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錯了,而且大錯特錯。她不該惹到這只狂獅,那只會令她粉身碎骨而已;身分對她並不重要,但是對雷極來說,那絕對擺在第一位。
他已經容忍她什麼都不告知,絕不可能再容忍她騙了他。
如果他知道他家的女佣在晚上是酒吧的美艷女服務生,他會作何感想?開除她,還是繼續錄用她,或者宰了她?
一步錯,步步錯!她只覺得自己真是愚蠢。
他昨天的那個吻傷害了她,他只是單純的想懲罰她。
她累得丟下手中的東西,才轉過身子,就發現雷極以親密的姿態接近她。
「怎麼了?」他很喜歡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那使他的精神趨于平靜。
「沒事。」顧飛雨搖頭,故作鎮定的拿起兩顆蛋。
她到底是誰?雷極這樣問自己。他看著她快崩潰的小臉,然後將視線轉移到她的唇,發現她一直緊咬著,甚至閹出一絲絲的血絲。
「妳很緊張。」雷極笑著將她咬著的下唇掰開,惡劣的將一根手指頭伸進她口中。
彼飛雨馬上打掉他那只手,頻頻後退。「沒有。請你放尊重點,雷先生。」她被他逼到牆角,已經沒有退路,只能讓他一步步靠近自己。
「雨姨,妳有女兒?」他很想知道,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
不要再靠近了!「我沒有女兒。」
「是嗎?」他冷峻的笑著。「我昨天去酒吧,看到一個女服務生,她的味道和妳身上的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妳女兒,那……她會是誰?」
彼飛雨撇過頭,拒絕回答他的問題。「雷先生,我們如果再這麼耗下去,您上班會遲到的。」
「上班?」雷極一愣。他的女佣可真厲害,連他要套話,她都能夠冷靜地拆招。「也對,不過我今天想休假。」反正,他非得要問出答案。
彼飛雨原先以為自己逃過了,卻沒想到他會出這一招。
「休假?」她扯出一個狼狽的笑容,因為她快笑不出來了,他家老板居然將她禁錮在牆角,兩只手還強悍的分別搭在她身側,看樣子,她是插翅也難飛。「可是我明明記得,今天您要和各科主治醫師舉行例行的晨會,您是院長,不能不出席的。」只要能逃過今天早上就好了。
「醫院沒我也不會倒。」
雷極更加靠近她,近到顧飛雨感覺到他的呼吸噴在自己的臉上。
「妳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仍是執意的說道。
「你昨天發生什麼事,我都不知道。」她搖頭擺手,擺明了撇清關系。
「是嗎?」他冷笑。「我昨天被打了一巴掌,到現在那手掌印--」
「夠了,不要說了!」她摀住耳朵,用力推他一把,卻發現他不動如山。
「我偏要說。」也不知道打哪兒來的火氣,他抓住她的皓腕,硬逼她听。「我被她打了一巴掌,卻也吻了她--」
彼飛雨再也顧不得什麼主僕之分,冷靜地打斷他的話,「你告訴我有何用?請不要來騷擾我!」雷極的話提醒了她昨晚發生的事,她不想去回想的事。
是啊!他跟她說有什麼用?他總覺得現在的自己很無恥,居然這樣逼迫員工!
可他仍遵從自己的心意去套她的話道︰「我就是喜歡,妳能怎麼樣?」
彼飛雨臉上閃過一絲怒意,「請放開我,雷先生。」
她的冷漠和冷靜教雷極一怔,而後他果然放手,因為他看到她快哭的臉,那雙美眸正凝聚著水氣。
她馬上逃開,踩著重重的腳步往大門走。
「妳要去哪里?」雷極驚恐,馬上攔住她。
「我想先回去了。」顧飛雨低著頭繞過他的身邊。
雷極愣在原地。他的女佣,兩年來第二次翹班!
「我不準!」他轉身咆哮,跟著追出去,卻又看到那關起來的電梯大門。「回來!彼飛雨!妳給我回來!」他對著空氣和電梯門狂吼,挫敗地用力搥著那該死的電梯門。
他馬上踱回屋子里,撥了通電話︰「我雷極,今天不去上班。」他冷峻的下了命令就收線。
他發誓一定要找回他家的女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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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飛雨漫無目的地走在台北街頭,從東區一路逛到淡水,走走停停︰直到下午五點,她才想到雷極的三餐。
老天!她這個女佣真是太不盡責了!
她很想回家大哭一場,卻又要到雷極家去做晚餐……讓她死了吧!
今天的天氣很不好,有打雷下雨的趨勢。
她仰望天空,決定回去準備他的晚餐。其一是她的責任心太強了,其二是她不想讓雷極一個人待在屋子里餓肚子。
打定主意,她買了捷運車票又從淡水一路搭回市中心,再坐上一部出租車回到他家。她已經讓他餓了一天,不能再讓他的晚餐落空。
到大廈樓下時,已快六點鐘了,突如其來的一場傾盆大雨淋得她活像只落湯雞。她很怕打雷下雨,那是從小的習慣,她改不了。
她快速沖進大樓內,馬上搭電梯至雷極家。
「我回來了。」她累得快沒有氣力說話,「雷先生?」
屋子里空蕩蕩的沒有人,雷極出門去了?他去了哪里?
彼飛雨想都沒想過,雷極可能出門去找她了。
除了全身濕透以外,她一臉的狼狽樣,簡直是累翻了。
她好累。顧飛雨窩在地板上,她渾身都濕了,卻沒有衣服可以換。
除了一屋子的黑暗以外,陪伴她的,似乎就只有外面的大雨和雷聲。
不知不覺中,她居然靠著牆坐在地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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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極渾身濕滌滌的回家,甫開燈,就看見那窩在牆角睡著的顧飛雨。
「老天!」看著她的睡相,雷極真想感激上蒼。
原來他的女佣還會回來啊!他笑了,抱著她往主臥室走去,將她平放在雪白的大水床上,靜靜的凝視她。
她為何要回來?他還以為她要永遠跟他說莎喲娜啦了,沒想到她倒是先回來了。他出門找了一天,雖然累,卻沒有白費。
她睡得可真沉。雷極看著她毫無防備的睡顏,起身拿了內褲和浴袍,直接往浴室走去;他累翻了,要好好沖個熱水澡。
等他出來,顧飛雨還是沉睡著。看著那睡顏,他沒來由的皺眉。
她到底是誰?這個大問號從昨天開始就一直縈繞在他心頭。
他終于知道什麼叫失去。當他知道她可能永遠離開,就什麼也顧不得了,並且果真如他自己說的不去上班。當他找了一天,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家時,卻看見她正窩在牆角沉睡,他就有股說不出的感動;他突然發現,她對他非常重要,他甚至將她擺在心中第一位。
他忍不住將目光擺在她臉上,一直盯著她看,又想起昨天的那個女服務生。
那女人太艷、太美了,就算昨晚的燈光暗得讓人看不清長相,但是他的好視力還是將那女人的臉孔給記清楚;她的臉很美、五官很深刻,有張像外國人的臉孔,最讓他在意的,是她身上的香氣。
他知道那是顧飛雨獨有的味道,可是那女人的身上怎麼也有?
她太艷麗了,卻也很清純,笑容好甜,卻不刻意。
反觀他家的女佣,丑不拉嘰的臉龐、矬到極點的穿著,一看就知道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人,她怎麼可能會和那女服務生有什麼關系呢?
而他居然將他家的女佣和昨天被他強吻的女人聯想在一起,真是荒謬!
突然,他彈跳起來,低頭凝視著那張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