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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人的春天 第15頁

作者︰舞影

「來,忘了我剛剛問的話吧,跟我下盤棋。」杜父拿起棋盤邀約著。

「嗯,好。」幼谷順從的應允著。但現在他的心是冰涼的,什麼事都引不了他的興致,所以他下的棋是亂七八糟,毫無章法可言。到了第三盤結束,幼谷便再也坐不住,他歉然的看向杜父,抱歉的說︰「伯父。

對下起,我想我該走了,很晚了,我不等忻恬了。」

「啊,不等了?」杜父故作吃驚狀。

「是啊,我想……」

「再等一下嘛,都坐這麼久了。來,我去煮個消夜一起吃。」杜母熱切的說。

「不了,現在回到墾丁也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呢!」幼谷笑著拒絕。

「這樣啊,那好吧,路上小心了。」杜父也不強留。

「伯父伯母再見,打擾了。」幼谷道別後,走向門口。

杜母送他到車邊,叮嚀著︰「很晚了,路上小心啊,別胡思亂想。」

幼谷心里一陣暖意,感動的說︰「我會的,伯母,再見。」

杜母看著揚長而去的吉普車,搖搖頭,回到客廳,便毫不客氣的質問︰

「你今天怎麼搞的?讓幼谷那麼難堪?」

「我有我的用意嘛!」杜父不想多作解釋。

「你什麼用意?你不知道你這樣會讓幼谷更難過嗎?我感覺得出來他對忻恬那份呵護備至的心,這樣就夠了。」杜母仍舊數落著。

「我是在幫他!」杜父不耐的低喊。

「幫他?你在開玩笑。」杜母不接受。

「誰跟你開玩笑!解鈴還需系鈴人,而這個‘系鈴人’就是幼谷自己,他心里的結只有自己可以解,我只是開個頭,讓他自己去想清楚。」杜父耐著性子解釋。

「想清楚?只怕是讓死結更加無法可解。」杜母大嘆。

「那就真是無可救藥了。難道你希望咱們女兒跟一個永遠活在自卑下的人在一起嗎?那樣他們倆都會很辛苦。」杜父語重心長的說。

「那你何必去攪局?讓他們自己去克服就好了。」

杜父上前攬住太太的肩,受不了的說︰「自己去克服?你想有可能嗎?他們一定不會去踫觸這個敏感的問題,只會一味的逃避。」杜父頓了頓,繼續說道︰「忻恬怕給幼谷難堪,所以絕不會提,而幼谷又太疼愛忻恬,不願看到她失去原有的本性,這下好啦,忻恬找回了自己,但幼谷心里的自卑又抬頭了,他又不想向忻恬提,于是所有雜七雜八的思想在他心里不斷的累積,到時候就有得看了。」

杜母睨了丈夫一眼,輕哼︰「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還是有洞察人心的特異功能?講的好像有那麼一回事。」

「唉,不然你以為我晚上問幼谷那些問題干什麼?」

杜母看了看丈夫一臉受不了的表情,揮揮手,妥協的說︰「算了算了,反正說都說了,也來不及了,我再跟忻恬說,讓她去跟幼谷談談。」

杜先生聞言‘跳了起來。「不,別跟忻恬提。」

「你還怕惹不出禍是不是?」

「你提了,我不就前功盡棄了!」杜父好言好語的勸著︰「拜托,相信我一次,讓幼谷自己理清自己的心,對他們是有幫助的。」

杜太太想了想,嘆口氣︰「姑且信你一次。」看著松了口氣的丈夫,她補上一句︰「但你若是搞砸了,休怪女兒怨你。」

杜父瞪大眼,嘴里咕噥著︰「真是里外不是人。」

☆☆☆

幼谷獨自開著車,向漆黑而寧靜的濱海公路而去。

他的心里不斷的想著杜父所問的話,想著和忻恬面對同學及朋友的眼光,想著,他有些筋疲力盡。

「為什麼我不像凱揚那樣?為什麼我是個小男人?為什麼大家的眼光那麼犀利?為什麼?為什麼?」幼谷心中一氣,把車驟然的往路邊一停,拿起自己放在車上的紙筆,行雲流水般的寫下腦海中的音符,借由音樂來發泄心中那份怨慰。不消幾分鐘,一首小男人的新曲「若非是我」,盡現眼前

