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不愧是柔斯。那你手邊有這樣的衣服嗎?」
「當然有。」楚柔斯拿出一件白色細肩帶的長禮服,「韋小姐可以先去試穿。」在更衣室中換上了禮服,龍婉不得不贊佩楚柔斯的眼光獨到。這件禮服的設計極為簡單,但輕飄飄的料子使她散發著浪漫的風情,而散開的裙襬刺繡設計則令這款禮服有如歐洲貴族般的優雅。望著鏡中雙眸如星、曲線玲瓏的美麗女人,她自己都為之驚艷。
可是,他會喜歡嗎?龍婉在心中懷疑地問道。她其實不想再掛念著韋鴻軒的,只是女人一日有了愛戀的對象,就會一步步地把自己逼人一種近乎自虐的甜蜜痛楚中,明明是想擺月兌相思的痛苦,可是心緒卻又無法自拔地愈陷愈深。她緩緩地走出更衣室,心情因想到韋鴻軒而陷入谷底。
當龍婉走出更衣室後,蘇清淑和楚柔斯大概足足愣了一分鐘,然後蘇清淑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就是這件!」
白色絲鍛的衣料彰顯出龍婉閃亮而美麗的縴弱氣質,略微低胸的設計展現了龍婉那白亮雪消的肌膚,這樣的龍婉著實會令人為她神魂顛倒。而蘇清淑希望那為龍婉神魂顛倒的人就是自己的兒子。
楚柔斯贊賞地看著龍婉,「如果韋小姐不買這件禮服,我也會強迫推銷。這件禮服簡直是為她設計的。」
「嗯!把衣服裝起來。」蘇清淑滿意地看著龍婉。「龍婉,我們快回去打理你的妝和頭發。」
「韋小姐的頭發可以半挽著,垂下些許發絲,這樣會更出色。」楚柔斯在一旁提供意見。龍婉走回更衣室換下衣服,順手翻開了衣服的價碼簽,隨即傻了眼。這件衣服足足值她一個月的薪水!她如何能讓蘇清淑送她這麼貴的衣物呢!推開了更衣室的門,龍婉對蘇清淑說道︰「我覺得還是——」
「我已經付完帳了,回家吧!」蘇清淑知道龍婉一定是因為衣服太貴了而想拒絕。開玩笑!她好不容易替龍婉找到一件這麼好的衣服,當然要買下來。龍婉還想再說些什麼,蘇清淑已經迫不及待地拉著她往外走,準備回家好好打扮一番。
***
韋鴻軒在客廳中等待母親和龍婉換裝,心緒一片混亂。理智和情感正在他的腦中不斷地翻騰、交戰。情感告訴他接受龍婉,因為她和于樺是不一樣的。龍婉是那麼的純真,喜怒哀樂都擺在臉上,她不會像于樺一樣地耍心機。而且他對龍婉的動心遠甚于他初見于樺時,更別提他和龍婉可以說上許久的話了,這是和于樺在一起時無法做到的。
但是理智又告訴他,所有的女人都是善變的。而且于樺說得對,沒有女人會願意接受他的缺陷,即使善良如龍婉,如果她知道了他的缺陷,想必也不會願意和他這樣的人在一起。泛起了一絲苦笑,韋鴻軒拉了拉領口,他也許就注定要孑然一身,孤獨地過一輩子了。
「為什麼不給你自己和龍婉一個機會呢?」蘇清淑走到韋鴻軒身旁,打斷了他的沉思。
「媽,我不懂你的話。」韋鴻軒不想承認自己對龍婉的情感。
「別在媽面前裝蒜!你是我生的,你那固執的個性,我會不知道嗎?」看著母親了然的眼神,韋鴻軒頹然嘆了口氣,「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
「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去追龍婉啊!這年頭像龍婉這種內外皆美的女孩子已經少之又少了,你也好不容易動了心,為什麼不好好把握呢?」
「因為我……」韋鴻軒頓住了,他仍無法說出自己心中的顧慮,于是轉而問道︰「龍婉呢?」
「還在樓上。對她好一點,我看得出來龍婉也喜歡你,否則她不必為了你的忽冷忽熱而心情不定。至于你,除了于樺外,我沒看你對哪個女人道麼在意過。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採取行動呢?」蘇清淑說完,轉身上了樓。
龍婉也喜歡他!韋鴻軒無法克制自己的喜悅,即使他前夜已知道自己是第一個吻她的男人。這點讓他狂喜不已,絕美如龍婉竟然到了二十四歲才有了初吻,而她獻出初吻的對象竟是他——一個無法給她完整幸福的男人。他該像母親建議的去追求龍婉嗎?而龍婉若跟了他,她會後梅嗎?
