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羅潯歌喉頭緊窒。他干嘛這樣?他把她想成什麼人了?她有可能為了回到至尊懷抱,而舍棄親生父親嗎?
他得和她們母女在一起,這是她的底限,如果至尊反對,那她寧可舍棄她和至尊的未來。
「我不唱歌的。」梁至尊莫名其妙扔出這麼一句話。
「啊?」陳大祥果然听不懂,外頭偷听的羅潯歌也沒有搞清楚。
「要我拉小提琴給她听我還勉強可以,但是要我唱催眠曲是不可能的。」梁至尊意外地掛著柔和的笑容,往門口走去,「你不留下來唱催眠曲,要誰唱啊?」
咦?陳大祥瞪大了眼楮。他、他的意思是……陳大祥整個人都亂了,難道梁至尊要他留下來嗎?
「梁先生!」他焦急地喊住他,「你、你不恨我嗎?」
梁至尊都已經站出門口,而且眼神捉到了站在外頭的羅潯歌。
羅潯歌前一秒還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下一秒就被梁至尊逮個正著,一個充滿感激的眼神才剛交會,氣氛瞬間又被陳大祥的話而改變。
她微顫著唇瞅著他,第一次如此期盼著他的答案。
梁至尊也凝望著她,然後緩緩地回頭看去,帶著點睥睨般的眼神,瞥了陳大祥一眼。
「啍!恨,怎麼不恨?」他語出驚人,羅潯歌跟著倒抽一口氣,「不過要不是你,我跟潯歌大概一輩子都踫不到面。」
要不是他的貪財計劃,潯歌就永遠不可能轉學到那種貴族學校,他們的人生說不定不可能有交集。
羅潯歌捂住心口,為什麼至尊說話都要這樣語意不明的!
「算是抵銷吧!都七年了,再記那些賬也是無聊。」他是朝著羅潯歌,泛出有點無奈的笑容。
反正,他在乎的人一直只有潯歌,而她人已經站在他面前,他沒心思再去挑起無謂的戰爭。
重新獲得比永遠失去來的好,他珍愛的人都已經在懷抱當中,還要去計較什麼?他梁至尊不是那麼小器的人,也沒時間浪費。
陳大祥一時說不上話,酸楚沖上鼻尖,竄至眼眶,激動得老淚縱橫,全身發著抖,再也忍抑不住地哭了出來。
連續不斷卻含糊的「謝謝」不停地自他口中逸出,捂著老臉,不由自主地軟子。他何德何能,竟然能夠得到梁至尊的原諒啊……
不過梁至尊沒太多時間搭理他,只淡淡叫他早點去睡,邁開步伐便把躲在外頭的羅潯歌給摟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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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根本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腦子一片混亂。
「你房間在這里。」他大方地摟著她,繞過了幾個彎,前往自己的房間。
嫌她走得慢,他索性一把打橫抱起她,直直進入房間,左腳一踹就把房門關上,緊接著一骨碌地把她往床上壓,接著就是一陣無法踹息的熱吻。
她根本來不及反應,當然也來不及拒絕,從一開始的驚愕到繾綣迷戀。
「什麼叫做血流了整張床都是?」他懲罰似的咬著她的下唇,「你空白了一年,直接跳過嗎?」
「好痛!」她疼得皺眉,沒好氣地打他一下象征反抗。
「她叫什麼名字?」他撐起身子,翻身坐起。
「……」羅潯歌就怕這個問題,「羅昀溱。」
「她姓羅?」梁至尊果然立即怒眉一揚,「她是我女兒,為什麼姓羅?」
「因為你叫我滾,因為你說這輩子不要再看見我,因為你叫我簽離婚協議書!」羅潯歌也坐直身子,語氣平淡地重述他當年的字字句句,「請問哪個女人會白痴到讓孩子姓梁?」
