甩上櫃門,奈奈子氣得想殺人。
知道他到處養有女人是一回事,但親眼所見卻還是讓她受了傷,尤其,在她確定了自己有多麼喜歡他的時候。
惱恨之余,她不但月兌下睡衣,還將那件睡衣撕成條狀,至于櫃里的,不怕,明天她會去跟女佣借剪刀。
身上沒衣服穿她也不擔心,順手撈起床上的白床單,圍了兩圈在胸口打個結,就成了她的臨時衣裳。
跳上床,她將枕頭當成了伊虎,狠狠地又捶又踹,末了還撕破了枕套,弄出了漫天飛舞的白羽毛,羽毛飛滿天還害她打了幾個噴嚏。
不行!
她環胸告訴自己冷靜,怎能讓自己在這里生氣而由著他繼續呼呼大睡呢?既然她睡不著,那他就別想給她睡!
她再度下床,動手開門,踏進走道後分不清楚東南西北,走道兩邊的房間,看來大同小異,管他的,一間一間闖,總會逮到罪魁禍首。
她開了幾間空房間和一間看來像是主臥房,床上卻空空蕩蕩的大房間,房里有伊虎的衣物,有他獨特的氣味,床上卻不見人影。
「該死!」她暗暗咬牙,活像是即將逮到丈夫偷腥的妻子,「這麼聰明?知道我會來這里興師問罪?」
踏出房後她瞇緊眼巡了一圈,二樓的房間都讓她探過了,這家伙八成是躲在樓下。
罷下了樓梯她就發現左側一間房,門底輕泄而出的微光了。
房里有光就代表著有人,是他嗎?
沒再多想她躡手躡腳潛近門邊,偷偷開了條縫,賊兒似地伏身爬進,有關于此事一點也不難,畢竟,她曾經立志要當私家偵探的,雖然,她沒想到,有一天她竟會將這捉奸的本事用在自己未婚夫身上。
房里很暗,燈沒開。
那微光,是投影機將畫面投映在白色牆上所發出的,細微聲響,則是影片映轉時的機器聲,配音是現場收的音,有著細細雜音。
房里昏暗,有著嗆人的煙味及濃濃的酒氣,而那將身子斜臥在牛皮大辦公椅里,一雙長腿慵懶交迭在擱腳幾上,手持著高腳酒杯,瞇著雙瞳的男子,正是她的未婚夫。
其實在賊兒爬進門時伊虎就已經知道了,但他只是瞇著眼,不動聲色等著偷兒自己原形畢露。
奈奈子還來不及看清楚屏幕上的畫面,她才剛爬起身,就和那對在夜里顯得更為深邃冰漠的深眸對上了。
大眼瞪小眼,奈奈子瞇緊眸子,這家伙,竟敢如此有恃無恐像瞧著小賊似地瞧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