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易看著任隨汝,他一向討厭這種買一送一的無聊玩意,他最好聯絡得上小風,把小汝塞回給她,當是多謝她教出一個厲害的兒子;要是聯絡不上,他只好讓小汝消失。
任隨吾是阿始的繼承人,又怎可有這麼大的弱點?小風不把她帶走,他只可讓小汝消失。龍易眼中的嗜血光芒越來越烈,再怎麼漂白,黑社會的本性也改不了。
「我不要!」任隨汝和任隨吾談了一會之後突然叫喊。
「小汝,你不要什麼?」龍始的聲音突然插進來。
她一回頭,便見今天一直躲在房里不見人的龍始,而他手上抱著的,赫然是任隨風。
「媽媽!」任隨汝大叫。
「你對媽做了什麼?!」任隨吾尖細的童音配上嚴厲的語氣,極為不協調而可笑。
「我?」龍始的唇勾出一抹性感的笑,像在向自己的情敵炫耀一樣。「我對你媽做過那種會有你弟妹的事。」
「壞人!」任隨汝根本不懂大人在說什麼,只牢牢記著哥哥對她說的話。
「怎麼了?小汝?你這樣說爸爸很沒禮貌的。」龍始今天心情不錯,從他仍很愉快並且無一絲責備意味的語氣中,可知道他仍沉醉于任隨風回來帶給他的快樂之中。
「你不是我爸!我討厭你!」任隨汝哭著尖叫,上前抓著龍始的褲管。「把媽媽還我!」
龍始皺了一下眉,看向任隨吾。
任隨吾向他挑釁一笑,然後走去任隨汝身邊,從後抱住妹妹,大聲地道︰「隨汝,不要這樣,媽媽是我們的。媽媽那麼愛我們,而我們那麼討厭他,你說媽會喜歡他嗎?」
龍始生平第一次有種一定要干掉某人的沖動,而對象,就是他的親生兒子。
「小汝,我——」龍始想討回女兒的心,若連女兒也討厭他,那他便很難綁回風的心。
「他是壞人,他欺負媽媽、欺負我們!」任隨吾扯大嗓門,蓋過龍始的聲音。
龍始不耐煩了,他抱風下來,除了是向龍易挑釁之外,就是要把風送去他的地方休息,風很累了,這兩個小表看不出來嗎?
龍始慈愛的笑漸漸消去,任隨汝的哭聲、叫喊聲令他極不舒服。
「放下媽媽呀!我們要和媽媽回德國!」
小汝,太像任隨風了。
放開我呀!
龍始整個人怔住,呆呆地看著任隨汝。
始哥、始哥,我只有你呀!
八年前的風,依賴他、仰慕他、只有他;八年後的風,害怕他、憎恨他、不要他。
始哥……不要這樣子呀!
那淚顏,太驚心了,簡直一模一樣。
為什麼他只會傷害風?
「我討厭你!」任隨汝的尖叫竟也像風。
我愛你呀!
唯一一次的告白,成了他八年來思念的唯一安慰。
可是,風卻討厭他——因為,她怕他危及孩子的安全;因為,她把所有的愛留給了孩子。
她沒有以同等的愛回報他——她背叛了他,只因為這兩個孩子。
他們阻礙他得到風的心,有他們存在,等對他的喜惡因而有了標準;孩子喜歡他,她也會接受他,但,若相反呢?
那樣的話,還要孩子來干什麼?
于是,龍始的眼神變了,修長有力的腳猛地抬起。
或許是母子連心,被他硬喂了藥的任隨風突然醒來,看到的是多麼可怕的一幕——
龍始抬腳踢他的孩子!
