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奇自暗處奪走了入侵者的武器,當他看清來人是安妮時,他愣住了。他下顎的肌肉抽搐,他幾乎就要用燭台重擊她了。
安妮驚駭地望著他,她被逮了個正著。
他的聲音和他的眼神一樣地冰冷。「用鑰匙不會比較容易嗎?」他拿起鎖,插入鑰匙,打開鎖。
他舉起油燈,她屏住氣息,但他沒有推開門,反而將油燈塞到她手中,她可以想像出他冰冷的輕蔑及灼熱的憤怒。
「回你的房間,小姐,我們這里還有事要辦。」
她听見人們走近的腳步聲,趕忙在他進一步地羞辱她之前逃回房間。
在房里,她用顫抖的手解開斗篷,開始踱步,害怕他會對她做的。她想到在半月街離開他時,還出口威脅他。「小心了,沙維奇,如果我開口說了出去,你可能就要被吊在繩索末端了!」現在他逮到她在搜集他不法行為的證據。她考慮過逃走,但她又能去哪里?他第一個會找的就是藍莊。她用力吞咽口水,聚集起勇氣,她會留下來,和他面對面。如果他敢欺負她,她會大叫向約翰求救!
安妮在鏡中瞥見了自己。她拿起梳子,試著改善她的儀容。鏡里的女孩挑釁地回瞪她。她究竟是怎麼了?她是個女人,不是嗎?她可以用女人的武器和他作戰。她會引誘他!
她月兌下衣服換上領口有無數小扣子的白色睡袍。他從沒有看過她穿這樣,在愛爾蘭他們夜夜果裎,她多希望她有琳娜那種性感的面紗。她在鏡前梳著她及腰的頭發,想起了他們親昵的回憶,而且臉紅了。維奇喜愛用她的頭發裹住兩人……
她听見門口的聲響時,她的呼吸一窒,心跳加快。維奇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她轉過頭,發覺到他是由自己的臥室過來的。
「我相信你半夜出現在神廟一定會有一個合理的理由,何不和我分享它?」他的聲音是欺騙性的柔和,像黑色的天鵝絨。
安妮決定坦白一切,任他處置。如果她懇求,她就能夠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並觸及他。一如以往,只要一個踫觸就能夠點燃他熾熱的。
「我——我想看槍……你走私到法國的武器。」她低語道,猶豫地朝他走近一步。
「槍!」他的話劃破空中,令她停下了腳步,她看起來就像個處女,純潔、無瑕。而他在她眼中呢?一定是危險、猙獰、怕人的!她真的相信他在走私槍械!
她屏住氣息,他的目光落在旁邊椅子上敞開的日記。他立刻拿起它。
「不!你不能讀它!那是私人的東西!」
他很快地掃過一遍。「我的名字在其中每一頁上面!」
「那是我個人對你的看法!有良心的人絕不會讀,你不能侵犯我的隱私。」
「你知道我是沒有良心的,你害怕我會侵犯你,而不是你的隱私!安妮小姐,在我讀你最內心的想法時,請坐下吧!」
安妮想要撲向他,自他手上搶回日記。但她不敢,她知道那雙手的力道。她坐在她細心挑選的心形情人椅上,臉紅地看見他坐在另一半雙人座中。他伸長長腿,那對冰似的藍眸不再看她,開始讀日記。
日記里告訴了他許多,每一頁都由恨他、詛咒他、責罵他開始,但以愛他、崇拜他結束。最令他驚訝的是,她堆在他名下的邪惡罪名,他的人格被抹黑得他幾乎要笑出聲。她知道他運鴉片,甚至還抽它,他還是個殺人凶手,及有史以來的大嫖客。他養了小妾,上過倫敦所有貴族婦人的床,其中還有的是母女檔。但盡避這一切,安妮明顯地崇拜他。她瘋狂地愛著他,並不下百遍以各種罪名罵他,只因為他沒有向她求婚。
安妮將他制造成一位邪惡浪漫的惡魔,並因為他的邪惡更難以抗拒。可憐的安妮,她會很失望的。這些日子來他已經改邪歸正,走向善途,而不再是歹路了。他雖然不願打破她的幻想,但他不得不。天性熱情的她一直在鄉下過著幽居的生活,渴望冒險的她被壓抑得如此地久,無怪乎一有機會,她就要假扮成男性。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有機會享受完全的自由。她奔向冒險,像月兌籠而出的鳥兒般飛向天空,展翅翱翔,直入雲霄。
麻煩的是,她幾乎變成對冒險上癮了。她和藍伯納決斗;和他搭乘「飛龍號」逃離英國;在威尼斯的嘉年華會為他們編織一夜的綺情幻夢;他們在愛爾蘭戀愛。但安妮愛上的是錫蘭歸來的野蠻大君?或是有著傷疤、野性未馴的豹?還是布萊克瓦子爵?她能夠愛上真正的他嗎?她能愛上沙維奇嗎?
