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奇正想开口,这时候,大厅外的卫士,突然有一人人内报道:“启禀城主,‘叶克’城有急使前来,想要求见城主。”
“‘叶克’城?”龙奇怔了一下,说道:“让他进来——”
卫士领命出厅,不一会儿,便又领了一人前来。
法兰苏瓦一见那人,立即月兑口呼道:“威廉剑士长!”
这位“叶克”城的使者,正神色仓促地向龙奇行礼。闻及呼唤,不由回头一看,却大吃一惊,叫道:“公主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第七章:“阿斯拉"的追兵
炳林商队仍然停留在“加底斯”城,等着参加德里士·雷治王子和玛丽·法兰苏瓦公主的婚礼。
由于“叶克”城的使者前来,揭穿了法兰苏瓦的身份,使这件奇妙的姻缘得以皆大欢喜——德里士能迎娶自己心爱的女子为妃,而龙奇也能得到自己所希望的公主为媳妇。
原来德里士和法兰苏瓦相识的时候,因为害怕自己的身份,会让对方产生疏离的意识,因此彼此都没有说出真实的身份;后来两人的恋情加深,也就更加不敢说出口了。
而“叶克”城之所以派来急使,便是因为公主出走,联姻少了新娘,便无法进行了;可是联姻的书函又已经送出,索雷蓝斯无可奈何,只好再派出向导和使者,送来致歉的信函。
没想到这位使者,却成为前来参加公主婚礼的代表。
如今,事实一旦揭穿,这件奇闻让“加底斯”城所有的人民当成故事般地传颂不已。
而哈林商队,也等于撮合两人的媒人,因此德里士要求菲力普等人,一定要留下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菲力普无法拒绝他的好意,只好答应了。
然而,另一方面,尤利杰斯却有了一件大麻烦!
那是在舞会的尾声,人人正为这一件奇缘而惊喜的时候,尤利杰斯却看到一个人排开人群朝他走来。
这个人就是维克·蓝恩,“阿斯拉”的剑士长,教授尤利杰斯剑术的老师。
瞧见维克·蓝恩蓄势待发的面孔,尤利杰斯就知道麻烦来了。
没有等维克开口,尤利杰斯已抢先道:“这里不好说话,我们到外面去吧!”
维克默默地看他一眼,不说二话,便随他一同走了。
尤利杰斯带着无言和维克,三人来到王宫花园中的一处凉亭。
王宫里的所有人,几乎都在忙着大厅上舞会的事,因此在这凉亭中谈话,应该不会有人偷听。
尤利杰斯站在凉亭的一隅,心里正在构恩着应该如何开口,而维克也仿佛并不急着兴师问罪,同样闭口不言。
而无言似乎已感觉到维克的“来意不善”,直以那双看不见东西的蓝紫色眼睛,警戒地瞪视着维克,清丽的面孔上尽是防备的神色。
靶觉到无言的警戒,尤利杰斯安抚地拍了拍无言紧紧抓住自己手臂的小手,仿佛得到安慰一般,无言警戒的神情立时柔和下来。
“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将这种情况看在眼里的维克,第一句问出口的却是这句话:“你是为了他,才离开‘阿斯拉’的吗?”
尤利杰斯先是怔了一下,才明白他所指的“他”是谁。
他笑了,答道:“离开‘阿斯拉’,是我计划已久的事了!至于他,是我离开之后才认识的。”
“我想你也不是这种人!”维克点点头,道:“但——你为何要走?”
尤利杰斯当然明白他话中之意,“我并不是逃避责任。决定离开,是因为我不愿意留在‘阿斯拉’浪费生命!”
“浪费生命?”维克挑起了眉毛,对这句话相当不以为然。“担任‘阿斯拉’的‘大贤者’,是浪费生命吗?”
“就我来说,我认为是的。”尤利杰斯反问道:“不过,你不以为然,是吧?”
“当然!‘贤者’是一项为所有人民奉献的神圣工作……”
“表面上是如此,可是,维克……”尤利杰斯叹了一口气,说:“你有没有计算过,千年以来,究竟有多少位‘贤者’在壮年时死去了呢?”
维克顿时无话。他不知道,也从来设想过这件事。
事实上,这千年来,所有死去的‘贤者’的人数,已经超过一千人了;如果以每年死亡一个人来计算,这一千年的时间。已经排不完了,而这许多英年早逝的生命,都是为了所有的人民而奉献了自己。
尤利杰斯沉痛地道:“这许多死去的‘贤者’,他们本来也有美好的人生,可是,他们从来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他们的意志也从来不被重视过,从一出生,就被强迫接受一切已安排好的未来……”
“不过,这是值得的!因为他们的牺牲,才能让所有的人存活下来。”
“不对!”尤利杰斯语气不犹豫地道:“所谓牺牲,应该是出于个人的自由意愿,而不是接受别人所强迫安排的命运!维克,为什么有这种血统的人,就必须默默承受这种牺牲?命运对我们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沉默了许久,维克终于以一种不太能相信的语气问道:“尤利杰斯,你该不会是害怕这种牺牲,所以才逃走的吧?”
“不!”尤利杰斯并不介意他的怀疑,道出了自己的真意。“我只是想向命运抗争!我不想认命!更不想默默地接受这种牺牲!”
“尤利杰斯,我能明白你的痛苦,可是……”
“不!你不会明白,因为你不是我!你永远无法明白一位‘贤者’的心。”
维克默然。
“不过,我所不满的并不只是命运。”尤利杰斯又道:“还有‘阿斯拉’——不,是王国的所有人民。”
“不满?”维克疑惑道:“为了什么而不满?”
“为了所有的抱持着‘认命’的心态的人!”尤利杰斯痛心道:“为什么,每个人都只会等待,从来没有人想过要行动,去消灭一切痛苦的根源呢?”
“消灭痛苦的根源?”维克一瞬间恍然大悟。“尤利杰斯,你之所以离开,难道……就是为了——”
“是的——我要让光明回复!”尤利杰斯郑重道,“而且,我已经在进行了。”
“但是——”维克没有问他如何地“进行”,却问出了与昔日奴马老人相同的疑问:“每个人都知道光明之所以消失,是因为圣石‘王者之光’破碎了,你如何能让圣石恢复如初呢?”
“没有试过的话,又怎么知道能不能呢?”尤利杰斯又叹了口气,说:“就因为每个人都认为做不到,所以大地才会黑暗了千年。可是,维克,我们不应该再如此沉默下去了,大家的‘认命’,只会让黑暗继续存在,而光明却永远不会回复!维克,你愿意让我们的子孙也继续生存在黑暗中吗?”
维克默然无语。
“我是不愿意的!”尤利杰斯沉痛地道:“我不想看到大地再有一个千年的黑暗,更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继续地承受这种牺牲!”
是的,维克何尝愿意见到如此情况?
这千年来,大地上的人民可以说是生活在恐惧与不安的情绪下。人们局促在一小片的光明中,随时都惧怕这片光明会在下一瞬间消失,更随时要防备那邪恶的魔物会来夺去人们的生命。每个人都在沉痛的日子里强颜欢笑,没有一个人不在心底祈求着光神,盼它怜悯它的子民,将黑暗赶走,让光明在大地上重现。可是,这祈愿已逐渐变成无法实现的悲愿。千年来,黑暗从不曾消失过,逐渐绝望的人民不禁怀疑,光之神已经弃他们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