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這里。」
「你這個惡魔,你永遠接近不了天堂的。」
「別如此揶揄我,我已玷污了你,現在你也一樣完了。」
她撩起一頭黑發,讓它性感地垂在肩上。「我一點也不在乎。」
「我納悶,」他嚴肅地道。「你是否會一直感覺這樣。」
安妮的身軀輕顫,似乎感到某種不祥的陰影。她甩去那種感覺。她拒絕去想明天,在他們仍有今天……及今夜時。
他們乘著輕便馬車,拜訪鄰近的小鎮。有一天他帶她到泰洛參加馬集,買了一匹有著絲般的鬃毛及尾巴的美麗白馬給她。
「我會把它帶到伊甸莊給你。」他漫不經意地道。
「伊甸莊。」她喜愛地低念著這個名子。明顯地,他預期她經常過去騎馬,但他並沒有邀她去住在那兒。他沒有向她求婚。她推開這個念頭,她不會讓一些痴心忘想破壞了他們在這里的時光。她在威尼斯找到了羅曼史,但在愛爾蘭找到了愛。她瘋狂地愛著他。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伊甸莊!原來如此!我一直在納悶為什麼一位美麗的貴族女士,會將她的芳澤施舍給像我這樣丑陋的禽獸,原來是伊甸莊太有吸引力了。」
她大聲抗議。「那不是事實!吸引我的不只是伊甸莊,還有你的黃金、船隊,及布萊克瓦城堡。」
「小婊子。」他笑罵道。但他事實上很高興她熱愛伊甸莊,因為那是他一生的夢想成真。他知道擁有一塊產業的那份佔有欲。他一直無法賣掉黑豹園,因為他在其中投入了太多的血汗,它已成為他的一部分。
維奇知道安妮也正在成為他的一部分。她是獨一無二的。他知道過去自己從沒有愛過,也從來不曾想要。他低咒。為什麼一切要變得如此地復雜?為什麼她偏要是伊芙的女兒?他聳聳肩。他只能順著自己的心行事,沒有人能勉強得了心。
每次想到藍伯納,他就感到氣憤不已。安妮的生命已有數個月處在危險的邊緣,而每次她試著告訴他時,他卻只會輕蔑地嗤之以鼻。他記起自己教她怎樣對付敵人,臉色倏地發白。他曾抓住她的衣領,用劍抵著她的小骯,喊道︰「我會給你個穿腸破肚!」而大膽如她,她一直在各次的險境中保護自己。他感到一陣寒顫竄過他的脊椎,在心里發誓她絕無需再保護自己。等他回到倫敦後,藍伯納會是他第一個要處理的對象。
他必須回倫敦。
他們在城堡的城垛上看夕陽,天空由紫色變成了朱紅色,河流染上了火焰般的紅與金色。
維奇將安妮擁在身側,她頭枕著他的肩。「布萊克瓦正在展示著它的美麗,因為這是我們在這里的最後一夜。」
「我們明天要離開?」她悒悒地問。
「我明天要離開,我有些已被疏忽了一整個星期的急事,我要你在這里多留幾天。」他捧著她的臉使她面對他,他的手指梭巡過她眼眶下的暗影。「多休息一下,柏克會安全地送你回去,我會把你的白馬帶到伊甸莊。」
「柏克知道我們是愛人,我們一刻都沒有騙過他。」
「整個城堡的人都知道我們迷戀著彼此。」雖然柏克沒有說,維奇知道他不贊成他不榮譽地玷污了安妮。柏克預期著他會做出光榮的補償;他會的。但不幸的是,榮譽也要求他必須在和安妮的母親有個了斷後,再向安妮求婚。
即使在睡夢中,維奇可以感覺到他們已不再在身體及心靈上相連。他張開眼楮,房間一片黑暗。但他無需伸出手已知道她不在身邊。眼楮適應了黎明前的黑暗後,他看見她站在窗邊。
他無聲地離開床,他的手臂圈住她,轉過她的臉龐使她面對他。看見了她頰上銀色的淚痕,他困惑地皺起眉頭,他以唇拂去它們。
「安妮,不要為我流一滴淚水,甜心,我不值得。」
她用力吞咽。他再一、兩個小時就要走了,但他並沒有只字片紙地提到愛。她可以忍受他沒有提出婚姻,像維奇那樣的男人是不可能被強迫束縛住,扮演盡責的丈夫的角色。但愛……她需要他的愛來繼續生命。在她愛他如此深、如此無怨無悔時,他怎麼能夠不愛她?
