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該……一直哭的……江君說我是個愛哭鬼……他不喜歡我哭……」用他的衣袖蒙著自己的臉,她的啜泣聲仍不斷地傳出來,「可是他的袖子比較寬……哭起來比較好哭……我等會再幫你洗衣服……」
秦穆觀看著胸前嬌小的女敕黃身影,保護欲油然而生。他一向以冷靜穩重自詡,怎麼今天竟在屋外抱著一個姑娘家呢?
「想哭就哭吧,秦家的綢布莊,足夠裁制大量的衣服供你哭。」他低下頭在她的耳畔說著。
「你……不生氣?呃!」她打了個嗝,不好意思地從他袖間露出一雙紅紅的大眼。
「為什麼要生氣?」秦穆觀一笑,輕抬起她帶淚的臉龐,仔細地拭干她的淚水,「你來到秦家,我高興都來不及了,哪來的氣好生呢?」
朱媛媛睜大雙眼,直直地望著他,強烈的內疚感讓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餅了一會兒,她吶吶地說︰「你一定覺得我很傻、很笨,住在谷中那麼多年,我什麼都不懂。」她咬著下唇,一臉的委屈。
秦穆觀晶亮的眼瞳直勾勾地望著她,「你怎麼會傻笨呢?我喜歡你的天真,我並不希望你有任何改變。」
「你真的不覺得我笨啊!」她高興地跳下大石頭,「哎喲。」赤果的腳底刺進一顆小石子,疼得她呲牙咧嘴。
「小心些。」他伸出一臂接著她,已經愈來愈習慣她這種小災難不斷的情況。
秦穆觀半蹲,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抱著我的頸子。」男性的手掌輕輕地包握住她的縴足。
女性白女敕的小腳沉陷入男子微褐的手拿中,顯得嬌弱且不盈一握。
他咽了口口水,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蠕動的足尖,他的雙眸蒙上一層純男性的佔有。
「別動。」他抬眸望了她一眼,目光就此膠著在她細致的臉上。
「怎麼了?」她輕咬著紅潤的唇瓣,在他深沉的注視下心慌意亂地挪開目光。
他為什麼要那樣看她?好像餓了三天的人看到食物一樣,難道……
朱媛媛努力地抬起上半身,拚命看向自己的腳尖。
難道她的腳看起來很好吃嗎?
她傾身拄前探視,坐在秦穆觀大腿上的嬌軀不安分的蠕動著。
「別亂動!」他低喝一聲,用手壓住她引人犯罪的舉動。
「我想看我的腳。」她的腳白白的會好吃嗎?
她熬冰糖豬腳時都要把肉悶成油亮的褐黑才會入味啊!
「腳沒事,放心。」他極力維持著臉上的平靜,用最快的速度挑出她腳掌中那顆尖銳的小石子。「你的鞋子在哪?為什麼不穿鞋?」
他是個正常的年輕男子,而她可口得一如春日里的新生蜜桃。為了轉移自己的遐想,他迅速以一條方巾裹住她的腳,扶正她的身子,拉開兩人的距離。
「鞋子在那邊。我看這水踩起來很舒服的樣子,所以就把鞋子月兌掉了。」她伸手向前方一指,才向前走了兩步,又險些在濕滑的草地上滑一跤。
「好險。」她拍拍自己的胸口道。
秦穆觀在心中嘆了口氣,長臂一伸,打橫抱起她。
「你的力氣好大喔!」朱媛媛開心叫嚷著,完全不懂何謂閨女的羞怯。
她熠熠發亮的大眼崇拜地看著他,一雙赤果的腳肆無忌憚地在空中踢了起來,高興地笑著,「我飛起來了。」
秦穆觀揚起嘴角,因為她的快樂而快樂。他微抬高手臂,讓她的身子離地面更遠。輕盈嬌小如她,還不至于造成他的負擔。何況,他喜歡她的笑容,劉海下的閃亮眼楮眯成一直線,美麗的櫻唇微張,露出兩排貝齒。眉開眼笑的她,散發讓人移不開眼的光彩。
朱媛媛舉起雙手在風中搖晃著,閉上眼楮想像自己是一株被風吹動的小草。
「啪」地一聲,她的手掌不偏不倚地甩在他臉上。
秦穆觀嘴角抽搐了兩下,她的力氣還挺大的。
「我的天!」她隨即睜大了眼,微紅發熱的小手捧住他的臉頰,「你要不要緊?要不要緊?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秦穆觀僵住身體,一任她身上甜甜的香味飄入鼻間,他繃緊了全身的肌肉,感覺到她微翹的鼻尖拂過他的鼻子。
朱媛媛兀自專心地想在他臉頰上找出傷口,完全沒注意到他火熱的視線。
「沒有傷口。」她的口氣中有點失望,她一直想幫別人擦藥的。
江君是個好大夫,所以她向來只有站在一邊看他替病患包扎上藥的份,她多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接收到來自病人尊敬的眼光啊!
