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說完話,她就躺回床上,再度閉上眼楮。
???
這一覺薇寧睡得很累,連睜開眼楮都讓她覺得辛苦,只是轉頭的動作就教她暈眩。不過,熟悉的豬肉稀飯香味讓她想要一探究竟。
"你醒了?"眼前有個模糊的人影問她。
視線逐漸清晰,陌生的臉孔讓她困惑,"你是……"
"你在藝術宮昏倒,剛好跌在我身上,記得嗎?"
她努力回想,但是記憶卻不听使喚。
"想不起來就算了。"藍谷聳肩,然後伸出手平放在她額上。"燒似乎退了,我煮了稀飯,你有沒有胃口?"
她遲疑,與其說豬肉稀飯吸引她的胃口,不如說那是她懷念的滋味。小時候生病,媽媽總會熬一鍋豬肉稀飯給她吃,媽媽的味道……
他盛了半碗稀飯給她,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接,卻發現自己雙手無力,而且微微顫抖。
"你還很虛弱,我喂你好了。"他說完話就上前扶她坐起,力道輕柔,似乎唯恐弄痛了她。
拿起抱枕墊在她身後,他在床沿坐下,舀一湯匙的稀飯輕輕吹涼,然後送到她嘴邊。
薇寧柔順地張口咽下,滋味不怎麼樣,但是她仍舊禮貌地說︰"謝謝。"
"不客氣。"
兩人都不再說話。
沉默中,她吃完他喂的稀飯。
即使人在病中,她還是察覺到,他有張好看的臉,因為距離近,她甚至發現他有長又黑的睫毛。藍谷猛然抬頭瞪她,她這才發現自己正伸手觸踫他的眼眉。
"對不起,我只是想模模看……"她喃喃地說。
"你再睡一下吧。"他的聲音有些壓抑。
睡一下也好,她的頭仍然昏沉,似乎有件重要的事情沒想起來,等她睡醒再想好了。她對著他微微一笑,然後閉上眼楮。
巨大的睡意向他壓來,一夜未眠的藍谷再也抵抗不了軟床的誘惑。看了一眼沉睡在床上的她,仍然有些憔悴,但原來蒼白的臉龐已經恢復血色,他決定讓自己休息一下。
既然這個房間只有一張床,他又不想委屈自己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那麼就只有與她共享這張床了。
怕驚醒睡夢中的她,他動作小心地和衣躺下,避免與她身體接觸,他讓自己貼在床沿卻不致掉下床。才躺下,他就感到疲累像海浪一樣吞噬了他,他掉入黑暗的睡眠中,一覺到天明。
誰知醒來之後,床上卻只有自己一個人,她早已無聲息地離開。
第三章
身旁微微下陷的枕頭,是她唯一留下過的證明。
藍谷這時才了解,原來昨晚的一切並不是夢境,他與她,真的在這張床上翻雲覆雨了一夜。
他的身體還記得她的柔軟。
當時,他仍在濃稠的睡意中浮沉,但是耳邊陌生的聲響卻敲裂了他的睡眠,他被迫睜開眼楮尋找聲響的來源。初時,他的腦子還無法解讀眼前的景象,但那低抑的啜泣聲逐漸穿透他朦朧的意識讓他清醒。
她在他的床上壓抑地哭泣。
背對著他,蜷縮在毛毯中的她因為抽噎而抖動的肩膀讓她看來像個無助的孩子。他伸出手將地摟在懷里,口中輕輕呢喃著他自己也不懂意義的安慰話語。
"噓,別哭,別哭喔……"他低沉的嗓音回蕩在漆黑的房間。
"阿丁……阿丁還在醫院……"懷里的她哽咽地說。
"別哭,我保證會沒事的。"他的聲音溫柔具有安撫性。
一面抵抗自己的睡意,一面輕撫她毛毯下的身軀,他單純地想藉由穩定的踫觸讓她停止哭泣,就像安撫嬰兒一樣。這樣的舉動似乎產生了效果,懷里的抽噎聲漸漸低弱。疲倦讓他渴望睡眠,即使女人在懷,他仍然昏沉欲睡。
就在此時,她突然在他懷里轉身,藍谷立刻睜開眼楮,迎上她黑暗中波光盈然的凝視。
"你保證阿丁會回到我身邊?"她帶著哭聲問道。
"是的,快睡吧,你需要休息。"只要能讓他安靜睡覺,他連靈魂都願意出賣。