韋鴻軒不及細想,蘇清淑已陪著龍婉走下了樓梯。他直覺地抬起頭來看向龍婉,眼前的景象卻幾乎奪去他的呼吸。
龍婉亭亭立在他的面前,細肩帶的禮服露出她雪白細膩的臂膀,半挽起的長發,一半盤在頭上,一半則披散在她修長的頸項之間。她渾身上下除了頸間的項煉外,就沒有其他的飾品了。然而這簡單的裝束並沒有減少她一分一毫的麗質,反而更突顯了她那細致而澄瑩的氣質。韋鴻軒彷若被催眠似地盯著龍婉,直到龍婉無法迎視他炙熱的眼神而低下了頭。
蘇清淑站在一旁,內心竊喜不已。兒子眼中那抹明顯的傾慕,就是她要的結果。龍婉慢慢地抬起頭來,心中的喜悅不停地發酵,擴大。女為悅己者容,看到韋鴻軒眼中那毫不隱藏的欣賞,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快樂的女人了。只是她仍無法迎視韋鴻軒那熾熱的目光,所以她望向蘇清淑說道︰「韋媽媽,我真的不能戴這條項煉,它太貴重了。」
由于蘇清激覺得龍婉需要一條項煉來搭配這件衣服,于是她從自己的珠寶中挑出了一條她向來珍視,且只傳給韋家長媳的項辣。
這條煉子是由細致的金線交錯編成一朵朵的花卉,而項煉的中間則裝飾著一顆拇指大小,晶瑩剔透的白色晶石。蘇清淑不知道這串項煉在韋家已傳了多久,她只知道曾有珠寶鑑定家說這項煉是唐朝的古物,要出高價收購。
而一位研究五行之學的朋友則告訴她,項煉花卉的排列形狀及花卉本身的連接,是按照八卦所排成的,很可能有特殊的含意,而那顆白色日開石狀如古書中所提一種可使人回溯前世的奇石。只是蘇清淑向來不太注重所謂的命相學,所以也就不曾多加探問。
令蘇清淑驚奇的是,這串項辣的環扣做得相當的精巧,如果沒有人教導如何解開,就無法戴上項煉。像她當初就是婆婆教她如何開啟,而她則是在戴了數次後才比較熟悉解法的。
可是龍婉在拿到項煉後,沒有人教她如何打開,她就自然而然地解開了環扣,彷若這動作她已做過許多次一般,蘇清淑便將此視為是龍婉和韋家有緣的象征。
看著龍婉頸間的項辣,蘇清淑笑著說道︰「什麼太貴重,只是一條項煉而已啊!戴著吧。」龍婉伸手去踫觸那已然被肌膚溫熱的辣子,其實在蘇清淑拿出項辣的時候,她忽地覺得惶惑,因為她對這條項辣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受,彷彿那金線交錯的花紋、那瓖在中間的白色晶石,都是她曾經看過的。而更奇怪的是,她直覺地知道那復雜的環知該如何開啟,
這是連她自己都無法解釋的。她甚至知道白色晶石的背面,刻有項辣制作工匠的名字!這種奇異的感覺讓龍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不相信所謂的輪迴,可是對一條從沒看過的項煉如此熟悉,卻是她無法理解的,這就像她做過的噩夢般令她迷惑。想到那個噩夢,龍婉不禁打了個冷顫。
「冷嗎?」韋鴻軒自龍婉手上取餅搭配的白色披風輕輕地覆在龍婉的身上,目光由龍婉頸間的項煉轉向母親。這條項辣是只傳給長媳的傳家之寶,母親甚至未曾交到于樺手中過,可是她卻願意讓龍婉戴上,這意謂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