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哇。”殷深深并没有慌张,却答得很茫然。她是用全心全意来谈这场恋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她总觉得她和牧可风有着一层无形的阻隔,因为是无形,所以说不出来。
“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殷达实开始真正的担忧起来。
“会有什么事。”殷深深在心里低喃——也许有事,她还能从事情中辨明某些东西。他们之间真的太平和了,平和的连刚开始那段狂烈、激情的滋味都没有了。“对了,妈寄了被子来,在我那儿,哥有空去拿。”
“老妈也真是的,干嘛还大老远寄被子来。”殷达实说这话时,心上是暖暖的。
“还有,下下礼拜二,亚男生日,字司令那儿庆祝,晚上九点,亚男让我跟你说,要你也去。”
“OK。”殷达实答应,“要不要一起下去打打球,运动一下?”
殷深深没什么运动细胞,却偏爱棒球。
“好哇!可是先说好,我只负责打击,不防守。”因为她总接不到球,有常被球柯亚男到。
“没问题。”
殷达实走进球场,没一下子的工夫便将球员们分出两队伍,他和殷深深也加入其中,一场周日即兴的对抗赛就此打开,挥动球棒的殷深深忽然觉得这下午是近日来难得轻松舒适的时刻,
用力一挥——痛快的三振,她懊恼的一吼,退下场来,等待下一轮再上场。
人生好象也是这样,上场,下场,一轮接着一轮。在场下的冷眼旁观,鼓动呐喊,在场上的则激烈竟技,冲锋陷阵,一场和一场之间便用等待串联起来。最重要的是无论在场上或场下,都得有全力以赴的信心和准备,比赛才会精彩,人生才不会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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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一名白衣护士走进外科手术的柜台。
“干什么?吓我一跳。”遭到惊吓的是另一名值班护士。
“我们牧医师的小情人又在楼下餐饮室等牧医师了。”
“这又不是什么新闻,每次牧医师手术还没做完,她都会先等他,不是在餐饮室就是在小辟的病房。”
“这当然不是希奇,不过,你听说了吗,徐医师从美国回来了。”
“那又怎么样?”
“我是在想——如果小情人碰上徐医师,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少一副惟恐天下不乱,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看——说人人到。”
这时通道那头走来一个身穿白袍,发型和口红皆一样惹火的女医师。
“密斯林,牧医师呢?”
“徐医师,牧医师还在手术。”
“进去多久了?是什么CASE?”
“只是切片,应该快做完了。”
“那我等他。”
这时另一名护士挤上前来。
“徐医师,我看你还是改天再来,牧医师做完手术下班了,恐怕也没时间,他女朋友在餐饮室等他。”
“女朋友?”
“是啊,她经常来,全医院的人都知道。”
“好吧,我明天再来。”
徐医师踩着她的高跟鞋消失在通道尽头的电梯内。
“我就是看不顺眼她老是自以为全医院上下只有她配得上牧医师,没事就把自己看成人家的女朋友,现在看她还疯不疯,就要有人挫挫她的锐气。”
“唉!拿你没办法,不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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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深深翻阅并不太感兴趣的杂志,坐在角落却仍会引来不少关注的目光,是因为她等的人太引人瞩目。牧可风临时偶一个手术要做,以至延误了他们约定的时间,平时她会利用时间到病房去陪小辟,不过今天方小辟正好安排了做治疗。
远处又一道灼热的眼光投射过来,殷深深已习惯用不以为意的态度去面对,而那眼光却一直逼近,直到那种夹带着威胁性的脚步声也来到面前。
一个妩媚惹火的女医师在桌子对面坐下,,并试图用灼热的眼神杀死殷深深似的盯着她。
“你是殷深深?”徐凤眉连最起码的小姐都不愿说。“和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实在太不起眼,太平凡了。”
殷深深回头给她一个冷淡却质疑的眼光,一时无法回答着个莫名其妙的女医师的话。
“我想我得先让你知道,我是谁,我是这个医院里麻醉科的医生,并且——我还想让你知道,你傻得误以为趁虚而入才能靠近的男人,是你可以托付终身的归宿,想麻雀变凤凰,想钓金龟婿,那是过时的老故事里才会发生的事,懂吗?”徐凤眉冷冷地说了一堆。“你说的我完全听不懂。”
“不管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直接告诉你,我一直都是可风的首席女朋友,无论有多少像你这样的小麻雀在他身边乱飞乱绕,都不会长久的,他终究都会再回到我的视线里,所以我才敢这么放心丢下这么迷人多金的医生男友一个人在台湾。也许我该感谢你在我去美国进修的这段填补可风的空虚,千万别作过于梦想的美梦,梦会全碎的。”
“难道你就这么愿意守着这种没办法在你身边安定下来。必须等着他一再回头看你的男人——等他再次把视线移到你的身上,这样的爱就能满足你?还是你的爱真的那么超然?或者是你的爱根本不够深,没有办法拥有那个男人的全部视线都无所谓。”殷深深说着,但这话也深深地刺痛着自己。
“你显赫眼说是什么意思!”徐凤眉心虚转为愤怒。“是你不相信我跟他的关系,还是你不相信他是那种永远都不可能安定下来的男人?我在美国就认识他了,为了他,我回国就待在这家医院。不曾有任何一个女人得到牧可风所有的眼光,所以他愿意看谁最久,谁就代表拥有最大部分的他。太多人做过你这样无谓的美梦,我说过——梦是会碎的。”
“我不是会当他只在偶尔想起时才看我一眼的女人,我也不要以成为他的首席女友就能满足的女人,我会在梦碎的时候再把他交还给你的。”殷深深的心刮过一阵寒冷的风。
“无所谓,我一直都很能等。”徐凤眉第一次发现自己遇上的不是什么小麻雀,而是一只飞蛾,这女孩的双眸中跳跃着两团火苗,即使是爱到飞蛾扑火,她也不会退避的。
“再见。千万记住,人的身体想忘记痛苦,你可以给它一剂适量的麻醉药,一旦心碎得发痛,可没有麻醉师能解救的。”
徐凤眉傲然的站起来,她不管再多的莺莺燕燕,也不管再多的痴情女子,她的爱无法进攻,只能守侯,是超然也罢,是爱得太浅也罢,都只因为她爱上一个在感情上从不付出太多的男人;当他一发现自己给得太多,马上就会退却。她根本不要他给得太多,否则更容易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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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一路上都不说话。”牧可风把车子开往路边,冬天的云层让天色提早暗下来。
“没什么。”殷深深冷应着。
“有心事?什么事?”
“没事。”
“到底什么事?从医院出来你就是这个样子,可不可以不是说没事,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因为一些莫名奇妙的事情弄得彼此都不愉快。”
“你是把我看成你的首席?还是满山遍野的小麻雀里的其中一只?”殷深深的心往下沉,她终于说出不可挽回,无法收拾的话了。
“什么首席?什么麻雀?”牧可风真的不懂其中的含义。
“刚才自称是你首席女友的女医师来驱逐我这只异想天开的小麻雀。”殷深深的语气充满了徐凤眉处得来的嘲弄,她现在无法像刚才那样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