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野狼?水灵儿全身汗毛竖起,整个人倒抽了口气,身体往树洞里蜷缩。这里怎么会有狼?
她脑子里突然想起冷颢曾经说过,无情谷里除了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外,也是最多凶猛的野兽盘踞的地方,所以才被称之为无情谷。她怎么会忘了这件事?难道她水灵儿真当永远走不出这无情谷了吗?
这时,凶恶的野狼们贪婪的锁住眼前的猎物,锋利的狼牙泛出光芒,因为饥渴而溢出的唾液流满了整个嘴巴,蓄势待发的低鸣声更教人毛骨悚然。
水灵儿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只能看着那令人骇然的目光明显的透露渴望的意图。
突然间,一只狼往前一倾,瞬间跃起飞朴而来。庞大的身躯充满着整个视线,她来不及叫出声,只能紧闭双眼面对残酷的死亡之神,心里直觉地呐喊出一个人的名字。
冷颢!
同一时刻,一直强劲带力的弓箭,“咻”的一声,准备无误的贯穿野狼的身体,只是野狼狰狞的表情顿时扭曲,随即哀鸣一声,整个身体如自由落体般落在水灵儿的脚边,抽搐一会儿后便死去。
水灵儿感觉到脚边压着一个重重的东西,她睁眼望去,原先应该扑在她身上的野狼此时动也不动,她注意到它的身上插着一支弓箭,鲜血不断的流出。
她秀眉一蹩,恶心的感觉在月复中翻涌,她连忙掩嘴,不敢呕出,因为眼前的危机仍未解除,其他的野狼仍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水灵儿一颗心原本跌到谷底,突然一个黑影跃到她面前,是冷颢。
冷颢紧张的问她:“你没事吧?”
水灵儿在看见他后,欣然与失望的感觉在心头交错,她不知该说什么,只有仟由泪水模糊了视线。
冷颢没时间管水灵儿眸里复杂的情绪,他伸出手想将她拉起来,孰料他才拉她一把,就见她秀眉一颦,闷哼了声。
“唔……”水灵儿的双腿站不起来,双手只有紧紧的扶着冷颢强壮的臂膀。
冷颢的心揪了一下,凝视着她发白的双唇,“怎么了?”
水灵儿没敢开口,只是咬着下唇忍着痛楚,在外的脚踝已经替她回答了一切。
他眯起星眸,注意到她红肿的脚踝,没再说话。
就在他们两人互望之际,其中一匹狼扑了过来,冷颢迅速地提起弓箭,长臂一张,毫不犹豫的将箭射了出去,正中目标。不过倒了一只,一旁仍是围绕着许多的狼群,随时都有可能再扑上来。
冷颢见局势不对,赶紧趁其他恶狼还没展开攻势的空档,拦腰将她抱起,想将她丢上马背。然面恶狼前足一登,锋利的五爪划破他的背肌,他剑眉一拧,停下了动作,只好急忙将水灵儿护在怀里。
在他准备再拿出弓箭时,一只野狼猛地朝他飞扑过去,狠狠的咬住他的臂膀,狼牙深深的穿透他的肌肉。
“冷颢!”水灵儿倏然瞪大了眼惊呼,感觉到他全身肌肉紧绷。
冷颢剑眉紧蹩,低吼一声,愤怒的将野狼用力甩出去,野狼哀号声不断,另几匹正想趁势扑上时,一旁草堆突然射出弓箭,支支正中狼身。
小五是在听到狼叫的声音时才找到冷颢的位置,他一瞧见冷颖被狼攻击,当下就射出弓箭,捍卫冷颢的安危。
“冷爷!”他驱策马匹来到冷颢与水灵儿前面,护住他们的安全。“您没事吧?”身后又扑来一匹野狼。“留意!”他说着便拿起弓箭,倏地朝小五耳侧射箭而出。
长弓疾速拂过小五的耳边,令小五愕了下,当他回过神时,身后的那匹野狼早已一命呜呼了。对于冷爷的反应,小五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天晓着方才若是冷爷估计得略差个分毫,那把箭很有可能已经穿透他的脑门了。
