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铉不屑的抬头看著他们惨不忍睹的模样。都已经是这副德行了还想抵赖?
“有没有械斗,还需要你教我判断吗?”他丢下一记不屑的眼神,然后又低头记录。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管区仔,你别误会。”他们努力的陪笑,突然听见身后有人惊呼。
“高警官?!想不到你也在这里!”一个警员在查身分证时,注意到高齐。
白子铉抬头看向传出声音的地方,同时瞧见高齐手臂上的血迹,不免冷嘲一声。“想不到你这个柔道高手竟然也会挂彩,这可真是难得的奇景啊!”
斑齐看著手上的伤,撇嘴而笑,不想回应他讽刺性的话语。
对方三人听见他们的谈话,当场面色如土。
“老大,惨啦,想不到他也是管区仔!”其中一个忍不住颤声低语。
“我没耳朵啊,还要你跟我说!”他恶瞪同伴一眼,嘴里念念有词。“干!实在有够衰。”
白子铉做完基本登记后,将现场几名关系人全部带回警局做笔录,黑泽雪始终沉默的配合他们。
她安静的跟著其他人走到警车旁,这时白子铉走了过来。
“你就是黑泽雪?”
黑泽雪抬头看著这个唤她名字的男人。“是的。”
白子铉先是打量眼前女子一番,想不到高齐竟然为了她,半夜三更的要他向局长借提警力,为的就是帮这个风月场所维护秩序,看来高齐真对她著了迷。
他将身分证递还给她,展露微笑地道:“没事了,你可以先回去,你的记录自然有人替你消掉。”
她纳闷的眨了眨眼,伸手接过身分证,才想要追问对方口中的人是谁,身后的声音打断了她。
“谢了,人交给我,你们可以先回去了。”高齐缓缓走到她身后,与她并肩而立。
白子铉挥了挥手,潇洒的走进警车,几辆车子呼啸驶离“翠玉楼”。
黑泽雪讶异的看著高齐,想不到警官说的人就是他。
斑齐在目送警车离开后,低头对她微笑著。“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眨眨眼,轻吐了一口气,最后摇头拒绝。“不用了,我有车,可以自己回去。”
“我当然知道你有车,不过你应该还是无照驾驶吧?”他坏坏的笑著。“无照驾驶再加上酒后驾车,罚款好像不少喔!”
她惊讶的抬起头。“你怎么知道我没驾照?”
“你说呢?”
黑泽雪蹙眉看著他,想不到他竟如此神通广大,看来她对高齐真要重新评估了。
最后她叹了一口气,因为实在太累,不想再与他争辩。
“走吧,你车停哪里?”
斑齐扬了扬眉,露出满意的笑容。
***
“进来吧!”黑泽雪将大门打开,让高齐进入自己家里。
她本来打算在巷子口就各自解散,不过注意到他的臂膀还渗著血,她实在无法漠视这道伤口的存在,所以就请他上来了。
斑齐走进门之后,便开始打量屋里的所有摆设,这是长期被训练观察周遭环境的习惯动作。
黑泽雪任由他在屋里走动,自己回到房间里去将上班服换下。再走出来时,她已经是一身清丽淡雅的衣著,手上也多了一个医药箱。
她将医药箱搁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把里头的东西全部摆上桌面,才抬头看他。
“可以请你过来这里坐好吗?”
斑齐的目光移回她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朝她走去。
黑泽雪没理会他的笑容,迳自将目光放在他的伤口上。
她小心翼翼的将丝帕解开,看著凝结的血,秀眉拧紧。“真想不到你会跟他们打起来,还把自己的手弄伤。”
“为了你,即使受再重的伤也值得。”
黑泽雪垂下的眼睛眨了一下,刻意不去理会他的温柔,更无视于内心因他的话语而泛开的涟漪,只是低头清理他手臂上的伤。
“那些警察是你叫来的吧?”她低头问著。
他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看著她为他包扎伤口。她熟巧的动作,一点也不逊于护士,可见她对此事习以为常。
黑泽雪见他没有回答,知道他默认了。
她一边包扎伤口一边问:“你是不是也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
他还是没有出声,仍旧沉默的注视她清丽绝俗的侧脸,感觉她冷凉的指月复在他手臂轻轻碰触所带来的悸动。他不愿开口打破这美好的感觉。
她将最后一个结轻轻打上后,停止一切动作,垂眸片刻后才又抬头看他。“你不打算告诉我对方的幕后指使者是谁吗?”
他微笑的看著她干净俐落的包扎成果,为她的巧手打了满分的成绩。“对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从现在开始必须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安全,以免让今天的情形再发生一次。”
她秀眉紧皱,听见双关语意。“你是说,他们还会找‘翠玉楼’的麻烦?”
“不,他们不会再找店里的麻烦,而是会直接找上你。”
黑泽雪突然站起身子,低头看著他。“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他们会找我的麻烦?”
他抬眼认真的迎视著她。“就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来告诉你,让你有危机意识。”
她仍是质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况且我从不与人结怨,何来麻烦之有?”
“你不需要与人结怨,别人自然会找上你。”他看著她好一会儿,才说:“因为你与冷面朱子的关系非比寻常。”
黑泽雪怔愣了一下,随即抿抿唇,别开目光。“若你是在寻我开心,请你适可而止。”
斑齐认真的说:“如果我告诉你,是朱子从澳门通知我,要我保护你的安全,你相信吗?”
黑泽雪抬头看他,脸上充满惊愕。“朱子主动与你联络?”
他又问了一次。“你信吗?”
她想了想,随即摇头否认他的说词。“不,不可能,你是警察,他是强盗,你们的关系势如水火,朱子怎么可能与你联系?”
斑齐因她肯定的态度而笑了起来。“看来你不知道我与朱子是同窗数年的大学同学吧!”
黑泽雪张口结舌的看著他,仿佛听到最惊人的内幕般错愕不已。
“你和朱子……是同学?!”
斑齐认真的点头,一点也没有玩笑的意味。
“这……这怎么可能?你们若是同学,为什么所走的路却截然不同?”
他仰躺在沙发上,回想起过去和朱子共处的那段日子,娓娓道出往事。
“记得在学校时,我曾问他拿到学位后想当什么,他那时一派洒月兑的说想成为一个黑白两道都奈何不了他的人,而我则希望能在司法界闯出一番成就。那时我还笑说如果两人的愿望都实现的话,朋友关系可是会瞬间转成对立的姿态,没想到当年随口说说的话竟真的实现了。”他偏头看著她,无奈的笑了。“我们的立场,很讽刺吧?”
其实毋需答案,她已经将表情写在脸上。
她眨眨眼睛,怎么也没想到高齐与朱子竟有如此渊源,令她不得不对高齐重新打量。
黑泽雪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才说:“我从不知道朱子的往事,更没听他提到自己的过去。”
斑齐轻轻叹息。也难怪她会不知道朱子的事,毕竟朱子对于自己的事向来寡言,看来他即使闯荡社会多年,孤傲的个性依然不变。
“现在你肯相信我所说的话了吗?”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我不知道,这整件事对我而言,太震撼了。”
他了解她为何有这种反应。“朱子一个星期后便会回国,他答应我,只要人一回到台湾,便会主动与我联络,到时你就可以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