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子,你在哪儿?”在同一个时刻,远处传来杜羽蝶殷切的叫唤。
白云翔警觉心一起,为避免让人撞见,有损他名律师的声誉,他硬生生将她推开,撂下话来。
“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不择手段的女人。”说完后他抛下岚子,带着满腔的怒意迅速转身离去。
岚子遥看着他的背影,怒发恣意在风中狂乱起舞,完全说明他心中的愤怒。
她的心突然纠痛,全身无力的僵站在花圃中。
还没向白云翔说明她真正的来意,却引来这样的误会,凡妮的官司胜败未定,起头就已毁在她手里。
想到这儿,岚子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底涌上。怎么办?该如何挽救凡妮的官司?如何向白云翔澄清误会?又该如何说服他?
她不停地问着自己,不知如何突破现在的困境。
第二章
“恶魔”——当意志薄弱或消极时,恶魔便会乘虚而入侵占你的身体,如果不制止,恶魔将带领你走向悲惨的结果。
岚子从散放在桌前的塔罗牌中抽了一张。
恶魔!
岚子拿着属于大阿尔克那牌的“恶魔”发怔。
事情真的变得棘手了,看来她真的快被恶魔附身!
她细长的柳眉一下子打了数十个结。
自从那天宴会过后,已经又过了一个星期,她一直想找白云翔将事情谈清楚,但是不论她多么努力想找他,他不是避不见面就是当众糗她。
唉,岚子摇摇头。再这样下去,凡妮的事何时才能解决,何时才能将罪该万死的嫌犯绳之以法?而凡妮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不知道还能不能支撑到案子审理结束,如果这件官司打输了,对凡妮又是另一个折磨……
数十个结完全纠结,烦闷得让她简直理不出头绪。
凡妮和她一样是孤儿,十五岁时她们俩一起离开育幼院。
但是个性孤僻向来不喜欢与人打交道的凡妮,在这个忙碌、杂乱的城市里,除了她,几乎没什么朋友。
而在一个多礼拜前,凡妮拖着凌乱不堪的乱发与衣着,扑卧在她怀里失声痛哭,却隐瞒自己被恶人欺陵的事,后来要不是她一再关心逼问,凡妮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岚子一想到这儿,整颗心又纠痛起来。
她无法分担凡妮所遭受的痛苦,但是只是用想的,她都觉得好痛好痛,更别说凡妮所承受的痛,一定比她想象的多上千倍、万倍!
但是在凡妮制止她去找律师后,她更觉得难过。也许是怕输了官司,也许是怕露脸遭世人取笑,凡妮始终没让她去报案或找律师控告对方。
尽避如此,为了替凡妮讨回一个公道,她还是偷偷地去查了台湾最好的律师,并且也去找了白云翔。
可是……唉!岚子将十指插人发丝当中,烦恼的紧抓着后脑勺的发。
如今,他连见都不想见她,躲她躲得远远地,她根本没机会向他说明一切。
岚子对朵凡妮的事忧心地摇着头;她现在只想好好的冲个凉水澡,让自己冷静一下,再来想办法如何接近白云翔,说明原委。
走到浴室门口,她使劲地推浴室门,却意外的推不开,叫了几声,里头也没人应门。
咦?!怎么回事?她心里打了个突。
不好!懊不会是凡妮想不开吧?
