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祈奇怪的看了她憋氣的側臉好一會兒,倒是站在身後的鬼方臉皮看起來有點抽筋。
「鬼軍從不干涉你情我願的買賣。」
「哈!什麼叫你情我願?難道這些姑娘都是自願被賣的嗎?」她的手橫指向一旁。
只見一群媚態叢生的女人,頻頻向東祈送來盈盈秋波,看起來很樂在其中。
「的確是這樣沒錯。」東祈向她點點頭,連帶的鬼方和販子也頗有同感的向她點點頭。
這些睜眼說瞎話的臭男人!
她忿忿轉頭看向那群企圖勾引東祈的女人,接著眼楮瞪得大大的,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來
「你不走嗎?要是走不動我可以抱你。」雖然這樣做有損他少主的面子,但是只要她說一聲,滿足她這個小小的願望也未嘗不可。東祈很認真的考慮著。
「不必了!」
氣忿的跺步在大街上,她一句話也不想說同旁邊的人說,尤其是他那張死人臉皮,看了就討厭,這個人,不只是個暴君,還是個昏君,這里沒一個人是正常的,她非離開這里不可!
「想擺月兌鬼方他們嗎?」跟著她走的東祈,目光暫時放在馬鋪前沒栓著的三匹馬上頭,剛才在餅攤前他就打算這麼做了。
「啊?」看向這張不怒而威的側臉,樓輕舞以為她听錯了,正努力地回想剛才他是否有無開口說話,還沒想出個結果便被他長手一捉。
「啊!」措手不及的給擐住腰撈上了馬背,她都還沒弄清楚狀況,駕馬的叱喝聲就馬上跟進,受到鼓勵的棕馬如箭矢般地射了出去。
看來,被嚇到的可不只她一人,驚魂未定的余光不小心瞄見後頭那一大串愈離愈遠的粽子皆瞪圓了兩顆眼珠子,再來便是沒命地往前跑,拚命的程度不輸給當年的夸父,鬼方一邊狂奔還一邊大叫著︰「少主!別丟下我啊!」
誰也不會想到,平日冷靜自持,做事有分有寸的鬼域少主,居然在眾目睽睽的鬼域大街上,讓以冷血著稱的鬼軍形象頓時瓦解,這下維護鬼域秩序的鬼堡不只是丟了面子,還要花很長的一段時間來重振令人笑不出來的雄風。
第七章
「怎麼?傻了?」托起埋在胸前發青的臉蛋,仔細的端詳著。
經過一番急如閃電的奔馳後,樓輕舞終於知道什麼叫血肉飛濺的驚心動魄,一顆小到不能再小的膽差點沒宣告破裂,哪有人這麼不要命的騎馬啊?直到停下來好一會兒,剛才的速度仍令她記憶猶新的想吐。
「你這個瘋子!」一回神,雙手一把扯住東祈的衣襟,她再樂意不過將胃部里正在翻攪的食物嘔到罪魁禍首身上。
「我像嗎?」一手扶住她的腰怕她不小心落馬,東祈另一手模了模自己的面頰,一點也不苟同她的說法。
「你以為天底下有哪個白痴會這麼不要命的騎馬!要死也別拖著我一塊兒死!」她從來就不知道自己有當潑婦的本錢,罵起人來還氣勢十足,都是眼前這個男人害的,害她什麼冷靜、什麼理智全跑去當縮頭烏龜躲起來。
「不行,我說過要陪著你,自然你也得陪著我,這樣才公平。」食指在她面前搖了搖,相當堅持的告訴她,他從來就不讓人佔便宜,就算是他愛的女人也不行。
「我管你什麼公不公平!」作勢要咬掉晃來晃去的手指頭,突然覺得有點納悶。
「慢著,我哪時候說過要讓你陪了?你少臭美了!」沒見過有人臉皮厚到可以拿來刷牆的。
「就在昨晚。」他點了點她的俏鼻。
「昨晚我哪有說……」樓輕舞突然把嘴巴關上還加了鎖,氣得只跟他大眼瞪小眼,她才沒笨得主動提起昨晚的事。
「不說了?」他相當好心的給她發泄的機會。
「哼!」
見她不再吭聲,東祈跳下馬背,站在底下朝她伸長手臂。
「下來吧,別讓我等。」
笑死人了,那是什麼口吻?好像他多了不起似的,她就非得听他的不可嗎?誰理他啊,就讓這位高貴少主的手酸死好了。
