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筱帆認識不久吧?」他眼里的挑戰不可言喻。
「我和她在一起有八年了,我們現在住在一起。」
「我知道。」向書祁一點也不在意,反而意味深長地給了筱帆一個深情的微笑。
「但我們在一起的感覺,就好象我們早已經認識了一輩子!」
「可不是嗎?」筱帆陶醉得差點沒昏死在桌下。
一股莫名的煩躁沖擊著方語彤。突然間,她厭煩了繼續看這兩個男人為了筱帆而暗中較勁、針鋒相對的「可笑」嘴臉;還有筱帆頻頻向書祁放電,一副花痴的模樣更教她受不了,雖然明知他們只是在做戲……是嗎?
她開始變得不確定,他們倆可不可能假戲真做呢?
「我是請你們來晚飯,不是來『聊天』的。」多可笑的用詞。「聊天」?這兩個男人真正想做的事是活活掐死對方!氨鴯夤俗哦□炱テ櫻□遼偌塹孟勸咽澄鍶□蒙炖鎩!?「是啊,瞧這牛肉片好新鮮的樣子,再煮下去就賺老了。」筱帆附和,夾起一團肉片,輕笑道︰「來,我替你夾……」兩個男人同時遞出自己的碗,數秒後——向書祁勝利的吃著美味的肉片,于立則瞪著自己的空碗生氣;他以十足委屈的眼神看著筱帆,但筱帆則當他透明似的完全視而不見,她所有的注意力全在他的情敵身上。
「我家的碗哪里得罪你了?瞧你齜牙咧嘴的,一副想把它捏碎的模樣。」
語彤的嘲弄將他從想象的空間中拉回,他正將手中的碗假想成是向書祁那張尚稱英開—當然比不上他——善于裝模作樣的臉孔。
「來,我替你夾個水晶餃,我知道你愛吃這個,對吧!」向書祁旁若無人地對白筱帆大獻殷勤。
「我愛極了!」筱帆夸張地強調,感動得直盯著碗里的水晶餃,彷佛它比真的水晶還珍貴千百倍。
方語彤忍不住翻眼向天,筱帆的演技真像夸張的舞台劇演員,搞不好下一秒鐘,她就會留下兩行歡喜的淚水?天啊!真夠夸張的!
「吃啊,怎麼不吃?」向書祁柔聲催促,眼中射出兩道足以將冰雪融化的熱情和愛意。「我最喜歡看你吃東西的模樣,在我認識的所有人中,恐怕再也找不到一個像你這樣的女人,連吃東西的樣子都那麼的優雅,那麼的楚楚動人。」
語彤做出引人側目的反應。她突然丟下筷子,兩手緊接著喉頭,一副痛苦的樣子。
一粒魚丸正好卡在她的喉嚨,教她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你怎麼了?語彤?」向書祁猛拍她的背。
「我想吐——」在她開口大喊之時,那粒頑皮的魚丸也隨之吞下肚。她一把推開他的手,改口說道︰「我剛剛噎到了現在已經沒事。」
沒事才怪!再繼續看他們你儂我儂、情投意合的惡心表演,她最後鐵定會氣絕而亡——不是被噎死,也會吐死!
于立忍無可忍地決定反擊。「筱帆確實是個非常優雅的女人,連在床上的時候……」
「于立!」筱帆尖叫著打斷他,瞪著他的驚怒模樣,彷佛他剛剛做的是強行剝光她的衣服!
于立悻悻然地決定讓步,改口解釋︰「我是說她早上剛剛起床的模樣,也是那麼的慵懶而性感,那麼的嬌柔而優雅。」
他的贊美並沒有得到預期中甜美的笑靨,筱帆只是明顯地松了口氣,惱怒、哀怨地白了他一眼。
向書祁突然露出一抹曖昧的笑意,說出驚人之語︰「我知道。」
「什麼?」
「你知道?」
語彤和于立異口同聲的大叫,以殺人般的眼光瞪著他,活像他是個十惡不赦、燒殺擄掠的大婬魔。
「筱帆,你和他究竟是怎麼回事!」于立像只受傷的大熊般暴跳如雷。
語彤則想沖上前去,挖出向書祁的心肝。
他卻像沒事般的聳聳肩。「我的意思是,我想象得到。」
「什麼嘛!」在筱帆警告的眼神下,于立緩緩地坐回原位,但仍一副準備臨時沖上去,和向書祁決一死戰的模樣。
方語彤則幽幽吐出憋在胸口的一口悶氣,但下一秒鐘,她又為自已如此激烈的反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忍不住開始懷疑,她才是那個搬石頭砸自己腳的大笨蛋!她竟然被自己一手導演的戲嚇得差點心神俱裂!
