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才可爱呀!”妈妈们都笑了起来。
“哎呀!有木乃伊。”一个少年才刚变声,以沙哑的音调惊,和同伴慌张地快速走着,并不时回头看刚才经过的地方,但因为是小大人了,不好意思用跑的。
妈妈们相顾茫然,正有人要纠正少年眼花时,又听到有人尖叫。
“想吓老子吗?老子年轻时打过那么多年的仗,踩过多少人的尸体,就是没看过鬼,看我回去拿把十字弓,再来对付你这个恶鬼。”一个老人家操着极浓厚的乡音,认真中带着紧张,也小跑步地赶着离开。
说着便真的有一个全身包满绷带的木乃伊,僵硬的身子一步一步沉重且缓慢地走着,手掌张成爪状,只剩一双眼睛露出来,但那双眼睛红肿且翻着白眼,还不时发出怪声。
木乃伊怪异的身体缓缓地靠近妈妈们,并弯下腰对一个小女孩说:“睡了六千年了,好饿啊!有没有小孩可以吃啊?”
小女孩马上吓得哇哇大哭,躲到妈妈的怀里,连妈妈也怔住了。
大伙都僵在原地,竟没有一个人敢召集大家一起采他的真假。
杜圣夫边走边过来写着资料,一抬起头发现有个怪异的家伙在作怪,便皱了皱眉,经过他身旁时却一步也没停,直直走向自己的看诊室。
难道连冷血神医杜圣夫也不敢惹他?大家更是不敢出声。
何稚青从转角走来,看到这个景象,马上跑到他们身边,蹲在地上捏起鼻子,皱眉说道:“大家赶快暂停呼吸。”
慌张的病患们纷纷快速地也把自己的鼻子捏得紧紧的,害怕地偷瞄他。
丙然那个木乃伊停止不动,像被点了穴一样。
“是看到强尸才要暂时停止呼吸吧?”柯嫚纠正这两个顽皮鬼。
大家一想,果然没错!不禁尴尬地相笎而笑。
“你再给我搞怪,我就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柯嫚毫不怜惜地拉着木乃伊,硬是拖着他走。
“不好意思,他是隔壁那一科的病患。”何稚青边哈腰边道歉。
“那你应该是脑科的吧?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柯嫚摇摇头。
“被这个不学无术的老师同化了。”
柯嫚忽地大力向前拉,让卫可爵向前跌了一下。
他不禁哀怨的抱怨,“你变得太快了吧?前阵子还抱着我哭得死去活来的,现在又装酷。”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会死,故意哭给你高兴的。”她仍是冷冷地。
“哼!早知道我就先走一步,化成厉鬼每天让你作恶梦。”
“自从认识你以来,我哪一天不作恶梦?”
卫可爵大惊,“我带给你那么多压力吗?”
“因为你常常说出吓死人的话,做出吓死人的事,写出吓死人的字句,害我每次都要和你这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笨蛋一起丢脸。”
“其实我不笨,真的不笨。”卫可爵一直想辩解。
“我怎么没这个记忆过?举个例子来听听啊。”
“譬如……我一看就知道你的内衣尺寸是多少,这不简单吧?”他等着被夸。
柯嫚没想到他会讲这个,立刻左顾右盼,还好附近只有何稚青一个人而已。“这哪算啊?你只能想到这种事吗?”
“不如你问问何稚青同学,姓杨的就不知道她的尺寸。”卫可爵怕她不信。-
只见何稚青微微笑着,“他没那个胆子在我身上盯太久。”
卫可爵和柯嫚都忍不住大笑,那是从前杀人如麻的杨昭吗?
何稚青脸上却有一些淡淡的愁容,羡慕地看着眼前这对幸福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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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杜圣夫专属的研究室待了许久,杜圣夫才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把手放在何稚青的额头上。他的手虽然是冰冷的,但也不觉得何稚青的头特别烫,“你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话变少了?”
