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头顶上的灸阳让才出门一会儿的她吃不消,但是她还是兴致勃勃的要去做莫叔们的帮手。
第五章
她骑着衣衣慢跑在商摊上寻找莫叔的踪影,她在远处瞧见媚娘一张花脸后,才刚泛起笑脸就被他们更远的一个男人给硬吞肚中。
是他?!孙黧黄的心一紧,脸色霎时苍白,一个不稳,她就往马上栽去。
“小心!”一个穿着军服的男人在远处架着马偷偷的打量着孙黧黄,见她身子一歪,他连忙驱马向前奔,硬生生的将她接住。
“姑娘没事吧!”
“谢谢,我没事。”她掩着心口,刚刚的险些落马让她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发紫。
“这关外的天气真是怪异,早上冷晚上冷,偏偏正午时又热的灸人。”孙黧黄喃喃的道。
“我是洛阳人。”她轻轻的笑着,“多谢——公子,敢问姓名?”
“我是玉门关镇关大将军王镇。”王镇威风的道。
“多谢王将军救命之恩,小女孙黧黄来日定当回报。”她微微颔首。这男人身着军服,英姿焕发,是位英雄吧!“孙姑娘。”他微笑着,“你到哪儿?王某护送。”
没想到关外还有这等较好的佳人。
“我住在幽悠小筑。”她突然发觉到自己坐在他的马上,“王将军,我的马。”
不合礼仪,自己不该和裘大哥以外的男人共乘一马的。
王镇知道她的暗示,于是便停下马,而尾随于后的衣衣也跟来身边。
孙黧黄想也不想就纵跳到衣衣背上,这是她这几日学骑马的成绩。
当她坐定,就望见王镇一脸的惊愕,她调皮的笑了笑,“我这模样让裘大哥见了一定又会骂我一顿。”
“裘大哥?”这是何许人物?他想。
她这才想起王镇不认识裘衣羿,于是笑了笑,“你不认识他没关系,改天有空来幽悠小筑,我介绍你们认识。”
话才刚毕,她就将马掉头,直奔幽悠小筑,临前还望了一眼在远处令她震惊的男人。
魏叔——不!魏权那大坏蛋!他竟然来到关外了,那爹没事了吧!她抬起头望着蓝天,心中哀伤的低喊,爹,你没事吧?!魏权没有将你如何吧?!想到那浑身都铜臭味的魏权,可能把在洛阳城的爹怎样,一道泪悄悄的滑下孙黧黄的脸庞。
爹,女儿好想你呀!“阿初,裘大哥当年救你之前,你做什么的?”孙黧黄坐在木栏上望着梳洗马匹的阿初问道。
“在山寨里当寨主。”他淡淡的道。脸上的表情就像在叙述别人的事似的。
“寨主?那是坏人罗!”她替他作结论,“放心,你以前是坏人现在查是全天下最好的马商,我不会因为你以前是坏人就不会喜欢你啦!”
阿初笑了笑,“当寨主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当初裘当家的救了被迫杀而重伤的我之后,我就立誓要伺侯他一辈子。”
“所以我就说你现在是个好人嘛!”她甜甜的笑着。
阿初静静收下她的微笑,又将注意力放在马上。
把能上能下梳洗好,明天才好卖个好价钱,他想着。
“阿初,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孙黧黄迟疑的道。
阿初停止动作,“黄儿姑娘,有什么问题?”
“假如有人欠你的钱,欠很多很多,你会怎么办?”
“要他还钱。”他简单的回答。
“可是他倾家荡产了呢?”
“这——”
“阿初,你要用你以前做坏人的心态想。”
“这就简单了!我会把他全家杀光!”
