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都没有很知心、深交的同学或朋友,一个人常常很寂寞。”
“现在呢?在空中有很多人听你说话,分享你的心事,还寂寞吗?”
“有一点——不过,还好啦。”
“那么,我特别让你点一首歌送给你现在的同学,希望他们如果听到,明天每个人都找你说话,做你的知己。”
“那——我点一首‘朋友’送给国中,三年九班的K书族,希望明年大家一起考上理想高中。”
“我也祝你早日找一卡车的知心好友,下次CALLIN的时候别忘了告诉大家结果,拜。”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单过……
“周华健的朋友——你们是否曾因为搬家失去一些朋友,或者又因为搬家而得到崭新的友谊,我也正期待着搬家之后的新生活,认识新巷弄,走进街角那家新发现的铺子……任何新鲜的经验总让人精神抖擞,你呢?
我们再来接下一通,请告诉我们你的搬家有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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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要不要一起消夜?”
走出录音室,迎面而来的是一起下节目的录音工程师,柯亚男
“不了,最近搬家好累,只想早点睡。”深深一下节目已连打两个呵欠。
“一个人住台北,真是很辛苦,节目时段这么晚,你不累呀?”柯亚男一样工作到现在,只是她家在台北,一回家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老妈凡事把她伺候得可好呢!
“还好啦——你不也一样。”
“一起走吧。”
两人一块下了楼,柯亚男开车,车停在公司大楼右边巷子内,她挥挥手朝停车走去,深深则迎着夜风向她那辆白色的小机车。看着这个伴她东奔西跑、小巧精悍的“最佳拍档”,或许这就是最真实的台北生活写照吧;有多少像她这样北上求学,毕了业便在这块土地上落了脚,混充当地人的异乡客,身边总少不了这个“最佳拍档”。
台北便是一个融合了台湾东西南北各路人马的肥沃土壤,而这样的土性更孕育了许许多多可爱、可憎的文化,塞车、脏空气的文化。除朝九晚五的人们,在目不暇给的夜生活里有辛勤的工作、找拼,怀抱梦想的人们。城市的每个角落都交集着不一样的人事物,而每扇窗入夜时都会捻亮一个属于那扇窗帏的故事……
也许正为了这种对城市的爱憎才落脚。殷深深尚未决定是做过客还是当主人,戴上白色安全帽,那么她自己的故事呢?好象在节目里分享了太多来自四面八方传递在空中的故事点滴,属于真实世界、自己的故事却仿佛变得飘忽。
她,一个来自台湾中部,成长过程平凡得乏善可陈,如同在节目中说的一样,国中以前她的生活不会超出了从家里走到学校的距离,高中所在的位子稍远,但骑脚踏车也不过十分钟。
北上念书说单纯得只凭一种想离家的念头,回头想在台北独自生活,殷深深有时不太相信这一晃便是七年。在着七年中,大学四年,工作三年;在广播电台当节目助理一年多,经营现在手边这个节目一年多。她的声音严格说起来并非甜美、有磁性的那种,但,时下浒的就是一种多变、多元的事物,人们不再只想听一种声音,听那种从早到晚只会播同样歌曲的节目。
于是,殷深深在这个规模还可以,创台才短短五年的电台拥有一段在空中历练自己的时间,她的节目不是太热门,却有不少在晚上十一点还睡不着的“夜光族”喜欢听。
在现实生活中懂得做点梦,其实是一件很幸福、很满足的事,于是殷深深便和听友在空气中相逢,在空气中谈心做梦,成为道道地地的“空中梦想家”。
口中哼着今天才刚上市的新单曲,郭大天王的“爱定你”;一首近年来郭富城颇具魅力的代表作。哼着哼着,殷深深已转进很平东路的巷子,他打理了一个礼拜的新居有模有样地出现在巷底。
把车停好,开门进屋,殷深深也捻亮准备写下属于她的故事的窗。一个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心满满的,有时又好象空空的。
打开收音机,别的电台DJ正在听众的信,衬底音乐是JANERJACKSON最新的翻唱歌曲TONIGHTISTHENIHTG,声音听起来有点像JACKSON5时代MICHAELJACKSON童稚清亮的嗓音,只是略带一丝沙哑。
走进右厢布置的房间,今晚这三坪大小的空间就是她的工作,她打算把这房间布置成自己的工作室。
愈是亲自动手整理这屋子,就愈对它产生一股难以形容的感情;当初乍看之下以为的老旧残破、污积脏乱不过是灰尘厚了一点,蛛网密了一些,打扫擦拭遍才发现它确实是一幢精巧牢固,格局舒适,棒得不得了的日式木屋。在庆幸捡到宝之余,殷深深才纳闷这样的房子怎会置那么久都没人住,打电话向秦慧珠道谢,秦慧珠只说这房子现在是她姊姊名下产业,也不知为什么这几年都没人住,也许是因为她家人这两三年都陆续成家立业,也都各自置产,谁也没想到要搬进一幢旧房子里去住,直到殷深深提起搬家的事,她出借屋子,是怕太久没人住会有所损坏,等于找人帮着照顾房子。
也巧遇殷深深着个懂得花心思在这房子上头的人,也许就是这种巧合机遇,属于她的故事正在她跨进这片格子门之后开始。一桶水,一去拂尘,一块抹布,晕黄的灯光下,以同样的速度拉开房间左侧有花草图纹的柜子拉门,一只木盒静静地躺在阴暗的柜子角落。就在取出盒子,拭去盒盖上厚实的尘埃;盒面镶刻的花纹一一浮现,手一滑,木盒滑落,同时也落下如雪片般的一叠书信。
于是,因为这些信,她拥有了一个属于她自己的故事,只是如果这故事能像她所有的记忆一样平凡无奇那更好——当故事一一在殷深深面前展现是,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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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急着找我做什么?”匆匆忙忙从办公室干来的秦慧珠点了一杯摩卡咖啡,在殷深深对面坐下。“你说的什么信,我不知道。”
“喏——”殷深深将面前的木盒推向秦慧珠。
秦慧珠打开盒盖,盒内有一叠信扎,她瞟了眼信封上的字迹。
“这应该是我姊姊的东西吧。几年前她就住在那屋子,信封上的汪雪凝就是她的名字。”
殷深深拉回木盒——汪雪凝——没错,转折回她不会是被自己的幻想骗了,一个活生生美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名字。而秦慧珠却说这是她姐姐的名字,甭说姓氏不同,就连名字的风格都相去十成八千里,还自称是姊妹,殷深深猜想——不是表姐,便是干姐什么的。为什么人生来就有这么多的不平等,连名字都分得出等级?
“你那是什么眼神!别老爱以名取人,秦慧珠有什么不如她,总比你那个“水晶姊姊”的芳名雅致多了。要不是当年婆婆执意要把姊姊过继到他们汪家,这个汪雪凝现在就叫秦慧珠,怎么样?阴深深小姐!”秦慧珠有点恼怒她这个脑筋有点“秀逗”的老同学。
“什么嘛——别用那种恐怖的声调念我这么有深度的名字。”殷深深也不在意秦慧珠的打趣和调侃。“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人家的名字听起来就是高贵大方,气质典雅,月兑俗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