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他的語氣依然不佳,然而臉上的神情卻是戲弄般的狡詐。
「我跟師兄闖禍了。」
「呃?」他臉上一點驚訝的神情也沒有。
「有人來求鎖情符,而師兄……他裝成你,然後施法……結果……」
「結果怎樣?」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果汁,享受地吸了一大口。
「有一對男女的靈魂就……錯置了。」
「錯置?」他仍舊在笑。
「就是靈魂錯體。」
「你師兄呢?」
「他……他跑了。」
只听見年輕男人對著電話破口大罵了好一陣子。
「師父,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你對他們說我什麼時候回去?」
「二十幾天後。」
「那就二十幾天後我再回去。」
「啊?!」
「啊什麼啊?我難得出國一趟,你跟你師兄就給我出這種紕漏,你還敢給我啊?你听著,如果他們問起,你就跟他們說,我在那時候才會回去,而靈魂錯體這種事教他們不用擔心,只要好好地把握這段時光就好了。」
「啥?」
「就這樣,國際電話很貴的,我要掛了。」
「師父……」小宗在遙遠的那方連忙大叫。
年輕男人被那記大吼震得耳膜嗡嗡作響,「還有什麼事?」他雙眉一攏,役好氣地問。
「師父,二十幾天也未免太長了,這樣對他們兩人不好。」
「又不會死人。」
「可是這樣……他們做什麼事都不方便,我想以他們現在的情況,也不可能回去工作,這樣子不好啦,再說要是傳出去,讓街坊鄰居知道你放任我們這兩個徒弟亂來,師父你的招牌不就砸了?」忠厚老實的小宗努力地為他們兩人求情,畢竟他們兩人靈魂錯體,他也該負起部分的責任。
他瞪了電話一眼。呵,這小子的腦筋變聰明了嘛!
他故意沉吟了好一會兒,「好吧!為了我的招牌著想,我會提早回去。」
「師父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半個月後。」
說完,他便直接將電話切掉。
年輕男人仰頭望著白雲點綴的湛藍天空,滿意地呵呵笑,「有緣自然就躲不掉。」
※※※※※※※※※
六日後——
東區的某間咖啡廳里,有一對男女正坐在一塊竊竊私語。
「就是她嗎?」身材高挑、身穿白色襯衫配深藍色牛仔褲的男子挨著身邊的女子,低聲問道。
「對!」一身雪白連身裙、身材嬌小、留了頭俏麗短發的女子同樣壓低聲音回道。
男人狐疑地轉頭看著身旁的女子,「你對她下班後的行蹤這麼清楚,怎麼當初會見不到她的面?」
女子聳聳肩說︰「她一看到我轉身就走,打電話給她,她也不願意接,這還不算見不到嗎?」
「你還真是悲情,被她‘斷’得一干二淨。」男子挑了挑眉笑謔道。
「斷?」
「對啊!被斷絕關系,斷得一干二淨。」男子笑嘻嘻地說。
女子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才將目光調回窗外不遠處正在交談的一群女人上頭。
男子突然起身,並對著女子眨了眨眼笑道︰「現在就看我的吧,」
女子一見他站了起來,神情瞬時變得緊張,「痕,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事嗎?」
「記得。」她俯身拍拍女子的肩膀。「珺山,別這麼緊張,只要是你說過的我都記得,再說這幾天來,你差不多說了幾百次了,我再不記得,那我就慘了。」
原來躲在咖啡廳內竊竊私語的兩人正是凌痕與韋珺山。瞧他們兩人親密地呼喚著對方的名,想來這六天的時間已經讓他們成為無話不談的異性朋友。
「啊?為什麼慘了?」韋珺山緊張得腦筋轉不過來。
凌痕故作可憐地說︰「未老先衰,得了健忘癥呀!」