「不要!」她尖叫,失去所有冷靜和理智,掙開龍始的懷抱,馬上查看兩個孩子的傷勢。
任隨吾把任隨汝保護得滴水不漏,她一點傷也沒有,只是嚇壞了;而任隨吾則吐出一大口鮮血,臉色蒼白。
「隨吾,你怎樣了?我的天。叫醫生呀!」任隨風雙眼涌起薄霧,然後迅速凝聚成淚。
「媽……沒事的……是肋骨……」母親自他四歲開始便灌輸他人體的知識,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傷了哪里。「沒傷到內髒……只是痛……」
「別說話,別說話!」任隨風慌了手腳。倒是龍余鎮定,馬上為任隨吾做急救。
「余哥,他有沒有事?」任隨風叫著。
「放心,你冷靜一點。他沒有事,他自己也說了,沒傷到內髒,只是肋骨斷了。」龍余不得不佩服任隨吾,會玩心理戰之余,又熟悉人體結構。不過,這不是小風的本意吧!她只是希望隨吾可以保護小汝罷了。
「你還是不是人哪?」任隨風因龍余的話而放松,馬上對龍始哭叫,喊出最嚴厲的控訴。
龍始看著任隨風,她變了,剪掉了他最喜歡的及腰長發,連帶剪掉了對他的愛。
不可以!她不可以這樣對他!于是,龍始伸手,抓住了她兩只手臂。
「干什麼?!放開。」她掙扎起來。「放手呀,我沒空理你,兒子需要我!」
「任何人也不需要你,只有我……會需要你。」他把她帶進懷里。
這句話,太驚心了,如果這句話是八年前說的,她一定不會走。
「始哥,已經太遲了。」她說得決絕。「你答應我,只要我在你身邊,只要我嫁給你,你就不會傷害孩子——」
「是他們不好。」他不覺自己有錯,就算有,也錯在他不是在暗中進行。
她的臉色頓變,咬牙地道︰「就算不好,你就可以傷害他們嗎?!隨吾是你的兒子呀!」
「那又怎樣?」他已變得無情。「他不在我的期待之中,八年來,我期待的只有你。」
「你瘋了!」任隨風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她深愛的男人,他變得太多,根本不是她的始哥。
他真心的情話,只換來「你瘋了」這三個字?龍始的心像被插進一刀,狠狠的、不留情的。
「是呀,我是瘋了。」他淒淒地失笑起來。「因為你而瘋了,是你弄瘋我的!」
這種指控太傷人了……也太……侵蝕人心了。
龍始猛地把任隨風打橫抱去,直奔東翼——他的房間。
「放開!你想干什麼?!隨吾在等我!」她劇烈地掙扎起來。「放手呀,隨吾在等我!」
「我愛你。」他輕聲地在她耳邊呢喃。
「好愛好愛。」
這句話,曾是她的渴望,可是,已經太遲了。
「你愛我?」她只覺受傷。「你卻可以不顧我的感受,這般對我,你甚至傷害隨吾!」
「可是他——」
「他還小,說錯了話,你竟和他計較!」
再談下去也沒有意思,龍始半眯著眼,丟她上床。
她在他的臂彎中尖叫著,然後慢慢轉變成哀叫,再化成可憐的喘息,再到無聲的絕望。
他倒了下來,重重地喘息著。
靶到腿間一陣濕潤,他怎可又……昨晚他也不理她的想法,硬要在她體內發泄。
「你不喜歡孩子,又何必……」她低聲哭了起來。
「你喜歡,我也會喜歡。」他說著違心之論。
他必須讓她懷孕,只要她的肚子中有了他的孩子,她一定會再愛上他的。
「可是你卻踢隨吾!」她不能接受。「走開,我要去看隨吾。」她用力推著他的身子,但他卻文風不動,這令她感到非常挫敗,不自覺又咒罵起來︰「你不是人!兒子出了那種事,你竟然還要我——」她說不下去,眼淚一顆顆直掉。
他不是人?她第二次的控訴叫他心疼,她怎可這般待他?
八年了,他發瘋地看著她八年,而她竟說他不是人!
「是呀,我不是人,為了你,我早已不是人。」他根本是行尸走肉。
他自懷中取出銀盒,任隨風一見,掙扎得更厲害。
「不要!始哥,我求你,我要看隨吾——」他的手拿著那塊沾了藥的布覆到她口鼻上,她的掙扎慢慢放軟,放軟……
餅了十多分鐘,確定她已睡了之後,他拿起電話,吩咐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