「可惜,浪費了這個好地方,既然你不想下來,那就只好打道回鬼堡了。」挑了挑眉,他說完又要跳回馬背上,激得樓輕舞不得不先出聲喊停。
「等一下!」她真想打歪底下這張志得意滿的臉。
「準備投降了嗎?」等著听她的請求,他彎起的嘴角差點沒咧到耳後去。
「投你個大頭……」她再度想展現潑婦罵街的本事,但腦筋一轉,聲音表情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我有點怕高,你可以抱我下來嗎?」
望著嘟起的嘴巴,還有讓任何人听了都會為之心軟的哀求語氣,東祈很忍耐的憋住一肚子笑意,沒戳破她的詭計。居然跟他玩起陰的來了,這只狡滑的小狐狸。
「當然。」他老神在在的答應。
看他重新伸長了手臂,樓輕舞可是很感激的帶著微笑,毫不猶豫的一頭就往他身上栽去,準備撞他個頭破血流外加身上肋骨全部斷,誰教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讓人看了就討厭。
結果,被她撲倒在如茵草地上的人一聲疼也沒喊,反而還抱緊她從微陡的坡上往坡下一路滾下去,看起來惡意的成份倒是居多,滾到她七竅生煙,氣得在他懷里掙扎著大叫。
「給我放手!你這個無賴!」一雙手生氣地往他胸前狂拍。
罷才策馬狂奔把她弄得想吐,現在又是滾得她頭昏,從沒見過這惡劣的人,就連他那個變態弟弟也不及他萬分之一,真是可惡到了極點!
賓到平地後東祈突然放開手,身體攤成大字型,一點也不在乎被人當成肉墊的壓在底下,一獲得自由,樓輕舞便一股跳坐起來,凌亂的發上沾了不少草層。
「你分明是故意的!」撐在他胸上的手真的很想爬上去掐住他的脖子。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故意的,還撞得我好疼。」一雙眼悠哉的瞅著跨坐在他身上的人。
「我看你是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疼吧?」額邊隱隱抽動,見他舒服地的把手臂枕在腦後,哪里像疼的樣子了!
輕舞手開始卷起袖子,還笑得好甜的說︰「我很樂意提供拳頭給你這位少主做參考。」
「啊!」拳頭還沒落下就讓迅速翻起的身體給壓在底下動彈不得。
「呼……你是我見過最凶悍的女人。」雙手按壓在草地上,他湊近她的臉孔十分誠實的表示,想馴服女人著實比馴服敵人來得困難多了。
「我也沒見過比你更野蠻的人!」不甘心的回嘴,「凶悍」這兩個字讓她覺得很刺耳,向來沒人會這麼無禮的對待她。
「哦?可是我記得以前有個偷兒也是像這樣把我壓在底下狠狠打了一頓,外加一條被子五花大綁,這樣算不算也是野蠻人的行為呢?」這回換他皺著眉問她。
呃--
捉狂的臉陡地一僵,她用膝蓋想也知道他話中的這個「偷兒」指的是誰,這人可真會記恨,那麼久以前的事了還記得一清二楚,早就領教過他的小氣程度了。
「那是逼不得已的,何況……何況她也是怕你會著涼才這麼做。」當賊的誰願意被捉啊?說話的同時臉還撇到一邊不敢看向當時的受害者。
「這麼說她還是個有良心的賊羅?」他是該為她的善良感到窩心還是生氣呢?不過,她讓他感到快樂,這一點絕對是事實,他發現自己愈陷愈深了。
「那是當然的,不然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可惡嗎?」翻了翻白眼,她不打自招的承認。
上方突然起伏震動的胸膛傳來他仰止不住的笑聲,讓被壓在底下的人不明所以的盯著正在大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