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盖云集的记者会上,许多星光熠熠的名人、明星都应邀参加了这场盛会。
一向横行霸道惯了的玉儿,遇到这种场面,也不禁感到有几分紧张。
“河生,我一定得穿这件全身亮晶晶、露出手臂的衣服吗?”她站在穿衣镜前,不安地扯着肩上的衣服,好像那样就可以扯出两片长袖子似地。
黄河生以无比疼爱的眼光看着她,接着回头向小朱道:“你可不可以去找件披肩给玉儿?”
“没问题。”小朱经他一催,连忙出去找披肩。
不多久,一件金黄色的缕空披肩已经送来,玉儿将它围上,才觉得自然了些。
玉儿盛装走出时,果真引起一片赞叹的声音,而王老板更是满意得不得了,并在台上大吹大擂一番,把玉儿捧得有如女皇一般。
一下了台,他便凑到黄河生身边,满脸笑意地说:“河生兄,谢谢你帮我照顾她,我已经看中了一幢别墅,玉儿以后就住在那里,不用再麻烦你了。”
黄河生心头一紧,他怎么可以这样做呢?说什么他也不能把玉儿送入“虎口”啊!但是公司有一半以上的广告来源都在王老板那边,万一他不照办的话,王老板可能会在一气之下撤回所有广告,那他也只有卷铺盖走路一途了。
“王老板,我看——还是等玉儿先适应一段时间再谈。”他试图把话说得很委婉。
“适应?要适应什么?她要什么我就买给她什么,还有什么问题?难道——你也喜欢她?想要和我抢?”他脸色陡然一沉。“河生兄,你该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
“我——”黄河生在事业和爱情之间挣扎不已。“我会向她转达你的意思。”他只好避重就轻地回答。
“最好是这样。”说完,王老板又换上一张虚假的笑脸迎向记者。
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这完全在他的控制之外。
“河生,我刚才表现得怎样。”玉儿冷不防从他身后出现,双手围绕着他的手臂。
“好——很好——”黄河生心不在焉地回道。
“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她轻啄了一下黄河生的脸颊,没看出黄河生内心的焦虑。“我爱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黄河生心中一阵绞痛。玉儿是如此的信赖他,他怎能把她拱手送给那个老呢?
玉儿忽然松开他的手,皱了一下眉头。“啊!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大概是吃了甜点的关系。”说完她径自走向洗手间。
“玉儿——”他想唤住她。继而一想,也好,就利用她上洗手间的这段时间,好好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替自己倒了杯鸡尾酒,站在一旁沉思。
一杯、两杯……他独自喝着闷酒,直到第五杯,他开始头昏脑胀之际,才想到玉儿还没出来。
不会吧!他轻笑一声,他一定又是像上回一样多心了,这里人数众多,吴大伟再行,也逃不过那么多人的视线。于是他望着墙上的钟,打算过五分钟再去叫她。
忽然一个女明星拿着一条金色的围巾。对着门口的人道:“是谁把围巾掉在洗手间的?”
“咦?好像是那个女主角披的——”有个人凑上前道。
黄河生心头一惊,连忙冲上前去,抓起那件披肩。
是玉儿的没错。
“玉儿!”他不顾一切冲进了化妆间。“玉儿!玉儿!”他发狂似地大喊,用力敲着厕所的门,也引起了女客的尖叫。
此时,外头大厅也陷入了一片混乱。
女主角失踪的消息让所有人的脸上都布满惊慌。只有一个人,终于一扫多日来的阴霾,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那个人正是——莉莎。
正当黄河生疯狂地寻找玉儿之际,小朱忽地跑到他身边。
“总监,有件事,我不知道和古小姐失踪有没有关系。”刚才莉莎的神情,早已被他收入眼底。
“快说!”黄河生急切道。
“前几天,我看到一名姓吴的男子来找莉莎,好像是名医生。”小朱不愧是“包打听”先生,这次果真发挥了作用。
“大伟?”黄河生停了下来。
“你认识他?”
“小朱,快!你的车钥匙给我,我得快去找玉儿,怕晚了就来不及了。”
小朱被搞得一头雾水。
只见黄河生拿了钥匙便冲向门外。小朱连忙赶上去。
“等等我——总监。”
两人一路飞驰至医院。
“吴大伟人呢?”
黄河生气喘吁吁,一口气冲到柜台抓住瘪台小姐的手臂问道。
“你是谁?请问找他有什么事?”柜台小姐虽然讶异于他的举止,但仍公事公办道。
“快告诉我!”黄河生一张脸铁青得骇人。“否则就出人命了。”
他的话果真吓到了柜台小姐。
“他——他正在带病人作检验,在五○一号病房——”
不等她说完,黄河生和小朱两人已冲向电梯。
接着,他毫不客气地打开五○一号房。
“啊——”护士小姐尖叫了一声,差点打翻手上的托盘。“你是谁?”
吴大伟一见到黄河生,心中早有了底。
“河生,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他故作镇定。“你可不可以先到会客室,等我帮这名病人检查完——”
“我不能等了!”他一把抓起他的领口,将他拉到防火梯前,不由分说,当头便是一拳。
吴大伟站不住脚,踉跄跌倒在地。
“河生,你——”
“是你派人将玉儿抓走的?”他额头的青筋暴跳着。
吴大伟擦去嘴角的血丝。他没料到一向沉着冷静的老友会有此种失常的举动,但他仍不动声色,缓声说道:“河生,你误会了,我根本不知道那个女子的行踪,又如何去抓她?”
“你说谎。”小朱这时开了口。“我看见你去找莉莎,如果你和她串通好了,要知道古小姐的行踪,根本是轻而易举的。”
吴大伟顿时哑口无言。
黄河生转过身,痛苦地捶着墙上。“大伟,为什么?我们是这么要好的朋友,你为何要一再破坏我的感情?”
此话一出,在场人士全都呆住了。
“河生,你不可以诬赖我。”吴大伟试图为自己辩解。“河生,你何必呢?那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她——根本不存在我们的世界呀!我从来没看你如此失常过,除了梦璇那次——”
顿时,梦璇这个令人心伤的名字,有如千针万剑穿过黄河生的心脏。“大伟,梦璇的那次意外,我一直没向你提起——因为我很重视我们之间的友谊——”
吴大伟双眼圆睁。“你——你是指——”
“我想,这事你心里有数。”忆起往事,黄河生不禁悲从中来。“你借给我的车子,煞车早就失灵了,而你竟然没告诉我,就让我载着梦璇上山,因此造成意外,是你——间接夺走了我妻子的性命。”
“我——我——不是故意的,河生,你不能怪我——”吴大伟痛苦地揪着头发,陷入深深的悔恨中。
“你因为爱面子,和我交换了跑车去参加朋友的婚礼,我是够意思才把车借给你,没想到,你竟把一辆该送修的车给我用,造成我一生不可弥补的遗憾。”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吴大伟蜷伏着身子,悲泣道。
“今天我不是来指责你的。”黄河生用着坚定的口吻向他说道。“我只是来向你讨回一个人情而已。你已经让我失去一个深爱的人,我好不容易再遇到玉儿,她令我形同死灰的日子,重新燃起希望,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半晌,吴大伟才抬起头,以充满歉疚的眼神看着黄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