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后开锁的声音侵入她的思维当中,悠游赶紧抹去眼角的泪珠,吃力的转过身子,因为看到来者而当场睁圆了眼。
“庄主?!您怎么来了?”
云朝丰拿了一瓶药罐子走人悠游的房舍,他先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扔到一旁,然后走到她的旁边,对着她似笑非笑的说:“怎么我才一不在,庄里就发生这么多事?而且还是你偷了朱姑娘的玉镯子。”
悠游看到庄主那悠哉的笑容,撇了撇嘴角,又趴回草堆上,并且别开脸不想回答,有赌气的意味儿。
云朝丰见她这么固执,一点也不因为她的杵逆而动怒,反倒笑了起来,“我听田护卫说你在受罚吋矢口否认,怎么现在却不肯辩驳了?”
悠游背对着庄主,委屈的努着嘴,“说了你们又不信,悠游何必多费口舌?”
瞧她这么倔强,也难怪田毓会对她用刑。“只要你肯说,我信。”云朝丰面对着她的背影说道。
这席话令悠游愣了一下,她勉强撑起身子回头看向庄主,本想问他所言属实?后来想想也只能作罢,毕竟真不真都不重要了。“算了,反正都挨了顿打,解释与否也都无所谓了,若再多作解释,只怕人家又要以为我靠关系向庄主打小报告了。”
云朝丰轻笑的摇了摇头,“田毓已经将所有事告诉我了,他说他会再详细追查此事,对于今天会让你受罚,不单单是为了玉镯子一事,还有你的态度,”他再靠近她一些,一同坐在草堆上。“你该改改自己的态度,不该目无庄规而顶撞田毓。”
悠游闻言,惭愧的低下头去,抿了抿朱红的唇办。
“悠游知错了,悠游一定会再改改自己鲁莽的个性的。”
云朝丰满意的点点头,虽然他一点都不希望她改掉率真的性格,不过庄规琐碎,家仆该有的规矩还是必须遵守,以免大家有样学样。
看着她的背,被藤鞭划开的衣服仍穿在她身上,让他心头隐隐揪痛;想不到他竟然会让属下在她身上留下这么丑陋的鞭痕,令他实在懊恼。
“起来,将衣服褪下。”他轻声命令。
悠游猛然抬起脸,直觉的捉紧胸口的衣襟。“庄主,你——”
瞧她害怕的表情,他还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一句命令就足以吓得她脸色半白,令他不禁莞尔,“我只是想帮你上药,没其他不轨的企图,不然等它好了之后,一定会留下丑陋的疤痕。起来将衣服褪下。”
悠游惨白着脸,僵硬的咽了口唾液,“不……不必了,悠游无所谓,甭上什么药了。”
云朝丰没理会她的说辞,径自拿起药瓶,解开塞子,然后平淡的看着她,“你是要自己月兑呢?还是我帮你月兑?”
悠游原本苍白的脸漾开了淡淡红晕,她清楚庄主言出必行的个性,若不配合着做,待会儿说不定真会剥掉她残破不堪的衣服呢!
无奈之际,她只好吃力的坐起身子,捉着衣襟怯怯地回答:“我……我自个儿来就行了。”她说完后,还不忘偷瞄庄主。“你别光盯着,得先把脸别过去啊!”