岚子拧眉思索,一股寒意从心底油然升起。
“开门!凡妮,是你在里面吗?凡妮!”她猛烈的追打与叫喊,几乎要敲碎了拳骨,喊破了声音,依然得不到丁点回应。
她的心已经跌落到无止境的谷底;她该多关心、陪伴凡妮的,要是今天凡妮出了什么事,她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岚子停止敲门;如果凡妮真在里头想不开,任她怎么敲,凡妮也无法应门呀!她立即向客厅飞奔而去,拿起电话直拨一一九。
才刚接通两声,身后伸来一只湿答答的手将电话按钮给按上,切断电话。
“喂!这么紧张打电话给谁呀?”杜羽蝶笑出一个最无邪的笑容。
“你不要胡闹,再不赶快就要出人命了!”拿开杜羽蝶的手,她再拨一次电话。
“出什么人命?只不过耽搁几分钟上厕所的时间而已嘛!”那只湿答答的手再度将电话切掉。岚子瞠目,看着聚多的水珠顺着电话的曲线顺流而下,仿佛那是一具正在淌汗的电话,处境甚是难堪。
“这手是怎么回事?”岚子问。
“你没卫生概念喔,上完厕所当然得洗手啦!”打扮时髦的杜羽蝶,穿着开衩、辣得过火的短裙,却大剌剌粗鲁的坐在岚子对面,电视上的名星座分析师此时简直无形象可言。
“你上谁的厕所?”岚子突然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你聪明过了头啦!这是你家,当然是上你的厕所!”杜羽蝶没好气的嘟着嘴。
“这里的厕所?你什么时候……”她先是迷糊,而后噤声,最后瞠大眼睛。难道刚刚在浴室的是羽蝶不是凡妮?
“早就进来了,看你在发呆没敢吵你,反正我只是进来借厕所一用就走。”杜羽蝶说得理所当然、大言不惭的样子,让岚子看了只差没昏过去。
“原来是你在厕所里面!”长吁一口气,她卸下心中一块大石头,“可是不对呀!我刚刚喊了半天都没人回答我。”
“你又不是叫我,我干么应你?而且,听你叫得那么急……我忍不住想捉弄你嘛!”她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副天真烂漫模样。
“没憋坏你的膀胱吧?”杜羽蝶宝贝似的抚模着岚子的小肮。她以为岚子刚刚叫得那么急,是为了抢厕所。
岚子被弄得哭笑不得,为了确定刚才在浴室里的人的确是杜羽蝶,她飞快地跑到浴室门前察看一次,这才真正安了心。
“你到底在紧张什么?”杜羽蝶看她如此匆忙,不像是想上厕所的样子。
“没……没什么。”岚子笑笑。怕凡妮受到二次伤害,凡妮的事除了她,没第二个人知道。
杜羽蝶看岚子说话吞吞吐吐,知道她一定有秘密瞒着自己。也许她又为了白云翔在烦恼,心里老大不高兴。
“岚子,你是不是爱上白云翔了?”杜羽蝶将头靠在岚子的肩上,从后头搂住她的腰间。
“没有,怎么可能!”她笑道。
真搞不懂羽蝶的脑袋在想什么,年纪明明比她大得多,却一天到晚粘在她身旁,向她做些撒娇的动作。
会和羽蝶认识也算是偶然,那天在超级市场要不是碰到一场大雷雨,和羽蝶共撑一支伞,恐怕她也不会认识羽蝶。
“那你为什么一直跟踪白云翔?”杜羽蝶趁她不注意,拾起掉落在她背上的秀发。
“我有原因……这是关于凡妮的事情,我无法告诉你……”她对羽蝶感到抱歉。
“好哇!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问凡妮!”杜羽蝶赌气,抛下她径自走向凡妮的房间。
“等一下……羽蝶,你别去打扰凡妮!”岚子觉得好笑,羽蝶的个性就像个小孩子,耍赖功夫一流,完全不像电视上看到那副端庄贤淑的模样,真搞不懂羽蝶真实的个性到底是哪一个。
岚子无法阻止她的胡闹,只好摇着头站在楼下,眼睁睁看着她走向二楼朵凡妮的房间。
“啊!不得了,快来——”杜羽蝶的尖叫声如火山岩浆向外四溢。
岚子听得惊心动魄,到底发生什么事?!
她心跳急遽,跌撞之间,匆忙奔入朵凡妮的房间。
“怎……么?”这……到底怎么回事?岚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满地的红血一大片、一大片披露在朵凡妮的床单上,沿着床缘滴落至地上,而朵凡妮就躺在血泊之中,整个场面让人怵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