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罗盘忽然问,声音不大,却突兀地压倒了其他所有的杂音。
然后其他的学生们也闹起来,“对啊,学姐,你这么可爱,叫什么名字?”
“啊,抱歉,我一开始没有自我介绍,真是失礼了,我叫黎舞,是高二的学生,大家要叫我一声学姐哦!”她弯起眼睛笑。
“学姐好——”
“学姐——”
……
新生们十分温顺地唤着。
黎舞点点头,“好了,今天我们的面试就到这里了,明天会在宣传栏中贴出通过面试的人的名单,大家注意一下。”
说完她和她的同学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罗盘倒是没想到他这么顺利地就进了复试,复试的时候她依然是考官,简单地问了他两个问题,然后罗盘就成为外联部的新干事了,倒是刘飞复试的时候居然没过,他很郁闷了一段时间,后来罗盘请他吃了一顿肯德基全家桶才算好。
进入学生会的第一次部门例会,神秘的部长大人宇浩终于出现,一段精简的演讲后布置下任务,每一个新进的干事都要主动找一个老干事合作,一起去拉赞助,也就是一对一的指导了。
一散会罗盘就挡在黎舞面前,对她咧着嘴笑,“小舞。”
黎舞一愣,这男孩子竟叫得这样亲密,很有生气呢!她不由得微微一笑。
“学姐——”
“黎学姐——”
“小舞学姐——”
……
还有一群竞争对手围在罗盘身边,罗盘心里气闷,脸上只挂着灿烂到极致的笑容,那笑容,怎么说呢?一眼就知道是故意讨好,但还是觉得很可爱,让人不忍拒绝。
同事莫晴走过来,“哎呀呀,我们小舞人气真高,快选一个吧!”
黎舞瞪她一眼,然后笑着对身边的人说:“学姐呢,今天就教你们一点,拉赞助,最重要的是脸皮厚,所以我决定让罗盘跟我一组。”
“啊,怎么这样?”
周围一阵怨声载道。
虽然被说成脸皮厚,但罗盘还是十分欢喜,事实上他就没听进那几个字间善意的讽意。
黎舞回到家的时候夏凉已经做好晚饭了,鸡蛋番茄汤和火腿炒黄瓜。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黎舞问。
本来躺在沙发上看书的夏凉站起来给黎舞添饭,笑着说:“马上有月考,所以下午上了一节课就放我们回家自习。”
黎舞微微皱了皱眉头,“又月考?”又说:“拜托,你们才初一好不好,现在就总把中考的事情挂在嘴边抓得这么紧,你们老师累不累?”
夏凉将姐姐推着坐下,“同学们都一样呐,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月月考。”
黎舞拿起碗筷,终于还是觉得担心,“小凉,要注意身体知道吗?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好了,晚上十一点之前一定要睡觉,早上如果起晚了我去给你们老师请假。”
夏凉哭笑不得,只举手投降,“姐——”有她这样宠孩子的吗?
黎舞也笑了,“哈,我说的可是真的……”
“啊,对了。”夏凉笑着打断她,“我们下个星期五的晚上要开家长会,姐,你和我们老师打个电话吧!”
黎舞隔着桌子捏捏夏凉的脸,“我知道了,看我跟你们老师告状去。”说着她尖着声音说,“我们小凉啊,每天回来都不写作业的说。”
夏凉笑弯了腰,“嘿,是谁刚刚说叫我不要太累的?”明明最溺爱他的人就是她了。
第1章(2)
两人笑闹着吃完饭,又一起窝在厨房洗碗,时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手机铃声响起来,黎舞双手都是洗洁精的泡沫,笑着用手肘推了推正在擦碗的夏凉,“去,接电话。”
夏凉伸出手在黎舞的围裙上擦了擦,走到客厅,“喂?”
电话那头的罗盘一怔,“啊,大约是我打错了。”
夏凉有些怔然地看着嘟嘟响着的手机。
黎舞在厨房问:“是谁啊?”
“打错电话了。”夏凉刚应着,手机又响起来了,“喂?”
“呀,难道是我电话号码记错了吗?”电话那关的男生似乎十分懊恼。
怕他又直接挂电话,夏凉抢着说:“是找黎舞吧!”
“啊,对!这是她的手机吧!”希望之火重新燃起。
夏凉第一次遇上这么急性子而且有些迷糊的男生,心里忍不住好笑,“你等等。”说着将手机放在黎舞左耳边。
“喂,我是黎舞。”黎舞一边擦着碗一边说。
“小舞,我是罗盘。”
“啊,罗盘啊,找学姐有什么事吗?”
“我想确定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出去拉赞助,对了,你现在很忙吗?刚刚那个人是谁?”
黎舞忍不住摇摇头,她的这个小学弟问题还真是多呢,而且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够懂得尊重前辈呢!
“确定好时间我再联系你吧!还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仍然温和,但有一种淡淡的肯定,让人不能再纠缠下去。
“啊,没有。”
似乎可以看见电话那头的男孩子眼中微微迷惑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黎舞又忍不住放软了声音:“那么就这样吧!晚上好好休息,说不准我明天早上就拉你出去拉赞助哦!”
“好啊!”声音又恢复了活力,“你也早点睡,啊,我的手机号你知道吗?我看你都没仔细记。”
“呵呵,罗盘小弟弟,手机有来电显示的功能,现在我与你通话的过程中已经有记录了。”黎舞擦干手从夏凉手中拿过电话,不忘对夏凉调皮地眨眨眼,也不知罗盘这孩子是糊涂还是本身就缺少常识。
“哈,对哦!那晚安。”
“晚安。”
币上电话,黎舞笑着对夏凉说:“今年的学弟真可爱。”
可爱到一点基本的与人相处的交际能力都没有,而交际能力恰好是外联部最必须的,她当时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录取那个男孩子的呢?黎舞有些想不通。
坐公车?
罗盘有些目瞪口呆,好刺激啊!
黎舞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么激动加兴奋干什么?难不成从没坐过公车?
黎舞的结论是对的,但是她所想的是讽刺型,你想象黎舞这句话是对一个衣衫褴褛的穷人说就对了。虽然实际上罗盘是因为太有钱了,所以才从没坐过这么大众化的交通工具。
罗盘兴致冲冲地跳上公车,径直往空旷的车厢后走。
司机在前面大力拍着方向盘,“哎,投币投币。”
罗盘一怔,才发现前面有个小盒子,他拿出钱包随口问:“多少钱?”
司机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两块。”
罗盘掏出一张一百块的钞票递过去,那司机像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瞪着他,黎舞忽然觉得有些丢脸,投过四块硬币推着罗盘往车厢后面走,不忘对司机道歉。
坐下后罗盘脸上有些疑惑,“你刚才为什么要道歉?”
黎舞十分无奈地问:“你没带零钱吗?”不是早通知他周末会一起出门拉赞助的吗?
罗盘打开钱包翻了翻,一旁的黎舞看见了,嘴角不自在地抽搐,钱包里就静静躺着两张一百的粉色毛爷爷,这时她也有着深刻的预感,也许她招惹了一个她惹不起的人——生活白痴!
黎舞和罗盘在本市最热闹的商业街下了车,罗盘左顾右看,心情十分激动,“小舞,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他偏过头对黎舞说话,侧边有个五六十岁的老人推着小货车撞过来,罗盘吃痛,瞪着那老人,老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几乎就叫嚣起来,用他们听不懂的方言语气不佳地说了什么。罗盘的眼睛就瞪得更大了,从黎舞的角度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知道气氛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