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惱、無助的心情在他的一番勸導下,似乎……
也沒那麼糟了!
凌痕對著他露出見面以來,第一個真誠的笑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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炳,把對方當成同性的朋友互相幫助?!
她是笨蛋、白痴才會以為自己真能這麼做……凌痕既懊惱又後悔地瞪著前方。
不管經過多久,她相信自己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一想及這般無奈的事,凌痕便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相較之下,擁有凌痕外貌及身材的韋珺山,神情卻輕松多了。
只見他全身赤果地淋浴,神情輕松愉快地哼著歌,「上沖沖、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
她看著他搓搓揉揉了近半小時,已經到了無法繼續忍受下去的地步。「你到底要洗到什麼時候?!」她咬牙切齒地對著洗手間大喊。
早知道她就不該答應讓他去洗澡,凌痕恨恨地暗忖。
然而他卻意猶未盡地轉過頭來,「我這是愛護你身體的表現,瞧我幫你的身體洗得多仔細呀!」
「在我看來,你是乘機佔我的便宜。」
被說中心思的韋珺山干笑道︰「哎呀!你生氣啦?
別生氣嘛!我這不就出來了嗎?」
「廢話!身體是我的,被人家這樣光明正大的佔便宜,不生氣、不火大才怪!」凌痕恨恨地說。
她的雙眼充斥著兩把灼烈的怒火,韋珺山不禁暗想,如果那兩把火是真實的,可能早就被她燒成一團焦肉。他更加不懷疑,若真的可以對他的靈魂施以酷刑,相信凌痕是絕不會放棄將他燒得魂飛魄散的機會。
「可現在這副身體是我在使用,我只是在熟悉它而已。」他將水龍頭關上,並將一旁的大毛巾拿過來把身上的水給拭干。
「你只是暫用,熟悉它做什麼?」他根本就是在找借口,凌痕憤恨難平地暗忖。
「呃……」
「答不出來了吧?哼,你果然是乘機佔我的便宜。」
她恨不得將他撕成兩半。望見自己的身體,凌痕連忙在心底加上一句——當然要撕也是撕他的身體!
韋珺山呵呵干笑了兩聲,「不然這樣,你也可以好好地熟悉我的身體,我們不就誰也不佔誰的便宜了嗎?」
「不要!誰要去熟悉你的身體啊?!」白痴!白痴!
她又不是,干什麼去「熟悉」他身體?
「哎呀!何必這樣呢!一副恨不得將我給拆成八段的樣子,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再說……我現在是在你的身體內,又不是用我的那雙手在你身上搓搓揉揉的,洗你身體的一樣是你自己的雙手,不是嗎?」
凌痕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才走近他身邊,將他圍在腰間的大毛巾改圍在胸前。「你該圍的地方是從這里開始。哼,我沒辦法像你一樣樂在其中。」
「呵,那你就多學點嘛!既然同樣是要過日子,何不盡量往好的方面想,好讓自己的日子好過一點?」他好心地建議。
她轉身回到臥室中,並找出自己喜歡的衣服,將它們丟給了他,口里則忍不住嘀咕,「真搞不懂,你是樂天還是悲觀主義者?如果你是悲觀主義者,你現在怎麼可能這麼地樂在其中?可如果你是樂天的人,當初又怎麼會跑去找師父畫什麼鎖情符?」凌痕猛地回過身,看著韋珺山,「你到底是樂天的人?還是悲觀的人?」
韋珺山雙眉微蹙,正經八百地回道︰「這是兩回事。」
「或許這是兩回事,可是你自己不覺得反應兩極嗎?」
事實上,她好希望教他別在自己面前擺出「這根本就不算什麼」的態度來,只因看進她的眼里,只會讓她更加痛恨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甚至忍不住恨他沒事去畫什麼鎖情符嘛!
