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虹完全无法反应他的行动,只来得及听到他丢出的话:
“我回南投。”
待仇典尔疲累地站在家门口时,已经是隔天晚上十一点以后的事了。
前一阵子为了协助“FBI调查某个国际恐怖组织,他足足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不在台湾,也因此,小容看到他终于回来,就一直缠着他。要不是他真的有工作在身,相信小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他回来。
想起他离开时她舍不得的模样,仇典尔不由得低叹。她是他的责任,他愿意尽一切能力让她开心;若非这次的任务重大,他是绝不会让她失望的。
“谁?”
疲惫中,受过严格训练的感觉神经突然察觉陌生的气息,他立即进入警备状态,猛一回头,对上一张正笑得十分灿烂的美丽脸庞。
风水虹的怒气已经绷到最高点,虽然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再等一等,但是生理的疲倦已经让她快丧失理智。
“二哥是不是在耍我啊?”她咬牙切齿的自问。
她恨不得打个电话去“炮轰”二哥一顿,可惜她知道这一点用也没有。昨天二哥匆匆忙忙的赶回去后,就打了通电话来,命令她不准去骚扰他,因为他要和他的
小红静静的享受两人时光。
恶心!风水虹作呕似的吐吐舌头。说穿了,还不就是重色轻妹嘛!
真是气死她了,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烂!爷爷故意找她麻烦,二哥不管她的死活;连隔壁那个姓仇的也一样。
她不断的在心底咒骂。
般什么东西,钱多吗?买个房子干嘛不回来住?她都等了两天了耶!
一开始她是希望赶快和他建立起关系,早点将爷爷交代的事情处理完,可是越等她就越火,到最后倔脾气就上来了,她倒要看看这家伙打算让她等多久。
为了平息心里的焦躁,她起身开始无意义的踱步。走到窗边时,突然,外头一个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好家伙,你可回来了。”
她冲到门口,正要拉开门好好发泄心中累积的怒气,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不行,他根本不认识她,她这样跑出去对他臭骂一顿,他肯定会以为她是疯子,那一切不就完了?为了将来的大计着想,她得忍耐、忍耐。
放开门把,她深吸了几口气,确定稳住情绪后,她强迫自己戴上最美丽的笑容,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仇典尔注视着眼前陌生的人儿,她甜美的笑容在昏暗路灯的照射下益发显得动人无比。他只觉得胸口猛地一窒,竟有点看怔了,心坎好像有什么东西缓缓苏醒一般。
“你好,你住这里啊?”
风水虹也没料到自己会对上一张如此性格的脸庞。英挺的眉毛下是一双无限深邃的眼睛,像是无时无刻布满心事,让人忍不住想亲近探索;又直又挺的鼻梁下,性感的薄唇正紧抿着,透露出他个性中不容撼动的毅力,让她几乎就要赞叹出声。
其实帅哥她见得可多了,撇开两个迷倒众生的哥哥不说,她还有一群男的死党,个个都是万中选一的“上等货”。她还以为自己早就对异性麻痹了,没想到居然还会看到这么一个令她双眼为之一亮的男人。眼前这个人或许不是她所见过最俊俏的男人,但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独特的魅力,有点冷、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莫名的让人舍不得别开眼。
“嗯!”仇典尔在她开口时就已经恢复理智,听到她的问话却只是淡然的应了声。虽然她的声音柔软得像是春风吹过,任何人都会忍不住苞着放柔语气,但是长期以来的职业训练,让他习惯性的防范着陌生事物,尤其是“美丽的”陌生事物。
“那太好了,我还以为这里没人住呢!”风水虹无视他亟欲结束话题的冷漠,自顾自的又提出问题:“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他上下瞥了她一圈,似乎确定了她没有威胁性,这才开口,只是语气仍平淡得听不出感情,“仇典尔。”
“仇典尔啊!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我刚搬到隔壁,我叫风水虹,希望我们能……”
“相处愉快”四个字还没说完,仇典尔就打断她的话——
“你叫风水虹?”他的声音冷得像是刚从冰窖出来。
风水虹点点头。
“纽约风亦集团的人?”
“对啊!”
仇典尔突然威胁性的眯起眼睛,漆黑的眼眸在一瞬间布满寒光,直勾勾的瞪着她。风水虹不敢相信在他冰冷的注视下,自己居然感到脊背发凉,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你……”
她被他瞪得心里发麻,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却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被他奋力甩上的关门声给无情得堵在喉咙里。
他……居然让她吃闭门羹!
打出生没遭受过这种待遇的风水虹,面对仇典尔如此无礼的举动先是一愣,继而奇迹似的笑了。
看样子,他是真的很恨她们风家人。这样的恨意到底所为何来?她突然有了探索的兴趣。
叮咚——叮咚——
时钟刚走到六点半,门钤声就准时的响起。
几乎是在同时,躺在舒适大床上的仇典尔不悦的睁开眼睛,并在钤响第二声时,忿忿的甩
开被子,随意套上一旁的袍子;走下楼的时候,嘴里还劈哩啪啦的吐出一连串的咒骂。
“早安!”大门一开,风水虹俏丽的身影就轻快的跳人入中。
无视于他不欢迎的脸色,她笑着举起手中的早餐,径自的说了起来:“今天的早餐很不一样喔!本来在卖烧饼油条的阿婆今天不晓得怎么了,突然就休息了。不过你放心,我还是买了蛋饼、总汇土司、萝卜糕,还有最有名的黑米浆。别净站着,快来吃吧!”
也不等他回答,她便大大方方的往厨房走,让留在原地的仇典尔,只能气闷的关上门,跟着进入厨房。
仇典尔一脸冰霜的看着她在厨房穿梭,又拿盘子又找杯子的,显得相当忙碌。不过,这项工作对她来说,似乎没有丁点的困难。
那是当然的了,仇典尔轻哼。这已经是她的例行公事了,自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已经一星期,这一星期来,她每天早上六点半一定会带着一堆早餐来按门铃,也不管会不会扰人清梦,硬是要他开门,陪她吃早餐。
在忍受她两天的无理取闹后,第三天他坚决不开门。而她,居然就在门外按了半个多小时的门铃,直到门铃声听起来都沙哑了,他才不得不投降。而接下来的几天,为了不让“受重伤”的门铃再受折磨,他只得早早下来开门。
而她呢?似乎一点也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唐突,每回进门,随意丢个三两句话,便张罗起两人的早餐,然后大摇大摆的在他面前坐下,就大口的享受起食物,活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在。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仇典尔瞧着自己面前的一堆食物,冷冷的出声警告。
他真是受够她了!最过分的是,她完全不顾他根本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在他对眼前的食物置之不理后,她便开始像枝机关枪的唠叨起来,什么不吃早餐会精神不济、影响一天的心情,然后就可能会在工作上出错,接着还会因此容易得罪别人,得罪人后就会失去朋友,没有朋友便会感到孤单,继而失去人生的价值感……总之,从医学角度牵扯到工作效率、从生理层面扩张到人际交往,好像他的未来就决定在这一顿早餐上。
她那一次的唠叨让他的耳朵耳鸣了好久,老是恍惚的觉得听到她的声音。所以至此以后,纵然不悦,他也懒得再和她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