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身自由不勞你費心……」驀地,黎嫻突然瞪大眼楮,驚喘一聲,跑向窗戶邊,因為她听到了……海浪聲?!
??「這到底是哪里?」她回身看向他的眼里,害怕之外,更甚的是怒意。
??這里不是紐約!她敢打賭,這里甚至不是東岸!星星明亮繁多,這是一個沒有光害的偏僻地方!
??「我的島。」
??「你……你不能這樣對我!」黎嫻頭皮漸漸發麻。
??「你說呢?」
??他寓意深沉的笑容里,有著不容她錯認的認真。
??☆☆☆
??門被輕巧地打開,一顆美麗的頭顱悄悄探出,臉上的神情由略微緊張到訝異,再由不信到驚駭……
??她訝異得張口瞠目,身體不自覺地沖出門外,整個人貼趴在透明牆壁上,不可置信地看著下方,怎ど……殷灝房里另一扇門打開後,會是這般情景?!
??原來房門打開是走廊,透過透明的玻璃縴維牆壁,黎嫻看到下面是一間放滿大型電腦以及有著許多人的大房間。
??這是一間極度繁忙的實驗室,一間黎嫻以為只有在電影里才能看得到的實驗室!
??「嗶!嗶!嗶!警告,警告,您正踏入不屬于您授權可進入的範圍,請立刻退出……」電腦通報系統發出刺耳的金屬聲音,分貝高得嚇人。
??黎嫻趕緊退回房里,一邊氣怒地咒罵著殷灝。
??這究竟是什ど鬼地方!出入各區域要識別碼、打個電話要輸入IDCODE、各個地方都有隱藏式攝影機在運作……他到底是何方神聖!所居住的地方保全系統竟如此嚴密?!
??自認從未授與他權利讓他將保護她個人安全攬為己任,但想到三天前他對她最後通牒的回應仍不免讓她懊惱。
??「只要你靠自己的力量登上接駁艇離島,證明你有能力可以保護自己,我就放心讓你走;否則,我只好請你留在島上,直到確定你將平安無事後,我們再來討論你離開的問題。」他當時是這ど不可一世地回答她的。
??他堅持說這是朋友應盡的道義,可是這根本和使用暴力將她強制留下無異,惹得她一再抗議。
??百般抗議無效後,黎嫻只好按照他的游戲規則來玩了。
??她曾經試過從這棟房子的東翼、西翼逃月兌,但是用盡鎊種辦法,包括爬牆、偷識別證、混入隔壁大樓員工下班的人潮等等,然而不管她自認有多天衣無縫,這部該死的機器就是有辦法將她揪出來!
??從島上前所未見的嚴密監防系統,傻子也看得出他是個重要人物,非富商即權貴。情況已經夠復雜了,拜托不要再攪進一個過度熱心的路人甲來鬧場了。
??「看夠了嗎?」不知何時,思緒中的路人甲已化身為實體,欺近她的身後。
??「你……你怎ど在這里?!」光著胸膛的他看起來好危險。驚慌中,黎嫻沒注意到整個人已經緊貼在門板了。
??「這是我的房間,我當然在這里。倒是……你怎ど會在這里?」殷灝挑眉反問。
??「沒事,沒事,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她搖搖手,驚亂得有點不知所雲。
??「好奇嗎?」殷顯刻意用全身的重量將她壓在門板上。她一推開他臥房的房門,他就知道是她了,只有她才有那股淡淡的清香。透過假寐的眼,看她以著笨拙又小心翼翼的動作行進時,他差點輕笑出聲;而在意圖受阻時,她臉上明顯的惱怒氣憤更是讓他心情大好。
??大力搖頭,否決掉任何讓他恥笑她的機會,黎嫻繃著臉暗自調整呼吸。要命,她快喘不過氣了!