濕咸的海風伴隨著孤冷的心扉但願是場美麗的幻覺

情深無怨尤難道只是遙不可及的神話

海終究會枯石終究會爛你我或許終究是場邂逅

期盼明早一覺醒來所有的念頭都是放肆

若非是我是否你會盡情揮灑你那耀眼的年華

若非是我是否你更能品然倨傲

若非是我眾人的眼將都是欣羨的光芒若非是我

正當幼谷振筆疾書的寫著新歌時,忻恬也在凱文的護送下回到了家。

忻恬對著車里的凱文說道︰「今晚謝謝你們了。」

「哪兒的話,你的那些同學才費心呢!」凱文笑著。

「總之,謝謝你這麼晚了還送我回家。」忻恬難掩疲憊的說。

「你看起來很累了,快回家休息吧。生日快樂。」

凱文語氣里有著難掩的關懷。

累極的忻恬並沒有听出凱文語氣中的多情,只是淡淡的說︰「也好,你也快回去吧,拜。」

「拜。」看著忻恬的身影進入杜家後,凱文才依依難舍的離去。

累極的忻恬回到房里,匆匆的梳洗過後,正要上床睡覺時,發覺枕頭上放著一個漂亮的禮物,外加一張卡片上看字跡就知道是幼谷的杰作,忻恬急急的打開︰忻恬︰

生日快樂!今年例外的無法陪你過生日,但只要你開心,我就開心,明年的生日我絕對不缺席。

幼谷

忻恬打開盒子,發現是一片竹片,上頭刻有一闋詞︰

心心復心心,結愛務在深。

一度欲離別,千回結衣襟。

結妾獨守志,結君早歸意。

始知結衣裳,不如結心腸。

坐結行亦結,結盡百年月。

忻恬觸模著蒼勁的字體,心里的震撼好深好深,想著自己還在心里埋怨幼谷連句生日快樂都忘了說,實在是不應該。幼谷就是這種只做不說的人,她還不了解他嗎?對了,禮物在這里,那麼幼谷來過嘍!什麼時候?他等自己有多久?現在在哪里?忻恬沖動的打開房門想問父母,才想起現已深夜了,她頹然的關上門,拿起電話撥著幼谷的手機,話筒里傳來進入語音信箱的訊息,看來得等明天了。

棒天一早,忻恬顧不得昨夜的疲憊,早早的起床,想在幼谷上班之前打電話找找他。這時她才發覺他們倆好像很久沒有好好的聊聊了,回想起上回幼谷問自己的話,她驚覺到自己這陣子真冷落了幼谷,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冷落。在她冥想之際,手中的電話通了。

「喂,忻恬嗎?」瞪著身旁的幼谷,凱揚不情願的開口。

「咦!凱揚,怎麼是你?我沒打錯電話啊!」忻恬奇怪的問。

「你沒打錯,是我‘撿’到幼谷的電話。」凱揚諷刺著說。

「啊?」忻恬一頭霧水。

「你別理我了。你找幼谷有什麼事嗎?」

「呃……呃……他不在嗎?」忻恬不知如何開口。

「他……」凱揚看了眼身旁猛搖手的幼谷,嘆了口氣。「他最近忙著一份報告,所以七早八早就去公園里了。」

「這樣啊,那我晚點再打好了。」

「……」

忻恬發覺凱揚不出聲,狐疑的叫喚︰「喂?」

凱揚正橫眉豎眼的和幼谷對峙著,听到她的叫喚,立刻回過神,掩飾著︰「喂,我在我在。」

「你在忙是嗎?那我不打擾你了,再見。」

「再見。」匆匆收了線,凱揚把幼谷的手機一丟,氣呼呼的質問著︰「你最好有好理由!」

幼谷吞了吞口水,稍做猶豫後,便把那天在杜家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凱揚。

「你說,我是不是該好好的思考一下了?在我出國之前這段準備的日子,我必須做個決定,我打算在出國前去和忻恬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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