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却不言不语。
“被我说中了?”婷婷却继续咄咄逼人。
“容宽的死曾令你痛不欲生,对不对?”
婷婷闻言一窒。“这个时候你提他做什么?”
“我终于能够体会你的心情了。”
短短一句话听在两个女人耳里,感受显然完全不同。
“你不是一直自诩你的心仿如古井之水,不会生波的吗?”
“我错了。”子安说。
“你错了?”
“与采霓相遇后,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采霓的热泪立时夺眶而出,两个多月以来的委屈瞬间化为乌有。
“我明白了。”婷婷突然冷冽如冰的说。
不好!采霓的心中响起警钟,婷婷恐将采取行动。
“请原谅我。”子安说。
“原谅你什么?”
“原谅我过去太过于自以为是,原谅我当了太久的杀手,原谅我……无法代替容宽——”
“住口!”
这次他没有听她的,仿佛已决定尽吐心事。“但请你相信我,婷婷,我仍会一本初衷的照顾你一辈子,只是我的爱已全部给了采霓。”
“谁要你的怜悯与同情?”她嗤之以鼻。
“我从来不曾怜悯或同情你。”子安否认。
“对,”婷婷将话锋一转,“你只是不断的欺骗我,当时骗我要去杀掉那个女人,其实是想要救她,使她免于我的毒手,现在又想要继续谁我,说你这亲结得既不心甘,也不情愿。告诉你,我不会再上当了。”
子安大惊,“你想怎么样?”
“你说呢?”她冷冷的回应,冷冷的转身。
“不!”子安大叫,晓得她指的可能是什么事了。
“不!”采霓则叫在心里,因为她发现婷婷的真正目的,三支细小的蜂针直朝追上的子安胸前射来。
她想都没想的便从墙上跃下,往子安冲过去,立意帮他挡掉这三针。
“默默?”
这是她在晕过去之前所听到的最后一记呼声。
“天啊!采霓?”
这已是子安出自己的惊嚷。
第八章
“天哪!采霓。”又是子安的呼唤,但这次是忘情的爱语,是激情后的余韵。
与他交颈而卧,采霓兀自发出满足的吟唔声,一双漂亮的眼睛也紧紧闭着,仿佛怕一睁开,眼前的美梦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采霓?”过了会儿,子安再唤。
“嗯?”她轻声应着。
“抬起头来。”他贴在她耳边说。
“不。”
“为什么?”
“刚刚……”她一脸羞涩,却满心欢喜。“不想让你看嘛!羞死人了。”
他顺着她滑腻的脊背而下,一手拉起被子来盖住两人的身子。“你美得很,美到我心神荡漾,你没发现吗?”
“讨厌啦!”她撒娇道:“你好坏。”
“是,我是坏,好坏、好坏,”他不以为忖,还一边说一边吻她。“而且还没坏够,你怕不怕?”
采霓终于抬起头来俯视着他,“只要你不再动赶我走的念头,我就什么都不怕。”
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对她的怜惜全写在充满眷恋的双眸中。
“你竟是胤祀的家臣,”他觉得不可思议。“而你这么美……”
采霓听得身体一僵,还没开口,子安已经又说:“嘘,听我说。”
“你可以羞辱我,却不能误解四爷夫妇,绝对不能!”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别哭,别哭,”子安也急得直哄,“我什么都还没说,不是吗?”
“嗯。”她不再说了,只直勾勾的偾盯住他看。
子安被她看得浑身发热,血脉愤张,他猛然拉住她的手,往月复下滑去。
“啊!”采霓不禁尖叫一声。
“怎么了?”他益发调皮的问。
“你怎么……怎么这样嘛?就喜欢吓人。”
“吓人?你不喜欢……”他凑到她耳边去说重点,逗得她脸红耳热。
“不理你了,”她推拒着,想要从他身上爬起来,“老爱欺负人家。”
“好,好,好,”子安哪里肯放她走?侧个身,就把她改拥入怀中。“不欺负你,但谁教你要先嫌弃我?”
“我嫌弃你?哪里嫌弃你了?又嫌弃你哪里?”采霓睁大了一双原本就大的眼睛问。
“这里呀!”再把她的小手拉过去。“不是你,哪会这样!”
她不将手缩回去了,任他轻抚着,“不舒服吗?”
“有你爱着就不会不舒服。”他说。
“就说你坏嘛!”她嗔了他一眼。
他却闭上眼睛,满脸陶醉。“只要你眼波轻轻流转,我就毫无招架之力,更何况胤搪、胤娥他们?所以我刚才是要说,幸好你跟的是胤祀。”
“这么说,你终于肯接纳四爷,甚至是十三爷了?”
“胤祥?”
“嗯。”
他盯住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说:“你误会了,我那一晚并非奉派去杀他。”
“那是……”
“是奉派去杀要杀他的人,”说完之后又问,“听懂没有?”
“听懂了,而你又误会要去杀他的人是四爷派去的。”总算弄清楚了。
“对,所以我才会觉得胤祀心狠手辣。”
“现在呢?”听他说得冷,采霓又紧张起来。
子安捏捏她的鼻子笑道:“他们一定很宠你吧,瞧你如此在乎他们。”
“在你之前,他们是我唯一的亲人,你说亲不亲?”
“怎么会是唯一的亲人,那你的兄长呢?”
“兄长?”采霓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雾飞呀!”
“雾飞,”天呀!懊如何跟他解释说雾飞就是她,她就是雾飞?“呃,他……雾飞他……我们就像是同一个人,所以……所以……”
“我明白。”子安体谅的说。
“你明白?”她大吃一惊。
“当然明白,你们自小相依为命,感情自然比一般手足好,只是不知对于我把你娶走一事,他能不能够谅解?”
“能。”采霓冲口而出。
子安笑道:“女大果然不中留。”
“你又取笑人!”
“我是爱煞了你的风情,更何况,就算他不准,也已经没有办法了呀!”
“怎么说?”她攀着他问。
“你已经是我的人,难道还能让他带回去?对了,他人呢?怎么完全不见他的人影?”
“你找他做什么?”采霓问道。
“自然是谢谢他那夜在胤祥府中的救命之恩,还有,我要谢他把你交给了我。”
“四爷派他出门办事去了。”临时也只能如此搪塞,想起自己的身份,采霓仍不免上心下心。
“怎么了?怎么又皱起眉头,是伤口疼吗?还是想念哥哥?”
说到伤口,采霓倒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子安,为什么婷婷都叫你乐焉?”
他又端详了她半晌,然后说:“言不由衷。”
“你在说谁呀?”
“当然是说你,对于婷婷,你一定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吧?”
明明被他说中,采霓却不甘于承认,便嘴硬道:“才没有。”
他与她额头相抵,笑着看她,“真的没有?”
“你若想说,不必我问,也会全盘托出。”
子安哈哈大笑。“果然是胤祀训练出来的人,这么会扣我帽子,正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
“再怎么厉害,我顶多也只能算是个兵,哪像你,本身便是个不折不扣的将才。”
“瞧,这不又是顶大帽子?”他继续笑道:“真把我给扣得——”
她猛然伸出小手抵住他的嘴,“嘘,不准说那个字,我怕透了。”
“那……”他的手悄悄滑入她的双腿间,对于她立时涨红的面颊显然感到满意至极。“就说像你这里好了。”
“我这里如何?”尽避还有许多事要说、许多疑惑要弄清楚,但在两人调情的此刻,谁还有心去理会那些?
“紧紧的……”
“子安。”她轻嚷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