凌痕知道自己不該將所有的過錯推至他的身上,可一思及得任自己的身體讓他亂模亂搓亂踫,自己也得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踫觸他的身體,凌痕就忍不住要痛恨起韋珺山來。
韋珺山像是將她看穿似的問︰「你是不是很氣我?氣我害你踫到靈魂錯體這種事?」
「沒有。」她口是心非地回答。
將凌痕丟過來的衣服一一穿在身上後,韋珺山走至她的身邊,用他有生以來最為其誠的聲音說道︰「對不起,雖然我自己也是受害人,可……我若沒有听信朋友的話去請師父畫什麼鎖情符,你也不會這麼衰跟我一起踫到這種事。」
他的道歉不只溜進她的耳里,還溜進了她的心坎里,令她升起了一股歉疚與慚愧。
凌痕深深地吸了口氣,「我也該向你說對不起,你也不是自願踫到那個冒牌師父的,這只能怪你我運氣差……可是我……口里雖不說,心里其實是將所有的錯誤全推到你的身上去……對不起。」
「不用道歉,如果不是我笨笨地想去要什麼鎖情符……」
「是我太過于幼稚了。」
兩人的異口同聲讓他們相視了好一會兒,才又同時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們兩個真的可以號稱衰神兩人組了。」
「對啊!呵……」
雖然他們兩人在笑,卻笑得好苦、好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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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小屋子,僅有一張舒適的大床,不得已,凌痕只能認真地、努力地將韋珺山視為同性的朋友,共用一張床。
昏暗的屋子里,他們同時躺在床上,毫無睡意地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呵,誰說只有兄弟才會打成那個樣子?我有兩個妹妹,雖然我們是三胞胎,可是我們吵起架來一樣會大打出手,不讓彼此的。」
「你們三個姐妹長得一模一樣嗎?」
「別人都說我們長得一模一樣,可是我老媽說,我們根本就不像。撇開外表不說,我們三姐妹的個性也全然不同。」
「怎麼個不同法?」
凌痕翻過身,趴在枕頭上看著韋珺山,「你想知道?」
「嗯,有點好奇。」
「老大,就是我,大家都說我是憨大姐,老實憨直。」講到自己,凌痕忍不住問道︰「我真的看起來很像憨大姐嗎?」
韋珺山故作鄭重地沉思了一會兒,「很像!」
「哼!」
看到她不服氣的神情,韋珺山忍不住呵笑了一聲。
「老二嘴巴很甜,相當懂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是我最佩服的一點,不管我怎麼學就是學不來。」
有些睡意的韋珺山打了個呵欠,「做自己不就得了嗎?干嗎去學你妹妹?」
凌痕扁了扁嘴,「她不管踫到什麼樣的人都吃得開嘛!哪像我……唉!」
「怎麼?家人不喜歡你?」
「那倒也不是,只是她嘴巴甜,爺爺女乃女乃有好的東西,第一個都是先給她。」思及此,凌痕不免覺得爺爺女乃女乃偏心。
「呵,那你媽呢?」
「我老媽……我有的,她們兩個也一樣都會有,她們有的,我也絕不會少。」
「因為這樣覺得自己不特別?」
他的猜測真的是一針見血,讓凌痕不得不老實地點點頭。
「或許你不知道,其實對你母親而言,你們三個姐妹都是特別的,所以才不會對誰特別好。」
「或許吧!」凌痕忍不住陷入沉思。
今天之前,母親幾乎天天打電話來給她,只因為了前一陣子她打電話回去時,告訴母親自己每天做噩夢,所以精神老是不好,結果母親便天天打電話來問她,現在是不是好點啦?或者是去給人收過驚了嗎?
或許真如韋珺山所言,其實在母親的心目中她是特別的。
「想什麼?」韋珺山好奇地看著她。
「沒什麼。」凌痕對著他微微一笑,「老三可能是我家最怪的吧!她很懶.懶得出門、懶得洗澡,連講話她可能都會嫌麻煩,不過呢……不管怎樣,她們兩個都是我這輩子的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