他們倆此刻等于是相擁而眠,他甚至能感覺到她吹拂在臉上又熱又急的氣息,就在這瞬間,他感受到自己的。
"太好了,這正是我需要的。"藍谷咕噥地諷刺。
此刻緊貼在他身上的柔軟身軀不斷散發著熱度,讓他更加意識到自己擁在懷里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即使是什麼也看不清楚的黑暗房間,他也能察覺她的曲線有多麼女性化,凹凸起伏,刺激他的男性荷爾蒙。
他感到自己愈來愈熱。
去你的!你忘了她是個脆弱沒有抵抗力的病人嗎?薄弱的良心在此刻冒出頭苛責他腦中的遐思。他無聲地咒罵,調整自己的姿勢,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他的身體反應太過誠實,他可不想讓她察覺到。
她卻不讓他如願以償,立刻擠到他身上,像只黏人的貓。
"別離開我。"她低喃著。
懊死!他不知道她把他當作哪個男人的替身,不過他可沒興趣接收其他男人的……藍谷抽了一口氣,思路被她突然緊抵住他熱源的扭動身軀打亂。
"你不要再亂動了!"他低吼,他是倒了什麼霉,才會撿回這個意識不清的女人?
他正要繼續說話阻止她的動作,她的唇瓣在這時貼上了他,封住了他原本要說出口的話。
她的雙唇輕輕地貼在他唇上,猶疑不定而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純粹的四唇相觸而已,這簡直像那種青春期的笨拙親吻。
強烈的荒謬感沖刷著他的理智,他在自己的床上抱著一個不懂親吻的女人,而且激烈的,如果不是情境如此真實,他恐怕就要大笑出聲。
然後,她柔軟的唇開始沿著他的唇形緩緩移動,似乎正以唇勾勒、記憶著他,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沿著脊椎而上,讓他戰栗。仿佛在挑戰他忍耐的限度,她突然微張小嘴,那溫熱的唇瓣含住他緊閉的薄唇。
他用豹子般的爆發力猛然轉身將她釘在身下,本想藉此甩開她笨拙的誘惑,卻發現這樣的姿勢讓他柢住她的柔軟,效果適得其反。冬夜原該是低溫的,他卻熱汗直流……可惡!做好事的人就活該接受這樣的折磨嗎?
"不準再胡鬧了,趕快睡覺!"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你不敢吻我。"她輕輕地吐出。
他瞪著眼前朦朧不真切的臉孔,這個女人竟然在他的床上挑釁他?!
"可惡!"他要讓她見識一下他到底敢不敢。
驟然俯下頭,他的唇將她的完全覆蓋,他不敢?他的舌靈活地直闖她口中的最深處,然後以各種姿態挑動、享用她口腔的每一處,像宣示領土主權那樣霸氣、不容置疑。懲罰她是他最初的意念,可是它立刻變了質,她完全不加抵抗地承接他的激烈,甚至還怯怯地回應,以舌輕觸、柔軟的小手攬住他的頸背,那小心的討好戳破了他的激情,陌生的憐惜感改變了他的吻,燃起更危險的火焰。
這一吻突然間變得舒緩纏綿,像交響曲由狂風驟雨的快板陡然進入醉人無比的慢板,他們彼此許諾著誘惑和狂喜。他听到她的唇逸出斷斷續續的醉人申吟,沙啞低柔,比那些夜里她唱的歌還讓他酥麻,這樣的嗓音能讓任何男人犯罪。
她只需要用聲音就能令他投降。
毛毯下,截然不同的軀體交纏緊貼著,她的手在他臉上游移探索,似乎在記憶他的樣子。他的手則做著更實際的事,解開她身上的層層障礙。T恤和牛仔褲在她的配合下離開了她,只剩下貼身衣褲的她躺在身下,卻開始自作主張地溜進毛衣內撫模他的胸膛,甚至輕輕揉捏他的,她的手指讓火焰更加猛烈,他覺得自己再不進人她就要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