他笑了,瞧她通红的两颊,这丫头脸红时还真讨喜,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不过他还是君子的转过身子,依照她的话别开脸去。
悠游在确定庄主不会回头后,忍着背痛,赶紧将衣服给解开,不晓得是因为紧张还是背部太疼,她的腰带解了老半天才松开,气恼极了。
好不容易将层层衣服褪去后,背部因为清凉冷风吹拂而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寒意令她全身打颤,赶紧趴回草堆上保持温暖,不敢动的紧闭双眼。
云朝丰在听见身后没有一丝动静后,确定她已经准备妥当才转过身子,瞧见那一片泛着红肿带紫伤痕的果背,他浓眉一紧,肝火也跟着慢慢旺盛起来。
他知道田毓只是依家法办事,若是一般家丁可能是褪去衣物直接鞭打在皮肉之上了,这次的刑罚对悠游而言,已经是最大的宽赦了,所以他无法斥责属下办事不当,只能强抑心头的怒气,看着那错综复杂的伤痕。
重叹了口气,他拿起药瓶,轻柔的将药水倒在她的背上,然后伸出手,以厚实的掌心缓慢的按摩。
在他的手碰触到自个儿的背部时,悠游起先蹙起眉心,因为不习惯别人如此亲密的碰触而僵着身子,直到好长一段时间,慢慢习惯庄主的动作后,她才渐渐放松了背部肌肉,任由庄主的手在背上游移。
整个房舍里布满淡淡薄荷香味,连背上原本灼热的感觉也慢慢变为清凉,这该是药在伤口产生效用的缘故吧!
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令她忘情的嘤咛一声,眼皮沉重的压了下来。她闭着眼睛享受舒服的肤触,心头却是不解庄主为何要待她这么好?
她不过是个平民百姓,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出众的容貌,这样受到庄主的厚爱,实在受之有愧。“庄主为何要待悠游这么好?”她守不住疑惑,开口寻求答案。
云朝丰的手顿了一下,看着她紧闭的双眸,自个儿也反问自己这个问题,为何他要待她这么好?悠游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如此待她?
这问题他只思考了须臾,尔后又开始移动掌手,唇畔也溢着微笑。“不知道,我做事向来是随心所欲,从不需要理由。”
她打了个呵欠,努嘴喃喃地念:“庄主的话好深奥,悠游都听不太懂庄主的意思,不过庄主待悠游好,悠游会永远记住的。”
他在她身后隐隐的笑着,见她困了,也没再搭腔,让睡意就这么带走她的意识吧!
云朝丰知道自己纵然待她再这么好,她这小脑袋瓜子永远不会明白他的用心何在的,而整个庄里可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一颗心已经被这不起眼的丫头掳获了。
早在看到悠游的第一眼时,他就被她不亢不卑的态度所吸引,再仔细端详后,更受她那双出水秋眸所迷惑,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生得有多娇媚,若不是那张脸一天到头都是污泥遮盖,他相信悠游的美绝对不亚于朱琉璃。
他喜欢她这种深藏不露的野性美.也唯有这种性子的女子才可以吸引他的注意。
云朝丰身子微微往前倾靠,凝视那密长的睫毛柔顺的贴着那细女敕的肌肤,她的睡容可爱极了,尤其是那朱唇微张的模样,更是令他春心荡漾。他忍不住靠了过去,窃取她身上如兰的芳香,并且将自己湿热的唇瓣深深印在那冰凉的樱唇之上,缓慢的吮吻着,几乎到了流连忘返的境界。
“唔……”悠游无意识的嘤咛一声,让云朝丰不得不赶紧退开自己,结束这个吻。
见到她依旧熟睡的模样后,他松了口气,微笑的看着她的睡容,抚顺她额际凌乱的发丝后,顺手将一旁的披风取了过来,温柔的为她覆盖。
凝睇着她好一会儿,依恋的在她额际印上一个吻,最后才不舍的起身离开。
第六章
悠游忍着背痛,继续在厨房里做着打水的工作,由于她的背受了伤,工作效率也跟着变差,大厨怕她延误开伙的时间,所以多派了个人手帮她砍柴,现在她变成只要负责一项,那就是只管让水缸常保满水状态即可。
想想这段时间工作量变少了,有时来点小病痛博得人家同情也是挺不错的方法,虽然自个儿也得挨点皮肉之苦才行。
看着井里的水,隐隐约约可以从水面瞧见自己的模样,悠游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抚模那苍白的脸颊。这些天庄主时常在夜里来到她的房舍为她敷药,此举令她觉得相当难解,她何德何能可以让堂堂一个庄主纡尊降贵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