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彻只是模模他的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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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没有听到她的希望,元易安愤恨的睢著天空,无言的递送她的抗议,希望老天爷可以收到。
“小安?”柳清彻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挥回她专注於天空的心思。
她望著柳清彻,他给她一个柔柔的笑容,她则回给他一个烦恼的垂首。
三天了,这三天,每天地都祈祷醒来不要看见柳清彻的笑脸,可是她的祈祷没一次是灵验的。
每天她一张眼,见著的就是柳清彻那张笑容灿烂的俊脸,然后他就陪她到她就寝时分,不论她怎么赶他、怎么颐指气使、怎么恶言相向,他就是赖著不走,更可恶的是,他手中握有最有利的王牌——元易笙。
元易笙这个有了外人没亲人的小子,对柳清彻的行为绝对赞成,甚至完全偏袒柳清彻,她怎么说都没用,要说他们违反约定,他们给的理由是,在她这儿做暑假作业,又可以就近照顾她,是两全其美的方法,而他力气不够,柳清彻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他的“代理人”,面对这么“善体人意”的弟弟,她能说什么?
为什么她这么可怜?为什么她得承受这些强迫中奖?要不是她受这个不该受的伤,得在床上待一个星期才可以下床,她绝不会……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蜘蛛和蝴蝶的故事?”柳清彻再次打断她的冥想,对她耐性十足。
“没有。”元易安收起苦恼的心绪,冷淡的说。
“想不想听?”柳清敞不以她的冷淡为意。
“不想。”她很乾脆的拒绝。
“我想听。”元易笙不知打哪儿冒出来,大声的说,还高举赞同的手。
元易安又是—个困扰的垂首,天啊!
“小安没意见吧?”柳清彻好脾气的询问。
她垂著的头摇了摇。
“从前有—只蜘蛛,它爱上了—只误飞黏在它网上的蝴蝶,如果不吃蝴蝶,它就会饿死,但是吃了蝴蝶,它就等於杀了自己最心爱的,面临这两难的选择,你们猜它最后怎么著?”柳清敞顿了顿,“或者该这样问,如果你们是蜘蛛的话,你们会怎么做?”
“吃掉蝴蝶。”元易安答得太快,反而让人觉得她想掩饰什么。
“放走蝴蝶,然后等下—只我不爱的昆虫上门。”元易笙的答案教人哭笑不得,“彻的答案呢?”
“我的?”柳清彻的眸子别有用心的在元易安覆冰的容颜上绕一圈,才答道:“我会跟蝴蝶一起死掉。”
元易安的身子微乎其微的一颤。
元易笙皱起眉,显然不太能理解柳清彻这个答案,“为什么?”
“因为我爱那只蝴蝶啊!吃掉它会让我一辈子都伤心,放掉它也会让我伤心一辈子,倒不如跟它一起死掉,这样到了地狱不也可以相见吗?”柳清彻说著这番元易笙仍是不懂,可是元易安一定懂的话语。
元易笙搔搔脸颊,“好深奥哦!”
“易笙长大以后就懂了。”柳清彻话是对元易笙说,但眼睛却定在元易安身上。
“哦。”元易笙不懂的哦一声,然后他心血来潮的问元易安,“老姊为什么要吃掉你爱的蝴蝶呢?”
元易安冷酷无情的说:“因为它是我惟一的食物,不吃掉它的话,我就活不了了。”
“可是,它是你最心爱的蝴蝶耶!”元易笙觉得老姊的答案跟彻的一样,难以明了。
“再怎么心爱的东西,到最后都一定会消失,与其徒留伤心,还不如以自己为主来得实际。”元易安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
“可是,它是你最爱的蝴蝶啊。”元易笙有求知精神的探问,“你吃了自己最心爱的蝴蝶不会很难过、很难过吗?”
元易安的漠然有崩裂的倾向,她背对著元易笙,不愿让自己遏止不住对他发脾气。
柳清彻见状,拍拍元易笙好奇的小睑,“小安有点累了,不要吵她,嗯?”
元易笙心知肚明的盯著元易安的背影,她真正的答案绝不是吃掉蝴蝶。
“好,那我去写功课了。”他乖巧的远离定时炸弹区。
柳清彻等元易笙走后才道:“你怎么了?”
“不关你的事。”元易安不领情的回拒他的关心。
“你的心情不怎么好哦,连易笙你都快要对他发脾气。”柳清彻继续说,无视於她语音的轻颤和身子的僵硬。
“见到你我的心情会好才怪。”她情绪不稳的回头讽道。
“我本来就不是那种让人看了,就会觉得舒服得像枕头的那种人啊。”他耸耸肩,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你还真了解我。”
“柳清彻!”元易安懊恼的吼。
“嗯?”
他回她一个相当有魅力的笑容,黑眸裏毫无掩饰的热切让元易安心慌得无所适从,急著想找些什么来转移她的心慌。
可是,她发现自己找不到,她的冷静、她的酷寒,全都不知道消失到哪儿去了,她惊惶失措的发起抖来。
“小安?”柳清彻发现到她的异样,关注的抬起她的下巴,望进她掩不住惶惑的眸子。
元易安排拒的推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忿忿的嘶叫,“你能不能别再来烦我,你这么想死,等我伤好了,我一定去杀你好不好?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她真的不想看见他,一见他和他那双过分温柔的眸子,她就没来由得……
柳清彻心一震,说他没被伤到是假的,可她感觉得到她伤了他吗?他不是没生
命的东西,他也是有感觉的,他爱她,但这些话可以说给元易安听吗?只怕她会当面对这番话狠狠的冷笑一顿,他怎么会去爱上这么一个迟顿又冷血的女人?他自问,然而没人可以给他答案。
气氛有那么一下子的僵凝,久久,柳清彻才有能力将揉断寸肠的千缕浓愁化为一句淡语,“人若连自己的心都想欺骗,那就活得太痛苦了,何必呢?”
元易安胸臆一震,惊诧的瞳眸跟著柳清彻移动而移动,直到他的身影没入门犀,她才察觉她的心已蒙上一层凄凉悲咽。
整间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四周的静谧沉寂成为一股强大的漩涡向她袭来,将要淹没她,在她惊惶逃开之际,才猛地发觉,她想逃的不是这个漩涡,而是……
元易安喘息著,捂著紧缩的心脏,害怕得说不出话来,她想逃的不是柳清彻,不是他,看著他离去的背影,她整个人有种天地为之碎裂的无依感,这是什么感觉?这种感觉该存在吗?她不知道,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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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气压一直延续到两天后,一次意外事件才再次打破柳清彻和元易安之间的心墙。
门被大力的踢开,坐在窗台上的元易安,出窍的心思因这一踢而回神,她望向门口,那儿站著的是气喘吁吁,眸裏蓄满泪水的元易笙。
“易笙?”元易安望著他的目光移到随后追上的柳清彻。
柳清彻避开她探询的目光,低头拉住元易笙,“别这样,易笙,你不是一向都是最懂事的吗?”
元易安为柳清彻的规避一怔,但她的心绪马上集中在元易笙身上。
元易笙甩开柳清彻的手,哭著大叫,“我不要当懂事的小孩,不要!”
“易笙?”
“易笙。”
元易安疑惑的叫唤和柳清彻无奈的叫唤重叠。
“不要!我不要再什么事都要想这个、想那个,我不要,反正我这么做也没人会知道我多努力想要做一个好孩子。”元易笙任性的摇著头,“我这么努力,为什么他们还要笑我?为什么?彻,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