她一个字一个字呆滞地说道:“失、恋、症、候、群。”
“失恋?”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提高音量。
大家还想继续探究下去时,正好他们口中的男主角进来了。
杨昭皱眉拉着卫可爵身上的绷带,“你参加谁的化装舞会啊?”
“吓人好玩嘛。”
“明明已经好了,还不拆下来,吓走杜庸医的病人,小心他记恨。”杨昭提醒他。
“更可怕的是,万一真的木乃伊看到你,还以为你是他们的同伴,会拉你去坟墓里和他一起睡。”柯嫚不论讲什么,总是一副很有智慧、很冷静的样子,害卫可爵当真。
“你……吓谁啊?别把我当三岁小孩一样唬好不好?”他瞪了一下柯嫚,转头问杜圣夫道:“神医,我想你知道怎么拆比较快吧?”
柯嫚先笑了出来,他怎么老像个小孩一样?
接着大家都屏息以待,看着杜圣夫特别从美国请来的整型美容权威汤尼走进来,他一层又一层地慢慢解开卫可爵身上的绷带。
救活烧伤病患对杜圣夫来说是极容易的事,只是他不懂如何使几乎全身毁损的肤恢复。就在大伙儿反而都不忍让卫可爵醒来时,这位享誉国际并和杜圣夫一样难搞定的汤尼竟在此时从美国来台,主动要求帮他植皮。
此刻,几双企盼但又怕落空的眼神直视着卫可爵,尤其柯嫚的心最是起伏不定,她明知该乐观些,但又怕还是会受到打击,怕看到卫可爵因手术失败而发疯的情状。她不忍心,于是偷偷把研究室里所有的镜子收的收、盖的盖。
绷带完全拆下了,室内陷入一片沉寂,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到何稚青拍了拍卫可爵的肩膀,“我看你再择期动一次手术好了,不然我怕你会……”
“可爵,我们都是生死不离的好兄弟,我杨昭不会以貌取人的。”
“整型不在我的范围之内。”杜圣夫说得最简扼有力。
大家等着卫可爵冲出去跳楼,只见他的手缓缓地往脸上移去,但迟疑了一会儿又放下来,眼睛直视前方,不敢触及自己任何一吋皮肤。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就是没胆子承受结果。
众人眼看正可以数秒计时他何时冲出门时,他突然张大眼,绽放希望和兴奋的光芒,笑道:“不要骗我了,手术很成功吧?”
“你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以免选包高的楼跳。”杨昭叹了口气。
“你们还在演啊?演给我看可是没酬劳的。”卫可爵欣喜地走到也学他那些损友,做出担忧表情的柯嫚面前,双手握住她的肩,眼中泛泪。他微笑道:“要是失败了,最先失控的就是嫚嫚,她的反应不可能这么轻微,所以我看她就知道了。”他清楚看到柯嫚晶莹的大眼里映出一张依然完好的脸孔,更证实自己的看法。
柯嫚再也忍不住地靠在他胸前,喜极而泣。
“你真的不笨嘛。”她边哭边取笑。
“所以才知道你三十四C啊。”何稚青还是不改其本性。
柯嫚窘红了脸,踩他的脚道:“都是你啦!自作聪明。”
汤尼喃喃说:“伍先生说得没错,他的确值得我救。”
杨昭和卫可爵耳朵十分灵敏,忙将眼睛往汤尼瞧去,同声问:“哪个伍先生?”
“不知道是伍先生还是吴先生,我中文不好嘛!那天我正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忽然看见一个全身穿黑色衣服的东方男子背对我站着,真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因为我家周围都是保镖和恶犬。那时已经有一张支票放在沙发上,支票上还放了一颗子弹,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我来台湾,高额的支票是我的,若我不来,那颗子弹就是我的了。”汤尼摊摊手,十分无奈地苦笑。
“你怎么知道他姓伍?”卫可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