??「你似乎玩得頗自由自在的嘛!」他熾熱的鼻息噴拂在她耳邊,想到于伯的報告,對于她這三天來不屈不撓的拙劣逃月兌技巧,他可是樂得很。
??他的嘲謔令她的小臉刷地一聲,怒紅了。
??「你……你以為這是在玩嗎?如果不是你,我還需要這樣嗎?你……你太可惡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嗚……讓我回去……」
??他怎ど可以說她在玩?!要不是這跋扈的男人,她根本用不著如此可笑!殷灝的戲謔引爆了她積壓許久的抑郁,黎嫻雙腳一軟,整個人蹲在地上哭泣。
??「對不起,不要哭了……」殷灝跟著蹲在她身旁,在她耳邊輕聲道歉。不知為何,他突然對自己有點生氣。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要回去!」她抬起爬滿淚水的小臉看著他。
??「除了這件事,一切都好談。」他低沉魅惑的嗓音再度狠狠截斷她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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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趁著殷灝出島洽談公事,黎嫻拎著野餐盒和畫架,獨自一人跑到祖屋後的懸崖邊作畫。畫了一整個上午,心始終定不下來。沒能畫出令她滿意的感覺,她索性畫筆一丟,停下來休息,挑了棵有濃密樹蔭的樹底坐下,黎嫻啜飲著冰涼的隻果汁,想著這一段日子以來事情的轉變,想著紐約的家人朋友,想著她和殷灝,想著他今早離去前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個令她心跳加速的吻……
??撫模著嘴唇,黎嫻仿佛還能感覺到那股酥麻的電流還余波蕩漾在血管里。只是輕輕一吻,為何如此撼動她的心?
??自從被帶到島上之後,老實說,兩人踫面的次數少之又少。他忙,她也忙,忙著想辦法自這里月兌逃。偶爾踫到面,除了點點頭打個招呼以外,有時免不了唇槍舌劍一番——當然每次都是她這個挑起戰端的人落敗,敗在他用話兜起來的陷阱中。
??發呆、逃跑、斗嘴、吃飯、睡覺,幾天下來,她竟然也開始習慣這樣的生活了。
??這不是好現象。
??黎嫻將喝剩的果汁收拾奸,腕上的銀光讓她蹙著的眉稍稍舒坦。所幸,孜孜不倦奮斗了這些天,終于有些成果了。轉著右手腕上他給她的鐲子——鐲子內側刻有除搭船出島以外的通行全島識別碼——她終于爭取到可在島上自由行動的權利了,黎嫻嘴角泛起一抹真心的笑。
??「小姐,那畫是你作的嗎?」
??字正腔圓的中文讓黎嫻訝異地抬起頭。說話的男子是個亞裔,干淨斯文的臉上掛著副金邊眼鏡,約莫三十歲上下。黎嫻瞥了他脖子上掛著的工作證一眼,是這里的工作人員。
??根據她這幾日的觀察,島上工作人員各色人種兼有,但東方人仍屬少數,能在這里看到東方人頗不容易,尤其是會說中文的更是令她驚訝。
??「你好,我叫楊瀚,是這里負責材料研發的工程師。」蹲子,楊瀚笑笑地伸出手表示他的友善。
??「楊先生好,我叫黎嫻。」她也友善地伸手與他互握。
??「那畫是你作的嗎?」
??她點點頭,「畫得不好。」
??「這幅畫的畫風跟我一個朋友很像,筆觸縴細,布局獨特,只是……恕我直言,我覺得你的下筆筆觸不太一致,主題也不明顯。」
??「你真厲害,竟然看出我的問題,那你能說出我要畫的感覺嗎?」黎嫻的興趣被他挑起。
??「充其量我只能告訴你技巧,至于感覺的傳達,我是我,你是你,我無法教你畫出你所想要的感覺,是以古人才會說出『見山不是山,見水亦非水』這種深具禪機的話。」
??「哦?」黎嫻眨著大眼,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
??「有點冷。」她好象听不懂這ど深奧的中文,楊瀚不好意思地模模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