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叫正式。”河乐丰知道跟这种随兴所至的男人讲这些是多余的,“你不会了解,我也不想解释。”
“不!我了解,我不能同意更多了。”他脸上露出的依然是嘲弄,“你不但正式,还一丝不苟、不知变通、严肃无趣……呃,我的中文字汇不知道够不够多?”
她扬眉,微带不悦的瞪着他,但是她没必要发火,因为这几个词她已经听过太多次了。
每一任男友在分手时都是这样跟她说的,每一个被开除的员工或是合伙人也都是这样咆哮的,而且他们说的话比齐云震讲得更难听,这种程度根本不值得她翻脸。
出发前跟小斑吃饭,他一脸倦怠的看着她,跟她说:“跟你在一起的压力太大了,什么都要完美,工作永远比我更重要,你甚至不会想起我……你可以为雇主打造浪漫的派对,却无法在我们之间制造任何情趣,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
她记得她看着小斑,看到他眼底的疲惫、看到他紧张的神态,这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话,所以已经伤不了她了。
她爱过小斑,至少在刚交往时爱过,然后她努力的要成为一个完美的女人,要谈一场甜蜜的恋爱,可是她的工作也要顾全,如此兢兢业业的结果,仍是走上分手一路。
“我想,我就是这样的女人吧!”河乐丰索性自嘲起来,“永远无趣死板的女人。”
她挑起一抹笑,只是那自嘲的笑容里却夹带了无奈。
齐云震却蹙了蹙浓眉,他不是在期待她跟他吵架或是抬杠,可是她这种态度好像在支持自己这样严肃的生活之余,又透露着无可奈何?
问题是,他一点也不觉得她真如此乏味!
“你确定?”
“别试图叫我改变。”她回首,柔声警告着。
“你明明是热情似火的女人啊!”他漫不经心的说出惊人之语,“在洛杉矶那晚,你浪漫、甜美、迷人、开朗……而且火辣!”
喝!河乐丰紧张的抬首看他。这男人在乱说什么!他干么又提洛杉矶那晚?那种一夜的事不是事过境迁吗?她一直惦记着那晚的他、那晚的激情,一直提起,只会勾起她蠢蠢欲动的心。
“你不要再提那天的事,能不能假装没发生过?”她郑重的提出意见,因为齐云震是个过度吸引她的男人,而她很难拒绝他。
“不可能,那是我们初次相遇的历史,它切实的发生过。”他却板起脸来,“你为什么要我忘记那天的事?你不喜欢那天晚上?不可能啊,你明明很享受的……”
“嘘!”她吓得踮起脚尖,连忙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又说出什么尴尬的话,“你不能少说两句吗?那天晚上当作梦,我酒喝多了,才会做出荒谬的举动,所以……”
电光石火间,他倏地握住她高举的手腕,并且使力拉下来。
“跟我是荒谬的举动?”他黑色的眸子燃烧的怒意,河乐丰感受得直接且真切。
“我是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下意识的慌张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平常的我是不会那样的,我只是──”
“所以你还是很喜欢那天晚上?”他将她的柔荑拉近唇边,刻意贴着她手背说话,双眼挑逗似的瞅着她。
她没吭声,她一对上齐云震的眼神,就羞涩的别过头去。
她觉得他是故意的,故意用那种热情的目光瞪着她、刻意握着她的手,又让唇在手背上摩挲……生气那一段她还搞不清楚,可是他们真的要禁止肌肤的相触!
“我当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齐云震刻意的,在她手背上用力的烙上一个吻。
河乐丰迅速的看向她的手,大大的倒抽一口气,既惊慌又诧异的瞪着她手跟……齐云震的唇看,满脑子嗡嗡乱响。
“那我以后想看你迷人甜美的模样,就得让你多喝点酒喽!”他已经不知道在盘算什么,“而且那样的你超火辣性感!”
“你闭嘴!”她羞得使劲抽回手,却发现他握得死紧。“你放开……”
“啊,我朋友来了!”他根本一派从容,朝着远方伸出左手挥挥。
不远处走来一个相当挺拔的男人,他先跟齐云震来场亲匿的拥抱,在介绍之后,也把河乐丰抱了个满怀。
然后那位名唤尼可的男人便领着他们前往供应材料的地方,他走在前头,齐云震莫名其妙的执起河乐丰的手,在后头跟着。
他为什么要一直拉着她的手?河乐丰好想问,可是怎么抽都抽不回来,她又不好意思问……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哎,她怎么有越想越多、越陷越深的预感?
这些脸红心跳的疑虑很快地被工作占据,她开始规划现场的布置,齐云震当然也一起商讨,他们挑选着材料、挑着细目清单,而尼可也会适时的给予意见及这里所能取得的东西。
眼下,河乐丰正为金丝线的图案跟红毯材质,在跟老板讨价还价。
齐云震倒是无所谓,他觉得她太过一板一眼,即使材质不同,一样可以拼凑出不同的风味。
“嘿,她是谁?”尼可趁机凑过来问了。
“未婚妻。”齐云震回答得俐落,“就是我说过我出生前就定下婚约的那个华人。”
“我的天哪!真的假的?”尼可显得很讶异,其实大家知道齐云震有个这样诡异的婚约时,都相当不可思议。
“如假包换。”他耸了耸肩,“前两天才找到的。”
“有什么证明吗?你不是说你们订婚约时彼此根本还没出生?”尼可也是实事求是的类型,“有什么书信、信物,或是……”
“我母亲说是就是了,她也说我祖父有留下一封书信。”
“天哪……”尼可再次惊骇的看向河乐丰,“不过她长得挺漂亮的,很东方味。”
“废话,她是道道地地的华人。”齐云震把玩着笔,目光移到河乐丰身上。
是的,她是挺漂亮!黄色的肌肤,斜而上的浓眉、圆亮的杏眼,小巧的鼻尖跟相当柔软的唇瓣,从五官就可以看出她的刚强,那眼睛的锐利更是气势万千。
不过很可惜,打小看母亲看到大,论气势威严,没人赢得过他的母亲。
而且河乐丰并不如母亲的强悍,因为她是试图强硬,也可以说是不知道该如何柔软,而他的母亲呢,呵呵,是个从骨子就厉害到外皮的女强人,柔中带刚、城府极深,从父亲的生意到贵族间交际的运筹帷幄,无人能敌。[热{书#吧%独@家*制&作]
现今的卢亚夫家业,比祖父在世时多出五十倍的资产,全是母亲一人所为。
既然那夜的河乐丰能柔媚、能甜美、能火辣,那表示她只是用强悍包裹住自己,只能藉由酒精释放柔情而已。
她明明狂热的吻着他,在他耳边呢喃着,他们甚至还数次的,她刚刚竟然用“荒谬的举动”来形容那明明美好的夜晚。
他听了,不由得在心里烧出一把火,相当不是滋味。
虽然大家好聚好散,但是女人们总是对销魂的夜晚留恋无穷,独独这个河乐丰,竟然如此排拒……违背心意的排拒。
“没有就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河乐丰突然大声起来,跟中年老板比了个×。
“怎么了?”明明是她在跟人家吵。
“老板说我要的金丝线颜色无法那么漂亮,而且绣工无法人工处理,只有上面这几种图案!”她把图样表拿给齐云震瞧着,另一手拚命咬着指甲,“一定要像黄金般闪耀的金色才可以,要不然整个感觉会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