聞言,韋珺山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去!」了一聲。
凌痕不以為意地嘻嘻笑,「要是她答應跟你約會,記得所有約會的費用都由你出。」
「當然。」韋珺山想也不想便回答。
一听韋珺山承諾支付所有費用,凌痕一雙眼笑眯成一條線。
她笑得如此開心,令韋珺山不禁狐疑了起來,「你干嗎笑得這麼開心?」
「沒什麼。」凌痕笑嘻嘻地將手機拿在手上,並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女用皮包塞給韋珺山。「把我的皮包保管好,要是掉了錢或是證件,就要你負責喲!」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廳,朝著目標行去。
一走近目標,凌痕便瞧見目標——君蕙的臉往旁一撇,故意裝作不認識。
「你們說那間店的店員可不可惡呀?」
「你要是討厭那個店員,要嘛就跟她們老板投訴,要嘛就別再去……喂!你們看是誰來了。」
一群嘰嘰喳喳的女人一發現韋珺山,立刻壓低聲音交頭接耳了起來。
「那不是君蕙那個沒用的下堂男友嗎?」
「對啊!他突然跑到我們聚會的地方來干嗎?」
「該不會是被甩了不甘心吧?」
「君蕙都已經說要跟他分手了,他還來纏君蕙,臉皮還真不是普通的厚哪!」
不知是那群女人的聲音壓得不夠低,還是故意要說給「韋珺山」听,凌痕硬是將她們的話一字不漏地听進耳里。
「對啊!也不看看自己的能力,還想泡馬子。」
「對嘛!包好笑的是,君蕙不過叫他買顆三萬元的鑽石給她,他居然當著她的面說沒錢,真是丟臉哪!」
鑽石?哈!那女人還真敢開口!凌痕對那個第一次見到的君蕙不禁印象不佳。
看那個叫君蕙的,身材火辣、皮膚細致白皙、眼眸帶媚、紅唇飽滿,令男人看了十之八九都會想一親芳澤,就連是女人的自己,看了都免不了要心動,難怪跟她交往了三年多的韋珺山會對她念念不忘,甚至想要求鎖情符。
只是听到那群女人的話,凌痕不免懷疑,是那群女人將君蕙給丑化了?還是韋珺山將君蕙給美化了?
凌痕露出對熟識朋友所會有的親切笑容,「嗨!好久不見了。」
如凌痕所預料的,對方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反而君蕙身邊的女人一一擋在她的身前,阻擋她靠近那名叫君蕙的女人。
「喂!姓韋的,人家君蕙都已經說要跟你分手了,你還來找她做什麼?」其中一名露出一副恰北北的模樣瞪著凌痕質問。
凌痕對著她們攤了攤手,「分手,原本牽在一塊的手分開了叫分手,要分手也要雙方同意,不然怎麼能叫分手呢?」
另一名女人朝凌痕走了過來,一副想將她給吃了的模樣,「那你的意思是……只要你不同意分手,就不算分手,所以打算繼續死纏著君蕙嗎?」
這種陣仗,她在小時候就已經見多了!女孩子嘛,總是愛玩團體游戲,只要惹毛了某個比較有人緣的女孩.她們就會群起排斥那個人。
只見凌痕笑嘻嘻地說︰「那倒也不是,我尊重君蕙的決定,如果她堅持分手,我絕對不會死纏著她。」她故意學著電視上的花花少爺對著君蕙拋了一記媚眼,「可是呢,我覺得情人做不成,至少還可以當個朋友,相信君蕙應該不會反對才是。」
被她這麼一說,幾乎所有人皆無法反駁,未料一直不肯正視她的君蕙這時卻開口了,「男人跟女人之間是沒有真正可以跨越性別的友誼的。」
「是嗎?」她直視著君蕙,且不自覺地夸贊,「真的很漂亮。」
沒頭沒尾的話令眾人為之一愣。
「什麼?」君蕙一臉茫然。
凌痕咧嘴一笑,「我說你真的很漂亮,而你的朋友……」她環視君蕙身邊的女人,「她們也長得很好看,應該都有男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