如果秦大哥受點傷的話,那就太好了。
朱媛媛眯著眼,又把臉龐及身子朝他貼近了一些。
她的手掌還是很痛,他為什麼不受傷呢?
「唉!」她嘆了口氣,少女的氣息幽幽地拂過他的唇邊。
如果她用指甲抓破他的臉,他會不會反打她一掌?
朱媛媛揚起卷翹的睫毛,直盯著他的眼。
「你該下來了。」秦穆觀的聲音沙啞,雙手不著痕跡地把她抱離他的身體。
「可是還沒走到鞋子那里。」她無辜地看著他,一臉想貼著他的樣子,「我喜歡你抱著我,好舒服喔!」
一陣火熱燒上秦穆觀的耳朵,張大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他迅速地放下她柔軟的身子,隨即轉身背對著她。
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朱媛媛踮著腳尖,悄悄走到他身側,偏著頭問︰「你怎麼了?」
「沒事。」他閉上眼,決心不讓她的嬌媚再影響到他。
「很累嗎?一定是我太重了。沒有人抱過我,所以我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她伸出手搭上他的肩,小手很自然地幫他推揉了起來。「你扭傷筋骨了嗎?要不要我叫江君幫你看一看,他是很好的大夫,你不要不好意思開口。剛才抱我,你一定很想把我丟到地上吧?以前江君曾經在山林里發現一頭死掉的山豬,那頭山豬比我小,可是我連拉都不動。我一定比那頭豬重,所以你的肩膀……」
秦穆觀還來不及開口說上一句話,她已連珠炮似的扯了一大串。嘴沒停,手也沒停,她依然很努力地踮著腳尖,揉捏著他的頸背。
「媛媛。」他很正經地回過頭,隱忍的笑聲卻從他的口中逸出。
天!她現在是在和山豬比重嗎?
「你干嘛對著我笑?」朱媛媛模模自己的臉,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我知道我和江君比起來是有點胖,不過那是他不長肉啊!一路上遇到的大嬸還有伯伯們,都說我應該多吃一點,他們都說我比他們家的狗還瘦哩!」
秦穆觀忍不住咧開嘴,豪爽的笑聲源源不絕地從胸臆間發出。
又是豬、又是狗的,她下回會不會告訴他,他長得像哪家田寮里的公雞?或者他長得比較像山羊?
「不要笑了。」朱媛媛雙手叉腰,用力地跺了下腳。甜甜的嗓音不像發火,反倒像是嬌嗔。「豬狗是比我重嘛!」
見自己的威嚇無效,他依然笑得無法自制,她干脆扯住他的袖子,用力搖晃著以吸引他的注意。
「你在笑什麼?我也要笑。」她仰起的小臉幾乎貼上他的胸口。
秦穆觀低頭看著不及他下巴高度的人兒,笑聲漸歇而止,抬手將她散落的發絲拂回耳後,他順手撫揉了下她未穿耳洞的柔軟耳垂。
她的肌膚會讓人上癮,細軟的觸感比上好的真絲更細柔幾分。
「對不起,我失態了。」
恰好被一只白鳥引去注意的她,隨口接著他的話尾問︰「師太來了?在哪里?」
秦穆觀扭曲著眉毛,鼻翼微微翕張,唇瓣因為極力抿成一直線而顫抖著。過分劇烈的臉部活動,讓他的表情顯得怪異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