她真該好好「褒獎」向書祁和筱帆這兩位演技精湛的好演員!
第八章
這是于立有生以來吃過最痛苦的一餐飯!他始終處于挨打的地位,一路敗北,因為筱帆完完全全向著他的情敵,使得他一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她就像斷了線的風箏,離他愈來愈遠,似乎再也抓不住;但這更使他下定決心,就算她飛上天,他也要追上去留住她!
泵且不去管他是基于男性的驕傲,或是緣于心中對筱帆突然產生的那股陌生的愛意;
他只知道,他不想失去她。
「別看了!我真怕你那火辣辣的酃食嶸沾┤業牟A□□瘛!狽接□□腥痰爻芭□□?卻特意忽視自己同樣的舉動。
那頓漫長難捱的晚餐結束後,筱帆難得提議要替她收拾善後,向書祁立刻義無反顧地自願幫忙;所以這會兒,他們在水槽前「共浴愛河」,彷佛洗鍋、洗碗是天底下最浪漫、最動人的一件事;而她和于立則被遺棄在客廳里,活像兩只長頸鹿般,頻頻透過玻璃櫥櫃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于立挨近她身邊,兩道粗黑的濃眉緊緊連成一直線。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家伙追的不是你嗎?為什麼又和筱帆牽扯上?」
語彤不悅的否認︰「我和向書祁一點關系也沒有,我才懶得管他對誰有好感,你干嘛不直接去問他!」
于立以懷疑的眼神打量她。「真的一點也不在乎?
那你干嘛活像吃了十斤大蒜似的,沖得要命?」
語彤狠狠用手肘撞向他的肋骨,凶巴巴的揚言警告︰「本姑娘一向都是這麼沖,你若還想活久一點,最好閉上你那張大嘴巴!」
于立顧不得疼痛,突然像被火燒到似的彈跳而起,咬牙低吼︰「該死!你看他們有說有笑的那副德行,兩張臉都快緊貼在一起了!」
語彤一把拉他坐下。「風度,你最自豪的風度到哪里去?」
她絲毫沒有察覺自己抓住于立的力道有多大,直到他齜牙咧嘴的抽回自己的手;當然,她真正想掐的是向書祁和白筱帆的脖子。
「我誰也不必問,事情已經很明顯了,他們兩個一副旁若無人、郎有情妹有意的模樣……」他沮喪的像一只剛被搶去骨頭的狗兒。
「天知道你有什麼好在乎的?你不是一直想甩掉筱帆嗎?這下向書祁不是反倒幫了你的大忙?你大可真心真意成全他們,然後揮揮衣袖,轉過身瀟灑的離去,這不是皆大歡喜嗎?」好一個皆大歡喜!而這想象卻為她帶來一股錐心刺骨的疼痛。
「該死!」于立再次咬牙低咒,雖然這一次他按捺著沒有彈跳而起,但他眼中的怒火幾乎可以將這棟公寓燒成灰燼。「被帆竟然將胸部頂在那家伙的身上!」
「不會吧!」她射向她的視線像兩把鋒利無比的利劍,如果眼光真能殺人,白筱帆早已倒地身亡。「她真的這麼厚顏無恥!」
「就差那麼零點零一寸!」于立自齒縫間強擠出話。
「她怎麼會如此輕佻?一點都不像我所熟悉的筱帆,看看向書祁那家伙對她造成了什麼不良的影響!我還能坐視不管嗎?不!我一定要拯救她,將她從向書祁那魔鬼手中拯救出來!」他愈說愈激昂,一副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將向書祁撕成兩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