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散步的慕文曦循着声音来源转头一望,落入她眼中的是一名年约五、六十岁,正走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老妇人。
直到气息平顺后,老妇人一脸尴尬的说:“唉,人老了!”
慕文曦甜甜一笑,由衷地道:“刘妈一点儿也不老!”
“你的嘴可真甜。”想起了少爷的嘱咐,刘妈拉起她的手轻声道:“不过,小姐可别怪刘妈爱管闲事,因为少爷有特别交代,所以……”
“不会的,刘妈。”慕文曦知道下人难为,因此她不会和她计较。
“那就好、那就好。”说着说着,刘妈再次催促,“小姐,咱们快进屋去!”
唉!慕文曦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难得出国一趟,却被司徒狂给“软禁”在此,好不容易他像消失了的不见人影,落得轻松自在的她,实在是舍不得马上放弃这片大自然的美景。
“刘妈,我还想再多散步一会儿,可以吗?”
刘妈一脸犹豫,“这……”可真是让她老人家左右为难啊!
“好啦、好啦,刘妈……”慕文曦撒着娇,故作可怜状的哀求着。
“好吧。”刘妈勉为其难的答应。
“谢谢刘妈!”
“不用谢我了,只要小姐快点进屋,那么刘妈我啊可就松了口气。”冷不防的,刘妈顽皮的眨了右眼两下,暗示着。
看着刘妈这个无伤大雅的小动作,慕文曦微微一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对她露出会心的一笑。
刘妈见状,更是笑眯了眼,“小姐大概不知道,少爷出门前可是交代过千万不能怠慢了小姐,否则惟我是问哪!”在司徒家当仆人二十几年了,她还是头一次见少爷对一个女人这么在意、重视呢!
回想起二十多年前,如果不是司徒夫人好心收留孤苦无依、流落街头的她,只怕她早已冻死在街上了。
她刚来司徒家时,少爷还只是个七、八岁活蹦乱跳的小孩而已,可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少爷都已经三十二岁,而自己也已经是白发斑斑、满脸皱纹的老太婆了。思及此,刘妈为之心酸不已。
唉!五年前,司徒老爷及夫人因一场车祸意外,在送医急救途中,伤势过重不治,只留下少爷及一大笔令人觊觎的遗产。
当时这对虎视眈眈的司徒家亲戚们而言,是多么惊喜!
他们不待葬礼办好,便不顾及少爷的感受,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的讨论起遗产的分配问题,只因,当时的司徒狂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可是,他们小看了他!
犹记得,年轻气盛的少爷只是冷冷的怒吼一声,“全部滚出去!”
乍时,众人被他凌厉的气势给吓着了,赶紧识相的做鸟兽散,一一离去。
随着人群的离去,墓地旁就只剩下几名工人和她。
倏地,少爷凄厉的狂笑出声,半晌,他终于停止了大笑。
但自此之后,冷漠成了他的伪装色,他……不再笑了!
就这样,一路走来,看着他慢慢成长,膝下无儿的她早已将他视如己出般地疼爱、呵护着。
但少爷他虽是个年轻有为,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俊美中略带邪恶的五官,更是吸引异性的注目,为之疯狂,可是……
唉!
惟独他抱持那不婚主义的思想实在令人头疼。
每每想到此,她不禁老脸一垮,满月复愧疚,她觉得自己对不起那已死去,对她恩重如山的司徒夫妇。
可如今不同了,少爷好像是开窍了!
看着眼前气质出众、五官清秀的女孩儿,刘妈知道,少爷对她可是倾心不已!