他放下日記,走向她。他抱起她讓她貼著他的心口時,一小聲尖叫逸自她唇間,這告訴他她正在享受這次全新的冒險。他大膽地抱著她進入他的臥室。紅木做的圓形大床聳立在高台上,映著周圍的黑絲地毯,一張豹皮由床上垂至地毯上。
看著自己房間愚蠢的擺設,維奇笑了。他也一樣地沉浸在幻想中。他溫柔地將她放在床上,月兌下靴子、襯衫。他沒有月兌掉長褲,逕自躺在她身邊,她美麗的綠眼睜得大大的,期待著這位危險的惡魔會對她做出的事。他大膽的手探至她純白的睡袍下時,她驚喘出聲,但他只滿足于用手撫過她修長的腿。
他沙嗄的聲音令她的脊椎竄過一陣輕顫。「安妮,你知道我過著危險、腐化的人生。不,讓我說完,根據你的日記,你知道我說謊、詐欺、偷盜、走私。我做的事是毫無原則、邪惡及不道德的;我的行為是違法的,甚至犯了罪,我違犯了上帝及人們規定的所有法則。」
他感覺到她的身軀一僵,畏縮地退開他。
「你知道我唯利是圖,罪大惡極,但我可以看出來這只讓你感到更刺激。」他的手向上到她絲般的大腿內側,創造出了魔術。
「不,拜托不要那樣做!」她喊道,試著掙開他。
「安妮,我喜歡當個大惡棍、禽獸。但更重要的是,你喜歡它。」他的手離開她腿間,開始解開她頸間的小扣子。
「不!不!我沒有!」她大聲喊道。
她綠色的眸子因為憎惡及焦慮變得淚光瑩然。「沙維奇,住手!」
「沙維奇,」他絲般地重復道。「名字代表了那個人!我的名字就令你刺激到了核心,」他褪下她的睡衣,露出她的雙峰,他淡藍色的眼楮像燭焰般舌忝過了她。「我嘴角的疤是如此地猙獰,它擦過你的時,令你渴望得發狂。」他為她示範了。
一小聲申吟逸自她唇間,她對自己驚恐至極。
安妮開始顫抖,而他立刻察覺到了。「你一直是個乖女孩,穿著甜美的小睡衣,純潔地躺在這里。但是當你和我在床上,你實現了你對于天使及惡魔交歡的幻想。
安妮一巴掌摑在他臉上。她拉回睡衣,覆住雙峰,試著逃離開床上。他有力的手指抓住了她的手腕。「安妮,哪兒不對了?」
「你這頭的豬!」她喘息道,氣壞了。
他熾熱的藍眸鎖住了她。「安妮,你不要一個奉公守法的拘謹男人做你的丈夫的!」
「我要的!絕對要!」
「承認吧,你不想要一個沒有膽子拈花惹草的男人做你的丈夫!」
「我要的!那正是我所想要的!」
「你真的寧可要一個有道德心的男人?」
「我只可能愛上那樣的人!」她激烈地發誓。
他放開她的手腕。「穿上你的衣服,安妮,我要帶你回倫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