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要一灌酒,一近女人,沒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她打開一只盒子,目光因為一整盒的金條而熠熠發亮。「我幫你拿幾條給林姑娘,我已經安排她們母女連夜離開長安城,至于其它這些盒子,就當作是我被你亂模的代價。」
她掏出一方布巾包住數只錦盒,把布巾牢牢地鑿在身上後,美艷的鳳眼看向葛福來,突然輕笑道︰「像你這種人,我只取你這些黃金,真是太便宜你了。」
她手中的利刃在燭光中閃著危險的光芒,她反手握住刀柄欺向葛福來的臉——
「姑娘未免太心狠手辣。」黑色身影自空中無聲而降,蒙住大半張臉龐的男子,只露出了一只威猛的眼瞳。
「原來我沒看走眼,門外真的有人。」樊冷蝶透過臉上的薄紗注視著他。
「姑娘的反應甚快。」他說話的口氣平淡。
她抬手拉平面紗,手上的艱戒煞是美麗。「沒有你的反應快,你在屋頁偷听我大半天的話,我居然一點都不知情,真是愧對師父多年的教導。」
「導」字甫出口,數根中毛般的小針已飛向男子的面門。
「好狠毒的心腸、好下流的手段。」黑衣男子迅速抽出花瓶內的花擋住所有的針,原本盛開的花朵立刻發黑枯萎。
「偷听別人說話,就不下流嗎?」她凝下臉龐,身子緊繃處于戒備狀態——她感覺不到這男人的氣。
黑衣男子的武功修為甚高,她的迷香根本影響不了他。
紅色面紗下的媚眼炯炯地盯著他,忖度著她今天有幾分離去的機會。若她沒在約定的時辰內回去,江君會來找她。
她不能讓他們兩人都落到這個黑衣男子的手里!
「那麼喜愛葛福來,我把他讓給你好了!」縴縴素手把葛福來往前一推,她的身子往門外直竄而去。
「且慢。」黑衣男子一個閃身,迅捷地擋住樊冷蝶的去路,而她甚至尚未跨過門檻。
「放下你手上的東西再走。」他命令道。
「見鬼了,你是我老子嗎?我干嘛听你的!」樊冷蝶啐了一聲,一翻手便擊向他的面門。
黑衣男子眼眨都不眨,手掌順著她的攻勢轉了個方向,輕易地化去她的攻擊。
突然,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樊冷蝶眼角余光瞟見一個灰色的身影,她毫不考慮地把身上的包袱往門口丟去。
「快走!」
包袱丟出的同時,紅色的身影也竭盡全力地阻撓黑衣男子走出屋外。
「試試我的毒針。」她舉起右手的銀戒虛晃一招,實際出手的卻是左手疾射而出的發簪。
趁著黑衣男子分心之際,樊冷蝶閃回葛福來身邊,刀鋒直接劃上他的臉。
「奇了,你怎麼不去追我的同伙?就這麼怕我殺了葛福來?」
「切莫傷人!」黑衣男子沉聲一喝。
迸銅大掌才握上雪白的柔荑,他的眼楮立即瞧見葛福來布滿皺紋的老臉被劃了個「婬」字。
「我這個字寫得還不差吧!」樊冷蝶怒瞪他一眼,兩只手腕都被他扣住脈門,她連動都不能。
黑衣男子左手一撥,葛福來整個人飛到烏木椅上端坐著,一如神智清醒時。
樊冷蝶見狀,不禁倒抽口氣,怦怦亂跳的心更無法安穩。
武功原就易放難收,他竟能隨心所欲收放功力,方才要不是她反應夠快,她和江君以及包袱早全落到他手里了。
「姑娘行事未免詭詐。」黑衣男子炯亮的眸子逼近她的面紗,「你在葛福來臉上劃個‘婬’字,是要我在你臉上寫個‘賊’字嗎?」
沉穩的氣息緩緩吹動著她臉上的輕紗,樊冷蝶艷麗的容顏顯得有些慌亂。
「你這個采花賊敢掀掉我的面紗試試!」她潑辣地喊叫著,檀木的香氣圍繞兩人。
「你這話听來像是鼓勵人嘗試。」他的手指輕扯著她額上用來系住面紗的珠鏈。
「沒錯,我鼓勵你對我一親芳澤,你敢嗎?」紅色的面紗拂過他的臉龐,樊冷蝶不害羞地傾身靠在他的胸膛上。
雪白的肌膚在桃紅的抹胸之下,顯得更加晶瑩誘人。
「當真?」黑衣男子的聲調轉為沙嘎。
她白細玉手撫揉著他的肩頭,朱紅的唇誘惑地微張,吐氣如蘭道︰「當真。」
「在下無福消受美人恩!」
黑衣男子冷笑地扯下她的面紗,漠然的眸光在望見她的臉龐時,有著剎那的失神。
泛紅桃腮上瓖著一對魅惑人心的鳳眼,櫻桃檀口微張,風情無限。
好一張奪人心神的美顏!
