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令人無法抗拒的誘人寶藏!」
她年輕美麗的身軀喚起了他,但他知道真正使他的失去控制的,是她從未被其他男人踫過的事實。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而他必須強抑下想要成為她最後一個的強烈渴望。這只是一夜的羅曼史。她會在天亮時消失,他也是,留下的只有惆悵的回憶。這一切是早已注定好的。
第十一章
和這位金神在一起是一種最性感的經驗,打從一開始,她一直睜著眼楮,好奇地看著他每個動作,維奇從沒有遇過這麼自然開放的女性,和她在一起是前所未有的經驗。
安妮由歡愉的波濤中回來,她看著眼前高大黝黑的男人,毫無疑問地,她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自拔地迷上了這個男人,不論他的過去有多麼地陰暗,剛才他帶給了她最大的快樂,讓她真正了解身為女人的歡愉。但她仍感到某種不滿足與某種渴望,純真如她,也知道他並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
「為什麼停止?我相信真正的結合會帶來更大的歡愉。」
他望著他美麗的英國玫瑰,她是那麼地充滿好奇,大睜著一對綠眼看著她。「是的,但你的身軀還無法適應,你的第一次會感到劇痛,而我們沒有時間讓你習慣及超越它,處女膜的穿透是個神秘的儀式,我希望為你保留它到特殊的時候。」
「但我永遠不能結婚。」她抗議道。
「永遠是一段很長的時間,愛。此外,我不能冒險讓你懷孕!」
「我願意冒險!」
「我知道,那使得你更加教人渴望,但你非常地年輕,今夜我必須負起照顧你的責任!」
「你答應了要愛我!」
「我只答應為你解開愛的神秘。」
他確實做了,他詳細地告訴她男女間的一切,她認真地听了進去,最後並要求要像他給予她快樂一般地回報他。
那絕對是維奇所有過最神奇的一夜。
黎明太快地到來,維奇很早就醒了過來。他望著沉睡在他身旁的女子。他清楚地知道他渴望這名女子,遠超過在錫蘭等他的女人。他考慮過搖醒她,強迫她告訴他她的名字及境遇。他的錢絕對可以幫助她解決困難,他們可以在一起。
但維奇知道這樣對她並不公平。她配他太過年輕,也太過純潔了。他罪惡的過去會玷污她,還是就此分手的好。短暫的一夜韻事總比毀了她年輕的生命強。他深嘆了口氣。生命從來就不容易。
然而在最後的離別之吻時,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告訴我你的姓。」
「南,」她低語道,給了他祖母的姓。她仰望著他。「謝謝你教我的一切,維奇,那是無價的。」
然後她像金色的蝴蝶一般,飄離了他的生命。
回到她在丹尼爾旅館的房間,她吩咐準備洗澡水。她花了半小時的時間才踏進澡盆。她想要將他男性的氣味留在身上,他的吻留在她瘀腫的唇上,天知道她能否再分享它們。
她洗掉發上的金粉,驚訝地發現她的頭發在羅絲剪掉後又長長了許多。她用力梳理它們,用條皮索綁成個馬尾。她穿上原來的男性服飾,拒絕去哀悼她必須束之高閣的女性服飾。
安妮收拾行李,小心地將她的化妝品藏在底層,在最後一刻,她折起那件王冠狀的金色上衣,決定一起帶走。她把金色的長裙留在衣櫃,像是拋棄一個夢想的鬼魂,不再想念。
在她關上衣櫃門前,她反省自己的感情。她對自己所做的事並沒有絲毫的遺憾。她原意要引誘他,但完成引誘之舉的卻是他的唇。她感覺棒極了。一輩子從沒這麼鮮活過。
回船的路上,她訂了許多的威尼斯滑石粉,打算在英國販賣。它不只用來灑在發上,也可以敷臉,絕對比危險的白粉強多了。
安妮回到「飛龍號」時,維奇還沒回來。她松了一口氣。她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直到午餐送來。在她監督著貨被送入船艙時,維奇回船了。他甚至沒有問她買了些什麼,他的神情肅然,無言地忙著他們的工作。他顯得心有所思,但又對船上的一舉一動了若指掌。將船身掉轉過頭,隨即下令啟航,目的地是英國。沙維奇等不及要離開威尼斯。
剩下的那一日及次日,他都獨自一個人掌著舵。他的態度教人無法接近,甚至生畏。對此安妮感到感激。她和維奇間隔開一大段安全的距離最好。
維奇操控著「飛龍號」到了地中海。他譏誚地注意到年輕的安利爵士變了許多。他和其他水手一樣在頭上綁條紅絲巾,像猴子般在桅桿間爬上爬下。太陽將他曬成了古銅色,他有著種全新的輕松自若的氣度,而那一向是伴隨著自信而來的。明顯地,在威尼斯發生了一些事情,讓他長大了。維奇經常听到他吹口哨、唱歌,甚至他們在暴風雨中橫越比斯卡灣時,都澆不熄他新發現的高昂的精神及笑聲。
維奇真希望他也能有同樣的感覺。他找不到字眼來描述他消沉的情緒。那並不是陰郁的沉思,毋寧更是反省。他原意到威尼斯花天酒地,浪蕩一番的,但他卻找到了一段羅曼史。羅曼史是這個世界上他最不想找到的,但就算拿黑豹園所有的茶葉,他也不願交換這段威尼斯的羅曼史。沿著法國海岸航行的一路上,他想的更多。當初他由錫蘭回到英國時,他原已經為他的未來做好詳細的計劃了。他建好伊甸莊,挑選了一位最合適的女主人,可以成為他進入政界的良伴。他的未來已經底定。然而在威尼斯遇到那位甚至不及他一半年紀的金神,卻使得他突然間對自己的生活感到不滿意起來。他激烈地詛咒一聲,將她驅離他的思緒。那段羅曼史在當時雖然美妙,但他已下定決心再也不要想到她!
他們在哈佛港過夜,並補充飲水。維奇下令不準船員在天黑後上岸,所有人似乎也遵從了,不過貝先生及蘇格蘭人邀請一群在碼頭工作的婊子上船時,維奇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安妮沒有留在艙房,她在甲板上踱步,傾听著音樂及笑聲,他們和英國只有一個海峽之隔。她不在的這段期間,決斗的丑聞已平息了嗎?或是她回到倫敦後仍得面對它們?還有藍伯納——他還在等著報復她,及一有機會就除去她嗎?
安妮正沉浸在思緒中,突然間一個黑影無言地經過她身邊,近得她伸出手就可以觸及。她靜立不動,甚至不敢呼吸。她知道離船的是維奇。他的氣味首先傳到了她鼻端,那是她絕對不會認錯的。其次他的身材及他行動時豹般的優雅也告訴了她一定是維奇。他穿著黑色粗布衣服,她一言不發地讓他過去。她不會讓自己對他的迷戀蒙蔽了他是個危險男人的事實,而且那對冰冷的藍眸可能正看上某些違法的走私活動。她不知道他在走私些什麼,也不想要知道。
突然間她不想再待在甲板上了,她感覺在自己的小艙房里會安全些。她洗了手、臉,躺在吊床上,她搖動著吊床,回想過去一個月來她拜訪過的港口。她慢慢地沉入夢鄉,並作了個和安利在一起的好夢。
大約清晨三點,她被人搖醒了。她感覺到某人的手搭在她肩上,嚇了一大跳。
「別驚慌,安利,是我。」維奇喃喃地道。
艙房中漆黑一片,她旋過腳定住吊床。「你該死地想要什麼?」她咄咄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