他將她貼向她,他熾熱的堅挺像燭焰般貼著她的小骯及大腿,她像被燒著般地抽身退開。
「把你自己交給我。」他命令道。
她搜索著他的臉,她在那兒並沒有看到愛,只有饑渴。「我已經付出了……一切。」
她滿足地嘆了口氣。她做到了不可能的事。沙維奇,這頭出色的黑豹,發誓愛她。她快樂地閉上了眼楮。但當它們再次張開時,她明白到他已經穿好衣服,準備要離開。
他來到床邊,她赤果地站了起來,緊攀著他。她的手指插入了他長長的黑發中。
「親愛的,你到伊甸莊去等我。我會在這個星期結束之前回去那里,假如我沒有如期到達,你就在那兒等我。」
她的手指梭巡過他嘴角的疤。這張嘴從來不懇求,只是下命令。「我會等。」她低語道。屈服于他要求的感覺如此地甜蜜。
兩個夜晚後,維奇坐在陰暗的戲院里,看著布安琪只著撐箍、吊襪帶在舞台上昂首闊步,唱著的小曲「親我的癢處」。布幕終于放下時,維奇走進她在後台的化妝室,假裝很驚訝看到藍伯納。
「多麼愉快的巧合,你正是我想見的人。」
「維奇!我好久沒有看見你了,你離開了英國?」伯納和顏悅色地問。
「出了幾次國。」維奇承認道。
「我的堂弟安利和你在一起?」伯納假裝不經意地問。
「不,他去海牙辦事,稍晚他的船會在瓦平停泊。」
伯納笑了,「你說你想要見我?」
「是的,你似乎先對安琪情有獨鐘,我在想也許我可以讓你覺得值得另尋芳草……並將她偶爾借給我一陣子。」
伯納的笑容漾得更開了。「何不就是今晚?」
「但我應該和安利踫面。我想我可以帶安琪到瓦平附近的惠特比餐廳用晚餐。」
「我有一個更好的主意。何不由我和我的堂弟踫面,你則帶安琪到她喜愛的地方?事實上,我何不干脆在她下台前消失不見。」
「謝謝你的禮讓,紳士。」維奇以絲一般的聲音說道。
「朋友是做什麼用的?」伯納慷慨地道。「對了,安利搭的船叫什麼名字?」
「‘火龍號’。」維奇柔聲回答。
安琪走進化妝室,瞧見等在那兒的是沙維奇,而不是她恐懼的藍伯納時,她歡喜地伸臂環住了他的頸項。「維奇!看到你真好!」
他將她的手挪離開頸項,但依舊握住它們,他冰藍色的眸子盯著她。「只要你給我我想要的,我會讓你多增加五千英鎊。」
她期望地舌忝了舌忝唇。上帝!她甚至願意免費配合他的任何特殊嗜好。「隨你想要什麼。」她屏息地道。
「我要的是消息,安琪。」
她驚訝地眨了眨眼,感覺到他的手收緊。
「為什麼你要把你的芳澤給予藍伯納?他分文不值,而且還負了滿身債。」
她再次舌忝了舌忝唇,現在她感到害怕了。她知道沙維奇如果沒有得到真相,絕不放手。「你知道的,他是藍家的爵位及產業的繼承人。」
「做為一個比他年輕的堂弟的繼承人,他的前景並不看好。」維奇指出。
安琪咬了咬下唇。藍伯納是個殘酷的畜生,她不欠他什麼。她敢打賭眼前這位眼神冰冷的危險男子可以比藍伯納更殘酷上許多——只要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