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水中,水及他腰際,棕色、有力的胸膛上閃爍著水珠。他向她伸出手。「何不加入我?」她抗拒著。如果她月兌下袍子,他會知道她是個女的!
他的眼楮比水更藍,催迫著她,她渴望走向他。他是她的一切︰老師、父親、兄弟、愛人、保證者及上帝。他是她所無法抗拒的全能的男性力量。袍子滑到了她腳下,她走進飄滿蓮花的池水中。
她渴望他將她擁在他有力的懷抱中,在那兒,她知道再也沒有任何事能傷害她。相反地,他開始替她洗澡。她用手遮住雙峰,躲避他藍色火焰般的目光。他溫柔但堅定地移開她的手。「赤果的身子沒有什麼好羞愧的。」他的聲音像天鵝絨,強迫她允許他的手漫游過她。他的手掌捧起了一方乳峰,她屏息低呼,他粗糙帶繭的手掌摩弄著她絲一般的肌膚,她發覺自己喜歡那粗糙的感覺。池水芳香襲人,她可以感覺到他身子傳來的體熱,但她的眼楮無法看到水面下的他。他洗了她的肩膀、她的背及雙峰。
「你怎能對我隱藏這一切?」他咄咄追問。
「我對你撒謊,」她坦白道。「我不是安利,我是安妮。」
他的笑聲是野蠻的。「我也撒謊了,我是馬拉布的蘇丹王。我要你經歷來自不同地方的不同事物。安妮,你不會心胸狹窄得無法接受新的經驗吧?」
「當然不會。」她微弱無力地道。
他抱著她到一座天鵝形狀的大床,床的四周垂著黑色的絲帳,帳上繡著金龍。她知道他全身赤果,但她仍不敢看向他的腰際底下,他有力的手臂帶著她和他一起躺下,拉著她躺到他身上。她柔軟的雙峰抵著他堅硬的胸膛。身下他的大腿感覺像大理石。有關他的一切都太過堅硬了,他的手、他的身軀、他的唇。
突然間她張開了眼楮,明白到剛剛只是個綺夢。她的臉頰深枕在紅藍金色的印度地毯中,她的鼻端吸進了它淡淡的香料氣味。壓著她柔軟雙峰的並不是維奇的身體,而是堅硬的地板。她釋然地深呼吸了一口氣,但她仍感到一種無法祛除的強烈渴望。她可恥的身軀渴望著一個男人的粗糙踫觸。這個男人。
安妮花了好一番工夫才得以再入眠。她害怕著另一個性感的夢,但即使那也比清醒地在他身邊躺一整夜來得好。
陽光穿過窗子,灑在空蕩的臥室內。安妮再次張開眼楮時,幾乎為之目眩。某人在大聲喊叫她的名字。
「安利!過來看看這間美妙的浴室在陽光下的樣子。該死了,我敢打賭你絕不曾看過比得上它的!」
安妮慢慢地站了起來,她的每一根骨頭都在疼痛。維奇只用一條毛巾裹住臀部,下顎都是肥皂泡,手上揮著一把狀極邪惡的剃刀,出現在門口。
「也該是你加入生命的時候了,已經過六點了。」維奇抱怨道。
「六點?老天,我以為至少是中午了。」柏克怎麼沒端著巧克力出現呢?她渴望地想著。
「你不會是因為昨天那一杯白蘭地而宿醉吧?如果是,我有一種從不失效的療法。」
「不,不,」安妮軟弱無力地道。「我的腦袋瓜是特別耐宿醉的。」
維奇只裹著毛巾的赤果身軀展現了驚人的男性美。她的想像力並沒有錯。這一輩子只要她想像赤果的男人,那一定是維奇裹著毛巾在腰間的樣子。令自己大為驚恐的是,她逮到自己正在幻想他的毛巾下面。
她設想到黑色毛發果然是真的。它一直延伸到毛巾底下,吸引她的目光及感覺到她秘密的男性部位。她雖然無法想像出它的樣子,但它禁忌的特質反而更令她想入非非了。