“呃?”她张大眼。
“然后能卖的卖,卖女儿卖妻子,总之要捞点——黄儿姑娘,你要去哪儿?”他话还未说完,就见孙黧黄跳下木桥奔向幽悠小筑。
“怎么了?吓到了吗?”阿初喃喃自语着,又将注意力调回马上。
一路直奔幽悠小筑的孙黧黄克制住自己的眼泪往下滑,耳边不断响起刚刚阿初所说的话。
全家杀光?卖女卖妻?她颤抖着嘴唇用力的甩了头,企图甩掉这两句话。
不,不可能,不会有人会这么狠心,一定是阿初当坏人太坏了,所以才做出这么狠的事。
她加快步伐,朝幽荷楼走去。
她一定要问问那些比阿初心地好的人,他们说的话才准、才算数。
“莫叔、媚娘、老大叔、汉伯、叶叔、老邪叔,你们全都在呀!”孙黧黄深深吸了口气,抚平自己慌乱的心。
“黄儿姑娘。”老莫坐在幽荷楼的大厅中,其他人坐在他的周围,他们正在享受午后的宁静。
“黄儿姑娘,来,这儿坐。”媚娘笑容可掬的拍了拍身旁的凳子,孙黧黄应声而坐。
“来,喝汉伯卖的茶,润润喉。”阿严斟了杯茶,递到她面前。
“谢谢。”她接过来,轻啜了口,“我有事想问你们,你们可不可以用以裘大哥还没救你们时的心态回答我?”
七个人互看了一眼,裘衣羿没救他们之前?这是挺久远的事了。
“嗯。”七个人点了点头。
“如果有人为了治女儿的病向你们借了很多很多的钱,可是他没钱还你们,你们会怎么样?”
“杀光他全家。”
“不!这太便宜他了,应该把他捉来阉了,送进宫里当太监。”阿严道。
“当太监也太便宜他了,应该把他卖了让他去做皮客,让他赚够了钱,再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他剖肚挖肠,然后捉一百只蚂蚁放进他的肚子里,灌上蜜汁再把肚皮缝上,让他全身痒到难受而死,最后再把他身体一块块切下来喂狗。”
“嗯,对,这样才能放过他。”
在一旁静听孙黧黄忍不住心中的颤抖,面色比身上的白衣还白。
天!他们比阿初还狠,她一甩头,含着泪,趁着自己还没昏倒前直奔悠韵楼而去。
“黄儿姑娘,她怎么了?”汉伯望着突然离去的孙黧黄的背影。
“她整张脸都苍白了。”离她最近的媚娘道。
“恐怕是吓着了。”阿严猜道。
“吓着?怎么无缘无故会吓着?”老莫纳闷。
“你忘了她还是个姑娘家呀!刚刚你们又是杀全家的又是切肠剖月复的剁骨头的,是姑娘家都会怕。”媚娘不悦的道。
“怎么你不怕?”老邪打趣道。
媚娘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我是故作镇定,否则昏了,你们岂不吓死!刚刚是谁说要剖月复、分尸喂狗的?”她问。
“我可没说。”老邪急急撇清。
“我才不会那么狠。”阿严跟着。
“我更不可能。”老莫道。
“绝对不是我。”汉伯也道。
都不是,那是谁?五双眼睛都望着老大。
“咳咳!我只是随口说说,又不是真的,平时我连蚂蚁都不敢踩——好啦好啦!是我的错,这总行了吧!”老大粗里粗气的嚷着。
“你最好向黄儿姑娘道歉。”五人齐道。
“知道了。”老大深觉自己真是倒霉都怪刚刚一时口快,不过——他只是讲又没有做,其他人不也附和了?怎么他们都没事?倒楣!老大汗流浃背的瞪着他地上的黄土,斗大的汗珠一滴滴垂直落人黄土。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双手在背后不停的搓揉着,他用着眼睛的余光偷瞄着身旁的同伴,个个都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他甚至还能读出他们脸上的意思。
你死定了!倒楣!老大在心中咒骂着。
“你说黄儿因为你只说了‘切肠剖月复剁骨头’这几个字就吓得病倒在床上?”裘衣羿冷着声音重复一次刚才听见的话。
“是,裘当家,你处置我吧!”他低低的道。
人真的倒楣起来,就连神仙也没法子!不过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那黄儿姑娘竟然病倒在床上,一躺就是两天,现在裘衣羿回来了,他的一条老命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