其余的几匹野狼见伙伴一个个被制伏,只好放弃眼前的猎物,转身跃离现场。
水灵儿这才松了口气,感觉所有力气几乎耗尽。
“冷爷,您受伤了。”小五看见冷颢的手臂不断滴落鲜血,不由得心慌起来。
“不碍事。”冷颢淡淡的以舌尖舌忝去臂膀上的鲜血,动作像是黑豹一样的优雅,对于自个儿的伤口一点也不以为意。
水灵儿偷偷瞄着冷颢受伤的臂膀,不禁心生惭愧,因为他身上的伤是因她而起,若她没有乱跑,那么今儿个的意外也不会发生了。她默默的站在冷颢面前,安静得像只小猫一样温驯。
冷颢炯黑的眸子冷睇了她一眼,随即拉过马儿的缰绳,自己先跃上马背,然后朝她伸出手。“上来。”
她抬起素颜看了冷颢好一会儿,心里挣扎不已,最后仍乖乖的将手递给他,任由他抱她上马,小脸垂得低低的。
冷颢在身后凝视着她姣美的颈项曲线,眼神变得深邃。“你没事吧?”
水灵儿的脸垂得更低了,她抿着唇,摇了摇头以示回答。
冷颢嘴角微扬,他当然知道她现在的柔顺全是因为歉疚的心理所致,不过这倒也让他感受到她难得的温婉与娴雅。看来这一场意外,还算是有点代价了。
=====
回到寨子里,整个山寨的弟兄因为看见冷爷手臂上的伤和狼狈不堪的水姑娘,不禁愣住,纷纷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颢只是平淡地交代他们被狼群攻击,并没有将细节全部说出来,知道真相的小五与小六也配合冷颢的话,没有露出马脚。然后冷颢抱着水灵儿回到房间,将她交给小六后,便到小五的房里去敷药、包扎。
水灵儿一直没有说话,安静的让人以为她是受了惊吓,所以才会如此沉静。对于欺骗小六一事,她深深感到惭愧,原先所有的原则与倔强一夕之间全部消失,除了沉默,她似乎没有资格多说什么。
小六静静的替水灵儿更换衣裳,拿着竹梳为水灵儿纠结凌乱的长发梳理整齐,时间就在这尴尬的沉默当中慢慢耗去,直到大夫走进房,为水灵儿看看伤口,才打破这份沉默。
大夫在看到水灵儿那肿得像萝卜一样大的脚踝时,苍白的长眉打了好几个结。斟酌了好一会儿后,他卷袖至肘,拿出药酒,捉住她纤细的小腿,先将药酒洒在她的踝骨处,然后抬头看她,“水姑娘,可能会很痛,你可得忍着点。”
水灵儿深吸了口气,朝大夫点点头。大夫见她做好准备,使出柔中带刚的力劲为她推拿筋脉,将那瘀血推散,而她的脸也在瞬间刷白。
“唔……好痛!”她原本咬着牙忍痛不敢叫出声,任由额际冒出豆大的汗水,但到最后仍忍不住痛呼一声,紧捉着小六的手。
站在一旁的小六看着水灵儿这般痛苦的模样,心头也跟着痛了起来,连忙握住水灵儿的双手,给予她安抚和鼓盛。“灵儿,忍着点,不推拿的话明大会更痛的。”
水灵儿了解的点点头,只是这种痛简直是要了她的小命,她紧咬的唇瓣几乎泛白了。
饼了好一阵子,大夫终于松了手,“好了好了,只要再敷上凉性的草药,很快就会好了。”他边说边拭去额际的汗。
水灵儿整个人虚月兑无力的靠在小六的怀里,几乎昏厥过去的她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偎在小六的怀里任由大夫为她的脚敷上冰凉的药草,然后包上层层纱布。
这时房门“咿呀”一声的推开,冷颢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他一进来就看见水灵儿苍白的脸,像是经历一番磨难一样。“她的脚伤得如何?”他面无表情的问向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