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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爆烈愛案 第10頁

作者︰惟櫻

紐約

黑暗的巷于里,醉漢、妓女、罪犯……人類黑暗本性的釋放地,所謂「天堂人士」眼中的地獄。煉雪坐靠在其中的一個角落里。

一個月前,她野心勃勃地在一筆冒險交易上孤注一擲,結果,全面崩潰。

失敗,是紐約給這個孩子的第一份禮物。

倒也不是有多大的挫折感,失敗所揭露的一個事實令她有些無所適從——月兌離了羽山家族,她一事無成。

天才、金錢、權勢在這個城市俯首皆是呢,失敗與成功,天堂與地獄,也不過是一尺的距離。

她喜歡刺激,也好無聊,汲汲于金錢、名利為的不是快樂和幸福嗎?為什麼最初的快感轉眼便成了空虛?

在這個貧民區里自我放逐了一段日子,還是找不到答案。

這個時候,真的很羨慕羽山正人那家伙。對家族盡忠,視家族的前途為自己的幸福,認真地履行這一信條,從不動搖。沒有選擇的困擾,堅定地相信著世間的一切準則,也很幸福呢!

仰脖喝了一口烈酒,煉雪嘲諷地一笑,愚忠下的幸福,又好過智障無知的快樂多少?非要她選,還不如做後者呢!至少被迫做傻瓜還沒有自願做傻瓜那麼悲哀。

「嘗嘗嗎?這個東西會讓你很爽。」坐在她身旁的一個男子對著她魅惑地笑,極瘦極俊的臉在暗光下也有一種頹廢的美。

「謝了。」一口拒絕,她可沒痛苦得需要這東西來麻醉自己,她只是空虛、寂寞而己,會有出路的。

鱉異地一笑,男子自顧自地吸了起來。

本性最是討厭多管閑事,但洋平老大的臉居然和眼前的這個人有些重疊。

一直想當面問的︰為什麼失去所愛會這麼痛苦,連夢想也不顧?為什麼痛苦時不來找她,她真像阿力他們罵的那樣,太以自我為中心,太不可靠嗎?

「喂,為什麼吸毒?」趁著男人尚未完全迷亂,煉雪推推,直接不客氣地問道。

睜開一雙猶有幾絲清明的眼,男人笑了,帶著黑暗的幽美。

「呵呵,為什麼?如果知道,就不會吸了。」夢囈般地丟下幾句話,男子陷入了另一個世界。

翌日清晨。

男子自那迷亂中醒來,側身尸看,以為身旁蜷縮著一只天真情任的小獸。

是煉雪,少女的臉龐,在晨曦中,純潔而猶有幾分野性,新鮮可愛得令撒旦亟欲拉她一起墜人地獄。

男子笑了,幾乎有一輩子那麼長了,麻木的心以為早就死了,此刻竟又有了感覺,盡避這是如此邪惡、褻瀆,卻令他有了久違的活著感覺」

餅了許久——

煉雪睜開眼,一眼對上的便是男子那張厭世的笑臉。

心,被觸動了。

黑暗先吸納靈魂,再將它吞噬。

似著了魔,煉雪不自覺地拉住了男子緩緩伸出的手。

「為什麼要吸毒?」任男子牽著她的手,煉雪不放棄地追問。

「因為無事可做,沒有了所愛的人,做什麼已毫無意義。」男子溫柔地答著,已將她帶入一個小酒吧。

「自己一個人做,不好嗎?」下意識地抗拒男子的答案,煉雪倔強地反駁,洋平的臉漸漸又與男子重疊。

「如果從不曾愛過,一個人會很好過日子。」男子仍是魔魅地笑,遞給她一杯飲品,看著她皺著眉,毫無警戒地一飲而下。

笑,更深了。

得到那極致的幸福而又失去的人,早己失去了生存的意義,只是答應了那人要活下去,才一直苟延殘喘到如今。但是痛和恨哪,將心逐漸扭曲,再也見不得陽光。

這孩子猶帶天真的臉勾起的是他的恨意,為什麼那個曾有著同樣美麗年華的人兒要一個人在冰冷的地獄里受罪?