“对不起,刘妈,我不知道自己竟然替你惹了麻烦,我……”慕文曦一脸歉意,连忙道着歉。
刘妈见状,不以为意的轻拍她的手背,面露慈容轻言道:“小姐就别再内疚了,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刘妈不会怪你的!”身为司徒家的仆人,她无怨无悔。
闻言,慕文曦眼眶一红,“刘妈……”在异地能够遇到这么一位慈祥和蔼的长辈,是她始料未及的。
瞧她毫不做作、矫饰的流露真情,刘妈更是由衷的喜欢她。
为免她继续内疚,刘妈连忙转移话题,“你是第一次到洛杉矶吧?”
“嗯。”
“也难怪你会这么好奇了。”淡淡一笑,刘妈丢下一句,“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免得着凉了。”人跟着转身离去。
望着刘妈那圆滚滚的背影,慕文曦深深的感受到古人所说的,“他乡遇故知”,应该就是这样吧!
随着刘妈的背影没人屋内,慕文曦这才发现偌大的别墅外观是以乳白色为底,枣红色为衬,一流的豪华气派设计充份地突显出它的别致、壮观,宛如一幅画般令人目不转睛。
慵懒的将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中,转过身子,她半踢半踩的步伐下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草坪两侧则种植着各式各样的花儿,争奇斗艳。
慕文曦随性的甩甩她那一头飘逸乌黑的长发,一双如水般清澈的美眸欣赏着前方这栋如度假村般的原野别墅。
倏地,她大剌剌的往草坪上一坐,再往身后柔软的草坪上一躺,双手高举交叉枕在脑后,接着闭上双眼,一个深呼吸,她恣意的汲取满地的青草味,享受这难得的惬意……
第三章
紧闭双眼享受大自然的慕文曦,突然感觉到头顶上方有一抹阴影遮住她脸上夕阳温暖的余晖,她奇怪的睁开美眸,意外地看到一个放大的脸孔。
她大吃一惊,“是你!”这是她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的脸孔,在吃惊之余,不禁有些失神。
不可否认,司徒狂那浓而密的剑眉肆意的飞扬在双眸上,幽深的黑瞳隐约合带着一种冷漠叫人移不开视线,薄厚适中的唇总是有意无意的微扬,不失性感,额际一绺发丝微垂,散发出一股俊美而又邪魅的气息。
的确,这样的一张俊脸确实能让女人为之疯狂,并且爱恋不已。
她的反应令司徒狂深感不悦。
脸上没有任何喜悦之情,更没有预期中热情的拥抱、热吻,更让他不悦的是,她看到他有必要这么吃惊,活像见鬼似的吗?
压抑不住了心想见她的念头,丢下手上未处理完的公事而赶回家的他,实在无法接受她的反应。
司徒狂一脸灰黯,冷然问:“不是我,还有谁?”她的失神及不语,全被他给当成了是不想看到他的反应。
他吃了炸弹不成,火气这么大?他不悦的口气着实令她反感极了!
慕文曦生平最讨厌别人没事摆张臭脸给她看,活像她欠了对方几百万似的,偏偏司徒狂犯了她的大忌。
于是,她不发一语的推开他,起身拍拍走人。
“去哪儿?”
“去一个看不到你的地方。”她头也不回的说。
这女人真的很漠视他的魅力!
司徒狂不禁摇头轻叹,深感无奈的只好紧紧尾随在后。
“刘妈。”慕文曦进屋后看到正在打扫的刘妈,轻声打着招呼。
刘妈听到她的声音,喜孜孜的停下手边的动作想和她聊个几句,却在瞥见尾随她身后进入的人影时,错愕不已。
“少爷?!”
“刘妈。”司徒狂随手关上大门,故意忽视刘妈那富含审视、打量的眼光。
他的反常让刘妈忍不住的打趣道:“少爷今天好像回来得太早了喔!”
看来少爷的确是中毒太深了!
也好,总算让她压在心中多年的石头落下。
“刘妈,你的话太多了。”他的语气虽不悦,但还不至于失去了对刘妈的尊重。
“少爷开始觉得我这个老太婆碍事啦,唉!”刘妈一语双关的说,并不忘咳声叹气一番,暧昧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