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赶抵华山时,鲁荻早已引颈而望,一看到子夜,甚至连连飞旋,奔下来迎接她。
虽然看到他无恙,令子夜大松一口气,但思及他的独自冒险,仍让她大为不满,颇发了顿脾气,鲁荻面对华山诸人没有恶意的嘲谑眼神及笑声,也只有模模头,尴尬兼讪然的接受。
“我的好娘子,你究竟气消了没有?”原本斜卧在床上欣赏她的鲁荻,终于忍不住凑上前来问道。
“哼,”她略侧了侧身子,不肯让他碰。
“娘子。”鲁荻继续低声下气。
“谁是你的娘子?”
“子夜,娘家虽温暖,也不该因而得了失忆症,想把我这个相公给忘掉吧?”
她干脆起身离开,让他的双臂环了个空。
“子夜。”她的脾气他还会不了解吗?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不停的哄她。
“你根本不当我是自己人,为什么还要骗我?”说着、说着,眼眶还真的红起来。
鲁荻这下也有点慌了。“子夜,不可以这样冤枉我,天晓得我把你看得有多重。”
“所以每次都抛下我,自己去冒险?南海那次是,济南那次也是,华山这次又是!”
她诱人的红唇令他难以拒绝,鲁荻终于不顾她其实也不算全心全意的抵抗,硬是将她拉进了怀中。
“放开我。”
“不。”
“放开我啦。”
“除非你动手打伤我,不,就算你动手,我也绝对不放手。”
“就会欺负我!”她聊备一格推了推他的胸膛。”“知道要恢复功力,我至少还得修练半年,哪有余力打你。”
“这件事,我好像还没有好好的谢过你。”鲁荻突然想到。
“真想谢我?”她抬头斜睨着他。
“当然,你给了我那么多。”鲁荻由衷表示。
“不多,至少没帮你一举歼灭所有的歹人。”当初为了救他,实在也顾不了之后自己会没有能力夺回夜明珠了。
回想当日的情景,鲁荻又有话说:“你真爱浮烟。”
子夜听出他话中的妒意,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说,“不,我是真爱你,也真的被你给骗惨了,之后又三番两次的下我药。”
“我有吗?”
“还装傻!”她不依的说,“你若没有下药,我在南海时会昏睡两天两夜?”
“如果不那样做,我怕你会执意跟来,到时若有危险,教我怎么办?”
“就算那次你有理,后来在济南时呢?为什么又在洗脸的热水中渗药,让我睡了一天?”
“不然我如何专心和柳大哥他们去灭贼?怕不马上——”他打住没往下说。
子夜可不准他混过去。“怕不马上如何?”
鲁荻故意凑到她耳边去说:“怕不马上在大白天里占有了你。”
“鲁荻!”这股浓情蜜意,再有多大的气,到这时也消得差不多了。
“还生气吗?”鲁荻赶紧把握住机会问。
子夜以投入他怀中的动作代替多余的言语。
哀着她的发丝,鲁荻却说:“但我气自己呢!”
“为什么?”
“你瞧,南海一役,明着走掉的有两条龙和一只妖,外带一个楚纤,暗的还溜掉一个,我难辞其咎。”
“以一敌十,已经很不容易了。”子夜急急忙忙抬起头来安慰。
“你太偏坦我了。”他宠溺的俯视她道。
“才不是,”她双臂环勾着他的肩颈,撒娇着说:“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对了,那个朱海天呢?”