「不許看我!」樊冷蝶變了臉色,她從來不曾在下手時被人瞧見容顏,這下可好了。
「要我一親芳澤,又不許我看你,姑娘的話可真是相互矛盾。」黑衣男子的眼瞳顏色加深,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生氣蓬勃的臉龐。
「喜歡我嗎?」她忽然放軟聲音,水媚大眼勾引著他,粉紅舌尖誘惑地滑過她的唇瓣。
「你美得驚人。」他回答得沉穩。
「吻我。」她的小腳不規矩地磨蹭著他的大腿。
黑衣男子劍眉一揚,黑眸中閃過一抹笑意,伸出右手摟住她的縴腰,直接把她帶到軟榻上。
「要我吻你哪里?」他的聲音消失在她的酥胸上,熾熱的大掌撫過她的身軀。
「你別這麼急嘛!奴家會害羞的。」她發出幾聲嬌喘,不依地蠕動著身軀,直到他蒙著黑布的臉龐再度看向她。
「吻我。」她微昂起下顎,絕麗的臉龐與白皙柔膩的肌膚,是男人無法拒絕的活色生香。
「我從不拒絕姑娘的要求。」黑衣男子低下臉龐,目光緊盯著她的紅唇。
「快……」她嬌聲催促著,不自覺地屏住氣息。
「我會如你所願的。」話才出口,古銅色的右掌便已滑下她的肩頭、胸口,快捷地點住她幾處大穴。
「你想怎麼樣?」大驚之下,她陡地刷白了臉色。
「找解藥。」黑衣男子的手故意緩緩地撫遍她的全身,最後在她大腿上尋到一只貼肉而系的皮囊。
樊冷蝶屏住氣息,想出手震開他,全身卻動彈不得。她太大意輕敵了!
「美麗的植物大都有毒,自動送上門的美女也一樣,你唇上涂的那層亮紅胭脂,定然是劇毒,只怕連你的衣服都浸泡過迷香了,不是嗎?如此美麗,卻又如此致命。」黑衣男子邊說邊取出皮囊中一只薄木盒,在她面前打開來。
「大凡使毒者,一定會隨身帶著解藥,以免一時不慎著了自己的道。沒錯吧?」
「沒錯。」她怨恨的瞪著他,臉上寫滿了不馴。
「你若真對使毒知之甚詳,就會知道使毒之人除了解藥外,必然也帶了毒藥,以備不時之需。我可以告訴你哪幾種是毒藥,也可以告訴你所中的迷香毒該吃哪幾顆解藥,不過你得先解了我的穴道。」
「反正解藥、毒藥都在盒子里,我又何必向你詢問,每一種全吃一顆下去,不就得了。」
「是嗎?你以為所有的解藥一次吃一顆即可。我下的毒就需要兩種解藥,三顆的分量。」她瞪著他英氣的眉宇,納悶著何以他的眼窩沒有泛著青紫色,難道他沒有吸進迷香嗎?
「夠冷靜、也夠倔氣。」黑衣男子攔腰抱起她,讓她絕美的面容倚在他的肘臂間,他伸出手輕撫過她的鼻眼,輕聲道︰「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對我味的女人了。」
在他黝亮黑睜的凝視下,樊冷蝶心跳加速地撇開頭。
這人明明一臉的正氣,怎麼一雙眼卻火熱得讓人不安。
「你再不吃解藥,迷香很快會發作。」說話的同時,她在心中暗自揣測他毒發的時刻。「你難道想我們倆就這麼待在這,等天亮時,讓葛福來的人把我們一網打盡?快替我解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