他轉過身時,她清楚地看見他曬黑的部位只及于腰際。她看到了他的臀溝,第一次明白到男人和女人臀部的構造截然不同。他的小而平坦緊繃。她像個被催眠的人般地被吸引向他。
陽光穿透了玻璃天窗,在每一處玻璃表面上照出了無數彩虹般的小點。浴室的四面牆都使用威尼斯的鏡子,使得它看起來似乎增大了雙倍,池中的水閃耀著一片燦爛的藍綠色。安妮必須眯緊眼楮,以對抗陽光強烈的反射。
「瞧這些手繪的迷你圖畫,它們真是精致。」維奇熱切地道。
藍色的蒼鷺、雪白的白鷺、燕鷗,幾只野鴨棲息在蘆葦間。這些景致隨意地點綴在牆間及地板上。安妮看見一只黑色的天鵝,她的夢境驀地全兜轉了回來。為了掩飾自己,她道︰「這位藝術家是雪珀市場的麥羅賓。」
「名如其人。」維奇評論道。
安妮忍不住要將這些話套在他身上。維奇這個名字本意是野蠻人,而他的天性真是這樣嗎?她看著他推著烏木柄的剃刀滑過下顎。他銳利的目光突然落在她身上,諷刺地問︰「你還沒刮過胡子嗎?」
「有——有時候,」她撒謊道。「我並不真的需要。」她軟弱無力地附加道。
「除非你開始刮它,不然你永遠不會有需要的。」
她可以听出他語氣中的厭惡。
「我在你這個年紀時已經長了一把大胡子。」他打開一個皮盒,拿出一把珍珠柄的刮胡刀。「這當做禮物給你,好好使用它。」
安妮接過它,心想用這來割斷沙維奇的喉嚨倒滿稱手的。她不情願地拿起肥皂,在下顎抹出泡沫。他公然地看著她。直到她想要對他尖叫。她非常害怕如果她刮了,就會真的長出胡子來。
她穿著男人的衣服,她把及腰的長發剪了,她甚至吸菸,但她該死地才不要長胡子。她一直拖延著時間,希望他能離開,讓她抹去臉上的肥皂泡沫。然而維奇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看她怎樣使用刮胡刀。
她不情願地拿起剃刀,學他的樣子朝面頰上推去,立刻割傷了肌膚。
「天殺的!」她喃喃地道。
維奇無法置信地翻眼向天。「等你弄完後,擦擦耳後……那里還濕濕的(譯注︰在英文中有乳臭未干的雙關意)。」他嘲弄地道。
他離開後,她對他的背後扮了個鬼臉。即使只有一次也好,她一定要抹去他看著她時的輕蔑表情。
約翰已經洗過並燙好安妮的襯衫及外套。她從沒有看過洗燙得這麼平貼的衣服,她真誠地謝了他,並恭維了他好一番。
「閣下的要求很高。伊甸園需要許多僕人,幾名女僕,及一名洗衣婦。」
「我懷疑你能找得到及得上你的本領的人,約翰。」
「我們等著瞧吧。今天我得雇用一名處子。」
「是廚子。」安妮更正道。約翰又搞錯了。
「又有什麼差別了?」
維奇走了過來。「廚子是煮飯的人,處子是仍是定貨璧之身的男女子。」
約翰一抬雙手。「找廚子要花上我上整天的工夫,找處子要花上永遠。」他幽默地道。
維奇听了微微一笑,朝安妮斜瞄一眼。
去他的下地獄吧!她知道他笑是因為他懷疑安利爵士仍是處男。
早餐主要是水果及黑咖啡。維奇一面用餐,一面和約翰談論正事。「在伊甸園挑選僕役並不需要我在場,」維奇道。「我至少得在倫敦待上一個星期才能夠回來。」
「挑屋子里的僕人由我負責,但我寧可由你來挑選馬廄里的人及馬車駕駛。」
「說定了!」維奇道,約翰的提議有理。「如果我買下了半月街的那幢房子,屋里也需要有僕人。你信任我的判斷嗎?」維奇問他的管家。
「你比我精明得太多了。」約翰肯定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