“理应交国法制裁。”
“一刀砍了他,不省事得多?”她嫌恶的表示。
鲁荻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嘛!”子夜嗅怨。
“因为你刚刚略现往日邪气,挺可爱的。”
听了他那若被外人听去,必定觉得不伦不类的赞美,子夜不禁跟着笑开。“邪气也能被你说成可爱,真服了你。”
“如果说的是我的娇妻,当然是再多的好话也嫌不够,”他捧起她的脸,看得目不转睛,深深望入她的眼眸深处,“以前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几度大难不死,又因缘际会的成为蜻帮帮主,再莫名其妙的受封为大将军,不过我最最幸运的还是遇到你、认识你、娶了你,子夜,因为有你,我才得以成为最幸福的男人。”
幸福、幸运的人是她呀!因为身世背景特殊的关系,从前她最常有的处世态度是愤世嫉俗,仿佛全天下的人都亏欠了她什么似的。
但比起自小无依无靠的鲁荻,自己还有母亲,长大后又多了兄长,外加华山诸人的疼爱,岂不比他幸运得多?可是他的开朗却是自己远远不能及的,或许老天正是为了扶她最后这一把,才将鲁荻赐给了她。
“朱海天想要什么?还有,他是如何逃月兑成功的?”
“他长年驻守南海边境,水性还会差?自然是探海遁法哕,至于他要什么嘛?”鲁荻突然停顿下来,光盯住她看。
“鲁荻,你怎么了?直勾勾盯住人家看,又什么都不说,想吓人呀!”
“是被朱海天的胆大胡为、痴心妄想吓了一跳,”他答道:“因为当我赶到时,他明白告诉我说他要十二颗夜明珠,外加得了它们的你,还说原本你就该是他的。”
“作梦!”子夜怒斥,“我从来就是自己的,最不屑于依附男人了。”
“包括我?”鲁荻突然给她出了个难题。
“鲁荻!”她娇嗅他一眼,知道接下来两人之间再不会论及其他事,只余调情而已,毕竟值此甜蜜时刻,谁还会想去谈被铁掌龙打死的楚纤,死在柳青剑下的铁掌龙,和被他们押解上山,为二十几年前罪行偿命的阴山大妖,噢,对了,当然还有那个自不量力的朱海天。
“说呀!”鲁荻与她心意相通,自然也就只追着一个问题。“包括我吗?”
“明知故问。”
“我想听嘛。”
“以便更加得意?”
“算是为我压惊,天晓得可不是每个新郎倌在洞房花烛夜时,都得面对意图暗杀他的新娘子。”
“鲁荻!”她涨红了脸。
而他已经解开她腰间的腰带,轻轻拂开白缎寝衣,吻上她滑腻的肩头。子夜的渴盼显然不遑多让,纤纤五指随即在他胸膛上忙碌起来。
“我们能在华山待多久?”子夜问他。
他抱她上床,坚持不吹熄烛火,只答应放下帐幕。“你想待多久?”灵巧的手指在她身上各处舞动,从下巴、脖子、肩膀,一路往下滑。
子夜吻着他的喉头和宽阔的肩,感觉自己的柔软胸脯在他的下迅速硬挺。“其实……只要能跟你在一起,鲁荻……嗯……”她猛然吸气,无法再往下说,因为他的手指已探入她的双腿间。
耳边听到她的呢哺,鲁荻的心中充满狂喜,对呀!只要两人能在一起,哪里不是天堂呢?“子夜,我答应你,”他的呼吸转为粗喘,双手更恣意在属于他的珍贵“大地”上穿梭,高山、平原、丘陵、丛林……无一放过。“以后……再也不分不离……”
不用再问他真的、假的,因为她相信他们彼此都巳找到归宿。再也分不开了。
“求求你……鲁荻……”她对他的渴求已高涨到难以扼抑的地步。
“什么?”他几乎就要进入她了,却还想要再多听一些。
“爱我,爱人,我最心爱的鲁荻,求你赶快停止这份甜蜜的折磨,爱……”
不必再多说,鲁荻已经全力冲刺,是征服,也是臣服,外在的一切都终止了,只有爱的火花在无垠的欢情狂乐中不断飞升与闪烁,以及鲁荻由衷的倾诉:“啊!我的子夜,你才是举世无双,我最珍贵无比的夜明珠!”
这适时爆出并蒂火花,而华山的良宵正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