知道自己的行為是如此罪惡。只是善與惡,已不再對他具有意義,這是他接受終極審判時的又一樁罪狀而已。

第五章

紐約

羽山正人看著床上被注射了藥劑而入睡的人兒,心仿佛被人狠狠揉擠般疼痛。理智在極力按捺心中的怒焰。

是誰?!是誰這麼喪盡天良地喂她毒品,幸而她體質反應劇烈,又焉然被人送出那條罪惡的街道,否則後果……真不敢想。

那條街,一個月後必將蕩然無存,只是即將失去她的恐懼何時才能平息?手一直在劇烈地顫抖著,無法停止。

拜托,和我一起打嬴這場仗。盯著眼前蒼白的小臉,第一次開始懷念那上面的恣意任性笑臉。

「啊——放開我,啊——」室內傳來痛苦的吶喊聲。

江口不安地看看房門,那任性的小女孩正面臨著人生的一場大功。上司自一個星期前秘密帶他離開日本後,就一直對她寸步不離,這幾天應是最後的關卡了,祈求那小家似能安然度過。雖然她總是恣意妄為,但整個羽山家就她活得最像一個真人,迷茫、痛苦、得意……真實地體會和表達,這孩子將來必成大器。

只是羽山家正面臨前所未有的經濟危機,家族內部又紛爭不斷,上司這樣斷然離開,實在很不合他的本性。

不過,那個被羽山正人喚作「小枝」的美艷女子好可怕,年紀輕輕,被宗主臨危授命,卻談笑用兵,只是手法令人昨舌,也令人心折。江口自小品學兼優,被上司破格重用才有今日,以他的出身,在等級森嚴的羽山家已是異數;想不到那女子身分神秘,行事更是有顛覆之勢,令他雀躍。或許不拘一格任用人才的時代會在羽山家族降臨。

「王八蛋,難受啊——」媽的,她還沒十惡不赦到下地獄的地步吧?怎麼會有人一會兒把她丟到冰窖,一會兒又扔她去火爐,累不累啊?好,她承認,自己沒大腦,自私沒人性,可是她也很慘啊,愛上一個食古不化的死會老男人,想干大事業也慘道滑鐵盧,都被整得這麼慘了,還要折騰她,折腸就算了,可不可以別這麼嘮叨?一直在耳邊嘮叨,好恐怖,好像那個老頭子訓話時的聲音。

熱啊……

「煉雪,別,別月兌,乖,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好了。」

好煩的聲音,忍?要怎麼忍?忽冷忽熱,你來試試。

不行,好冷,要找個地方取暖。

「不行,煉雪,不可以……」

閉嘴,沒人性的東西,她都快冷死了,還不讓她暖和點。好,死巴住這團暖暖的東西,不準你搶。很好,很舒服,可以睡了。

看著這張安靜的睡額,羽山正人的鼻頭在泛酸。

心,充滿感激,也因這感激而再度沉淪。

終于知道,除了家族的責任,還有一個人是如此重要,重要到他起了貪心,想霸著她、守著她,再也不願放開。

只是,不能啊……

東京

「我愛你,你愛我嗎?」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事關她的初戀,可是為什麼這個男人目瞪口呆的臉是如此可愛?可愛得令她想笑。

她不是傻子,知道這問題的荒誕可笑,他是有婦之夫、一族之長、永遠的正人君子,選有那一大堆的道德準則,怎麼也無法想像他點頭與她私奔的樣子。

只是……她要的只是一份愛的允諾。愛不論背叛與對錯,只間心甘情願。他或許對自己無意。只是經歷了一番生死,她不想帶著疑問和遺憾繼續生活,這份感情,應該給它機會選擇繼續或斷絕。

羽山正人已不能開口,他壓抑得好難過。早知道她是顆炸彈的,只是低估了炸彈的威力,因為她引爆的是心中這份感情,喜悅和罪惡己爆滿胸倏。

「怎樣?」可惡,爽快地拒絕或答應啊,這麼高深莫測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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