這跟當年一樣,她母親因為父親的離棄而傷心欲絕,生下她之後,她才會叫羅潯歌,而不是叫陳潯歌。
事隔二十幾年,她們母女竟然走上一樣的路,只是結果……不太一樣。
面對羅潯歌「體貼」的提醒,梁至尊有些語塞,他當初真的說過那些話,沒法否認。
「她要入籍,姓梁,以後就叫梁昀溱。」他模模鼻子,悶悶地說。
「你不驗一下DNA?」她很認真地看著他,「至少確認一下她是你的孩子,我不希望落人話柄,給別人說嘴的機會。」
梁至尊擰起眉,倏地轉過來瞪著羅潯歌,這女人有時候真的冷靜到很惹人討厭。
「你覺得我是那種人?」他低吼著。
「我經歷過。」所以她完全用實際狀況來衡量。
「那是你騙我在先!人在極端憤怒時會失去理智,所以我……」
「我沒說你不對,當初不對的人是我,你生什麼氣?」她連忙用縴手壓住他起伏的胸膛,「我只是要個保險……我不希望溱溱跟你們住,還遭受異樣的眼光,她一個人受不住的!」
梁至尊頓了一下,他覺得潯歌話中有話,而且算術有點問題。
「什麼叫做她一個人?」
「我想過了,她是你孩子,跟著你比跟著我好,我再舍不得,也應該讓她認祖歸宗。」她輕嘆口氣,有些難舍地看著他,「你會讓我來看她的,對吧?」
「你是要去哪里?」瞧她講得一副將出遠門,不打算回來似的。
「我?等大樓重建好,我會接爸來住,其他沒什麼變啊!」眨了眨眼,她從來就沒有要去哪里。
「你讓女兒住在這里,身為母親的你卻要離開?」他感覺有點火大。
「呵……不然呢?你認為我是那種會厚著臉皮留下來的人嗎?」虧她在這種時候還笑得出來,「我們能夠好聚好散,我已經很感激了。」
「……」她果然很會惹他生氣,「誰在跟你好聚好散?你還是我梁至尊的妻子!」
羅潯歌承認自己有點吃驚,她知道離婚協議書還沒遞交,但是她從不敢期望她跟至尊之間能有完美的結果。
畢竟這是一個家族,至尊不能事事自己做主。
「很快就不是了。」她溫柔地主動撫上他的臉龐,她好愛好愛這個男人,只是他不會屬于她。
梁至尊抓住她的手,將她一把扯進懷中,逼得她貼緊自己,「我不會跟你離婚的。」
咦?羅潯歌睜圓了眼,訝然地看著他。至尊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肯接納父親已經是奇跡了,現在他不打算跟她離婚?
「可是……」她咬著唇。這太荒唐了!哪個男人能夠盡釋前嫌地再與她在一起?
趁著羅潯歌失神,梁至尊突然將準備好的戒指套進她的手指,快到讓她措手不及。
「你──」她被震撼到了。不,她不配戴上那只戒指!
「卡住了,戒指有點小……」梁至尊邊說,邊把戒指塞到底。
天哪!羅潯歌嚇了一跳,好痛喔……至尊明知道戒圍太小還硬塞,這根本就拔不出來!
「我不要戴上這個東西,你明知道我不配的!」羅潯歌焦急地要去浴室,用肥皂試著把戒指取下。
「誰說你不配的?」梁至尊扣住她,不讓她逃走。「你沒把鑽石換掉,我很高興。」
他低頭吻埋進她的發間,這簡單的舉動,再次逼出羅潯歌珍珠般的淚水。
「這是我的結婚戒指,我怎麼可能賣掉它……」她忽然泣不成聲,「可以的話,我希望不要再跟梁家扯上任何關系……我只想要再見你一面!」
天哪天哪!她那時夜不成眠,日日哭泣,就是跟上天祈求這微薄的願望啊!
她不要任何梁家的東西,只要能讓她跟至尊見一面,跟他說清楚就好!
她要向他解釋她盲目追求父愛的愚蠢,然後想要大聲地告訴他,她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他!
這樣的祈求過了一年後就停止了,為了孩子,她必須重新振作,面對現實,從今以後,不再存有任何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