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琴,你很没礼貌,别人吃东西你还拍照!”颜湘如没给她好脸色看。
“没办法,你们两个实在太相配,我忍不住就拍了。”张美琴厚脸皮地坐到她隔壁。“颜湘如,别那么小气,谈谈你们的爱情故事嘛。”
“无聊,我哪有什么爱情故事!”气死人,吃东西的好心情都被她破坏殆尽。
“就你跟巩海的嘛。”张美琴投给巩海暧昧的一眼,巩海则佣懒地在一旁纳凉,仿佛事不关己。
“张美琴,我不是早说过巩海跟我不是一对,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从来没谈过恋爱,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颜湘如毫不留情地要她死心。
张美琴一听,楞了两秒,随即笑出声。
“颜湘如,别害羞了,我知道你是因为巩海在旁边,不好意思吧。”张美琴用手肘顶顶她:“有什么好害臊,听说你们在一起很久了。”
还是没人相信她,愈解释、愈暧昧、愈不清。颜湘如无奈,到底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总是让人误解?
“我不是说我跟他没关系,巩海根本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颜湘如撅嘴,不耐地回道,却发觉巩海那双锐眼正紧紧盯着自己。
“怎么可能?”张美琴打死不信她的话。“巩海是女生的梦中情人,你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颜湘如硬着头皮扯下去,逼自己绝不能转头正视那双眼睛。
“那你喜欢哪一种类型?有什么条件?”难道会有比巩海更完美的情人?
“我不要男朋友比我高,这样跟他讲话都得仰着头,太累了。”她早想好理由。
“哦?”张美琴不太了解,高一点的男生不是比较有安全感。
“还有他不能太帅,容易招蜂引蝶。”
“嗄?”张美琴颇纳闷,想不到竞有女生不要帅男人。
“也不能太聪明,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男生。”
“嗯?”张美琴不禁怀疑,难道笨笨傻傻的男生比较好?
“最重要的是,不可以太有钱,男人有钱就喜欢偷腥。”
“这……”张美琴倒不能苟同,穷哈哈的男人也不一定忠实。
“就这样子,我喜欢的男生类型。”颜湘如偏过头,不搭理巩海唇角那抹嘲讽的笑。
张美琴总结以上,颜湘如喜欢的男人不就是又矮、又丑、又笨、又穷的男人,这……有人会信吗?不要巩海,而要又矮、又丑、又笨、又穷的男人?当她是白痴啊!
“啊,我懂了!”张美琴脑中灵光一闪,明白颜湘如的用意了。“颜湘如,你是说反话吧,我真笨,怎么会听不懂你的暗示。因为巩海在你身边,才用这种方法吧。”其实她喜欢的是又高、又帅、又聪明、又有钱的男人,就是巩海嘛。嗯,这样才正常。
咦?
“欸,张美琴,你胡说什么?”颜湘如急了,张美琴根本胡乱揣测。
“我没有胡说,是终于明白了。”张美琴拍拍她的肩:“放心,我不会写得太过火,一定会好好介绍你们这一对。”
“喂!”颜湘如还没来得及反应,张美琴已经走远,甚至还回头对她抛个媚眼。
当当当!下午第一堂课钟声响起,有课的学生们纷纷赶往教室,没课的仍悠闲地享用餐点。
“该上课了,你发什么呆?”巩海扬眉,伸手揉揉湘如的长发。
“巩海。”她噘嘴。
“嗯?”他应道。
“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话?”她埋怨。
“说什么?”他问道。
“你可以跟张美琴说我们根本不是男女朋友,为什么不说?”颜湘如气愤。巩海心里想什么,她始终不了解。她讨厌他暧昧不明的态度;讨厌他虽然不否认,却也从未承认;讨厌他认定可以驾驭、控制她的感情;讨厌他对她了若指掌,而她对他却一无所知……
“我不想说。”巩海心中早巳将湘如视为自己的女朋友、他未来的老婆,他为什么要否认?
“可是我很困扰。”她是他的女朋友吗?他喜欢她吗?他从来没表示过。他没有对他人否定他们的关系,却也从未当她的面承认过,他总是唇角带笑地隐藏了所有答案。她的喜怒无常、无端任性,不就为了确定他的心,然而他终究只是淡淡地安抚她,然后还是什么都不说。究竟她还要等多久,她的心才不需悬在半空?
“那是你的事,”巩海冷冷回道,“我不觉得困扰。”湘如是他的,不论她怎么想,他绝不让任何人有机可趁。
“巩海,你真自私!为什么不能替我想想?”为什么他可以若无其事?为什么他不觉得困扰?颜湘如迷惘。其实,她的目光早已不知不觉追随他,她不禁怨怼他的冷漠,总能瞬间浇熄她的热情。她好想剖开他的心,看看里头是否真有她的影子。
“随你骂。”巩海知道自己霸道、自私、不讲理,然而面对她,一切变得毫无理智,他不自觉呈现最糟的一面,只为系住她。“对了,记得礼拜五中午来管理学院找我,我送你回新竹。”巩海径自接道。
“你要回家你自己回去,我不想坐你的便车。”颜湘如顽固地拒绝。
“我会等你。”他硬是不让她拒绝。说完,他跨出长椅,走了。
他们之间的问题到底出在巩海身上,或者根本是她的问题?颜湘如望着巩海高挑的背影,竟有些食不下咽。他把她的生活搅得一团乱,她的心却不由自主靠向他。十年了,她身边的朋友来来去去,只有巩海,自始至终在她的身旁。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模不透他的心。
*****
“颜湘如!”
吓死人!
上课上到一半,教室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宏亮女声,瞬间将颜湘如的瞌睡虫赶跑。
是谁啊?颜湘如转头望向窗外,看见一名陌生女子,她戴着墨镜,唇上涂着鲜红唇膏,留着一头俐落短发,穿着昂贵的名牌套装,一身贵妇人的架势。
“颜湘如,你快点出来,我赶时间!”陌生女人大声喊着。
莫名其妙,她是招谁惹谁?颜湘如错愕地起身,随着教授、同学的异样眼光,走到教室外。
“请问你是谁?”颜湘如其实还满感激陌生女人,将她从枯燥的课堂救出。
“你就是颜湘如?”陌生女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明艳大眼,仔细地审视她。
“嗯,”颜湘如点头。她猜不出眼前女子的年龄,看起来大约三十出头,但是那双眼睛却有着历经风霜的痕迹。“请问你找我什么事?”
“嗯……”女人伸出纤手,捏了捏颜湘如的俏脸蛋:“长得水女敕水女敕,难怪小海爱死你。”
小海?颜湘如正想开口问,女人径自塞给她一个袋子。
“给你的,见面礼。”说着,硬要她收下
“请问,我认识你吗?”颜湘如愈想愈怪,她真的没见过眼前这美丽的女人。
“我是高咏兰。”女人模模她的头。“巩海的妈妈。”
嗄?巩海的妈妈?去过巩宅无数次,颜湘如还没见过巩海的父母呢。
“呃……”颜湘如太过震惊,竟说不出话。细细端详这女子的面容,的确和巩海有几分神似,尤其她的嘴唇线条,简直和巩海同一个模子出来。
“是不是我看起来太年轻,不像是巩海的妈妈?”高咏兰笑眯眯地接道。
“伯母好。”颜湘如连忙打招呼。想到刚刚还把她当成秀逗,她不禁红了脸。
“别叫那么老,叫我兰姐就好了。”
“兰姐好。”颜湘如换个词,再打一次招呼。
“哈哈,你真可爱!”高咏兰大笑,疼爱地往她脸上一亲。“小海很难缠吧,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