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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不禁忌 第23頁

作者︰文琋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卻足以打擊一段感情,尤其是像他們這種瀕臨破碎的婚姻更是!所以她不能奢望齊霈文還愛著她、思念著她,即使她是這樣的心情。

其實只有季心語不知道,每當華燈初上,星月剛升時,齊霈文就會出現在她樓下對街的電話亭里,默默地凝望她的身影,直到她屋內最後一盞電燈熄滅,他才離去。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刮風下雨,從不間斷。

這樣的思念同時煎熬著兩人,可是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心意,只是你猜我的心,我測你的意,事情就這樣僵住了。直到這天清晨,一通電話鈴聲的響起——

「心語,你看過今天的報紙了嗎?」是趙菁菁的聲音,但語氣里似乎有絲不尋常的緊張、興奮。

季心語勉強地睜開眼楮,看了一眼床頭上的鬧鐘,老天,現在才早上六點半,她這擾人清夢的小渾蛋,除非她真有什麼重要的事,否則她絕對饒不了她!

先是打了一個大呵欠,她才沒好氣地說︰「沒有,發生什麼事了?」

她訂報紙只是為了想幫人,否則以報紙上刊登的內容不是天災人禍,要不就是政黨間的爾虞我詐、謠言滿天飛的口水戰,她這種管不著也無法管的小老百姓,根本懶得翻來看。

「我就知道!」電話那一端傳來趙菁菁氣急敗壞的聲音。

即使沒有看到她的臉,季心語也可以想象出她無法苟同、大翻白眼的畫面,這讓她覺得好笑。不過她接下來說出的名字,讓她嘴邊的笑容倏地凝住。

「齊霈文他……」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模糊不清,咿咿唔唔的,似乎被什麼東西捂住了嘴巴。

不過,季心語沒有注意這一點,她只想听到答案。

「霈文?你說霈文怎麼了?」她緊握著話筒,激動不已。此刻,季心語的整個心都懸在半空中,上下不得。

「唔、唔……」似乎趙菁菁還想說話,但電話卻在這時候被掛斷。

「菁菁!」她大喊,無奈電話里只剩下嘟……嘟……的聲音。

彼不得身上還穿著睡衣,季心語級著拖鞋,以跑百米的速度沖到樓下的信箱去,然後馬上拿出報紙。不需要找尋,斗大的標題立刻吸引她的目光。

黑道世家——齊門,正式走入歷史!

季心語驚訝地睜大眼楮,掩住嘴巴不讓自己叫出來。老天?這是怎麼回事?為了想知道詳細內容,她又急著奔回房里。她必須坐下來!因為如果不這樣,她怕自己知道事情內幕時會昏倒。

就在她踏出電梯,正準備拿鑰匙開門時,一只大手從背後抓住了她,嚇得她放聲尖叫——

「心語,你怎麼了?快告訴我!」那人緊抱著她的嬌軀,急亂沙啞卻又如此熟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你?它……」季心語推開他,錯愕的眼神在他臉上與報紙之間來回穿梭,開了又閉、閉了又開的嘴唇,就是說不出一個字。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可以請我進去嗎?」齊霈文微笑地問她。

***

淺啜了一口溫牛女乃,季心語這才從震驚中稍稍恢復過來,由于他在房里不方便去換衣服,所以她只好暫時在睡衣外套了一件睡袍,這才不會那麼尷尬。

她看著坐在對面單人沙發上的齊霈文,不明白他干什麼坐得那麼遠?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空氣一片寧靜。

「你有什麼話要問我的嗎?」

「你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忽然,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問著對方,問完又同時不說話,這樣的默契大概達雙胞胎都會自嘆不如吧!最後還是由季心語打破沉默,先行開口。

「報紙上寫的都是真的?」

「嗯。」他不否認,而且也不需要否認。

季心語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為什麼這麼做?如果你是為了我……」老天,她說了什麼?他都還沒有說話,自己竟然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做這樣聯想,未免太不知羞了!他又會怎樣認為?

見她雙頰緋紅的羞女敕模樣,齊霈文低低輕笑,然後嚴肅地看著她。「沒錯,有一部分是因為你的關系,但絕大部分是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你是說?」季心語有點疑惑。

「其實我早已厭倦黑道紛爭、斗殺的場面,可是身為齊門幫主的我,不能只顧自己的感受,任性而為;我必須替齊門幾百名手下及他們的家庭著想,除非安排好他們以後的工作,讓他們生活沒有憂慮,否則我絕不能放手不管。」終于有人可以和他一起分享心里的重擔了,齊霈文平靜地看著她。如果今天沒有听他說這番話,季心語也無法想象他心里的感受是如此復雜、矛盾,身為他的妻子,她不但無法替他分擔心里的苦,反倒還一味地指責他,而他只能獨自承受。

天哪!她怎麼能這麼自私、無情!

齊霈文給她一個淺淺的微笑,似乎是在告訴她不需要自責。

「在我接下幫主之位開始,我就努力想讓齊門有所改變,首先我把忻龍、煜龍這兩個人數比較少的門堂弟子安排遣散,雖然我成功了,但這已經引起幫內一些元老的反對,更鼓噪著要自立門戶。為了顧全黑道上的平靜,不要造成更大的紛爭,更多人的死傷,我只好暫時停止這項計劃。

後來程燦晃的報復行動,讓熾龍門、焰龍門兩大門派死傷慘重,當時我就更確定要將齊門解散的決心。不過也因為這場斗爭,讓齊門內一些比較激進派的長老萌生退意,打算安養天年,否則就算我說要解散齊門,事情也不會這麼容易。一說到這里,他深深地凝視季心語,兩人無聲的對視良久。

早發現他的聲音在顫抖,季心語明了他和自己一樣,想起了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他是孩子的父親,心里的痛並不會亞于自己,但一年前她卻無法設身處地為他著想,她根本不值得得到他的原諒。

潤了潤有點干燥的喉嚨後,齊霈文才繼續說下去。

「不過這只解決了一部分問題,更大的困難就是我該怎麼安排那些弟兄們,你可能不知道,大多數人和我一樣是繼承父親、甚至是再上一代所留下的家規,而成了齊門人。

「他們一生下來就是被教導著要效忠齊門,長大後更要和我一起出生入死,整個家庭更是依賴齊門才能生活下去。我不能簡簡單單地給了一筆生活費,然後就要他們走。這些人就像我的親人、我的手足,我不能這麼無情!我和爸爸談論過這個問題,他也贊成我的想法,所以他找了一些世叔、世伯來幫助我,于是所有齊門的弟子都改了身份,有的成了政商名流的私人保鏢,有的則是各銀行、公司的保全人員,還有的則變成武術指導教練。無論他們做什麼,他們已經不用再躲在黑暗的角落了,他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他的眼里有說不出的驕傲,讓季心語看了為之動容。她可以想見那些弟兄對他的尊敬與崇拜,因為他就是這麼一個至情至性的男子,連她這小女子,都不禁要尊崇起他來。而且她發現一件事,她更愛他了。

「這是你的功勞!如果沒有你替他們著想,他們永遠不能達到這目的。」她說的一點也不夸張,因為他受之無愧。

不過齊霈文卻不這麼想。「不,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

突然間他不說話了,只是用他那雙滿載著款款濃情的眼楮,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讓季心語看了臉紅心跳、口干舌燥了起來。不過接下來從他口中緩緩說出的話,更讓她心跳加速、血液奔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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