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对呀!那她怎么没动手呢?这种快速死亡的手法不是……
“彻,走了。”品逸唤著。
“哦。”柳清彻回过神,举步跟上已在门口等著他的大家,但他心中的谜团一直未散,元易安的怪异举止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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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株式会社台湾分社
元易安呼吸困难的看著电梯,好似它是吃人的怪物,她握紧发颤的手,说服自己电梯没什么的,它只是一个交通工具。
天杀的!该死的!若不是要执行任务,她绝对不会选择在电梯动手,遇上他,真是她从事这个行业以来最倒楣的一次。
她强自镇定的朝其他员工们点头示意。
“直达电梯坏掉还真是糟,平常我都是算准直达电梯比较快,来赶上班时间的。”一名显然是高级主管的男同事这样说道。
“听说这部电梯也常出一点小问题,公司怎么不派人来看一下呢?”
“已经来看过好几次了,修不好啊!不过公司已经决定换一部。”
“原来如此。”
谈话声离元易安愈来愈远,就在她的情感快战胜理智之际,她远远的看见柳清彻步上大厅朝这儿走来。
不能在这个时候缩手,元易安再深吸口气,仿佛要赴绞刑台似的步人电梯。
她怎么没动手呢?柳清彻的疑惑一直持续到几天后,还是没办法理解,那时候她是去拆炸弹还是去确认炸弹的呢?
他盯著那张电梯整修的牌子,不疑有他的弃直达十五楼以上的办公室的电梯,转搭隔壁的电梯,一边跟著一同搭电梯却不认得他的员工打招呼,一边任思绪飞快的转著。
在电梯到达十五楼以上的高级主管的楼层,不到几下子,只剩下他跟一个女性主管,他朝她点下头,她也朝他点下头,柳清彻觉得她很面生又很面熟,他耸耸肩,将这个念头摒除於外,迳自出神凝思。
元易安瞪著他的背影,一边缓缓取出匕首,欲靠近沉思中的柳清彻时,电梯突然一阵晃动,她一个重心不稳,直接侧向他,他则察觉到背后的杀意,一个转身捉住她的手,两人一同跌倒在地。
“你来了。”柳清彻没有一丝惊讶,难怪觉得面熟,原来她利用化妆技巧改变了自己,突然感觉到原本平稳上升的电梯,在一声巨响后停下来。
元易安的脸色在听到这声巨响后,白到比纸还白,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她死瞪著柳清彻,找寻自己不知何时逸失的声音,努力良久之后才挤出一句,“你死……”
话还没说完,电梯的电灯跟著熄灭,记忆猛然如潮水般直向元易安急涌过来,她拿著匕首的手颤抖得无法拿稳它,虽然没有尖叫出声,但是她内心的恐惧正呈等比级数飙到最高点。
“匡!”的一声,匕首掉到地上,柳清彻在黑暗中感受到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
“喂!”他缓坐起身叫著元易安,努力睁大眼想看清她跑到哪儿去,但她没回答他。
不管了,反正在这儿她也逃不到哪儿去,柳清彻打开打火机,整个电梯才没那么暗,他先按下求救铃,才转向已经缩到一角去的元易安。
她在害怕,而那害怕不是假的。
少了那股浓烈的冷凝寒气,多了丝楚楚可怜的无助,虽然面无表情,但他看出了她心底的真实感受。
他皱起眉,“你还好吧?”被杀的人竟然问杀手这句话,真是可笑,柳清彻翻翻白眼,但还是说了。
元易安不理他,试图稳定自己的心情,但是耳边萦回的碰撞声、尖叫声、物体高速落下声、枪声、玻璃被震碎的声音,玻璃插进胸口,心脏由跳动趋於缓慢的声音……
她已经分不清是事实或者只是她在幻听,她摇摇头,捂著自己的心脏,感受它仍在跳动的声音。
“喂!你还好吧?”柳清彻有点担心的望著元易安,她的脸色差到极点,就算他连续一个月加班赶工,脸色也没她那样差。
谁?谁在叫她?元易安茫然的抬头寻到柳清彻,她眨眨眼。
柳清彻呆了,这……这是她吗?那个杀手?怎么她好像是失足掉落在蜘蛛网上垂死挣扎的彩蝶?
霎时,柳清彻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心中似乎少了什么东西,有了一个空缺,而那块空缺……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感觉?这种……感受到她内心极度惊骇的回到现实中的元易安看到眼前的人是柳清彻,不禁将电梯故障的过错全归咎於他,她失控怒叫,“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不会在这儿,该死的你!该死的电梯!”
“喂,你搞清楚,要杀我的是你耶,怎么你说的好像变成要杀你的是我?”柳清彻不甘蒙受宽屈,为自己辩解。
“你去死!呜……”元易安駡著駡著,把脸埋进双掌,竟然像个小女孩般嚎啕大哭起来。为什么她要再次经历这种事?她怎么这么倒楣?
柳清彻一看她哭了,心一慌,手忙脚乱的拍著她抖动不已的肩膀,“别……别哭了。”
岂料,这一安慰,元易安哭得更大声。
他这下更加手足无措,“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可以了吧!求求你别哭了好不好?”
“呜……救……救我……”在元易安饱含惧意的呜咽中,透著一点不寻常的气氛,她揪住柳清彻的衣领,抽抽噎噎的哭诉,“我、我不要……不要……救我、救我……电梯……掉下来……好可怕……坡璃、坡璃碎掉了……我来不及、来不及跑……玻璃……”
她放开他,再次把脸埋进掌中,“我的胸口……枪……枪走火……他死了……他死了……躺在我身上,碎玻璃在我的胸口……心、心、心跳没了……没了……”
意识到事态严重的柳清彻,心脏更痛了,他细声细语的轻道:“没事了,只不过是电梯故障,维修人员很快就会过来的,你……你别害怕了,嗯?”
他低柔的声音穿进她混乱至极的脑子裏,她抬起埋在掌心的脸,“我……我好怕……好怕……他们……全死了,我……我也死了……”
柳清彻见此,心头猛一绞紧,觉得心头那个新的空缺变成一个洞,冷风咻咻的吹过那个洞,害他冷得没办法说话,他清清喉咙,“没事的,有我在。”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拂遇她满是泪痕的脸颊,忽然有种她还是那副冷傲的样子比较适合她的感觉,但眼前脆弱得彷佛一碰就碎的她,却更吸引他的眼光,他无法移开视线,感同身受,更有一股冲动想抹去她眼底的哀伤。
“有你在?”元易安哽咽著声音不安的问,她已经无法顾及自己是要杀柳清彻的杀手,满心已让恶梦占满,渴望一个温暖怀抱的念头开始萌芽,且迅速成长茁壮。
“对,有我在。”原本尚对自己为何会吐出这番恶心话语而感到不解的柳清彻,再次出口时不解已经消弭,反而有种理所当然的踏实,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单手将元易安揽人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著她的背。
她的头枕著他的胸口,听著他平稳的心跳,元易安逐渐平静下来,他温热的身躯驱走她满身的寒冷,她不由自主的偎紧他,想撷取包多的温暖。
一股睡意袭来,元易安觉得好安心、好安心……
“你叫什么名字?”柳清彻抚著她的发轻问。
“元易安……”最后一股睡意袭来,将元易安带入深沉睡眠之前,她没有防备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