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薇愣住,怀疑他话中有话。
袁品修继续问:“见到他只会再次受伤,你也要去吗?”
殷素薇的胸口一颤。“是不是有他的消息了?”
她望定他,目光满是惊疑。
“没有。”他不喜欢她如此在意别人,即使那人是她的父亲!为此,他赌气的谎称,“尚未确定!”
明阳公主在旁边忍不住翻起白眼。
袁品修更是忍不住要赶人。“娘,您累了吧?回去休息!”
明阳公主回道:“我正要和你说,快从观星楼搬走,回你的‘欢喜楼’去。我不住了,你们窝在那没顶没盖的地方,不怕风吹雨打吗?”
“那儿风景好。”
袁品修的理直气壮令殷素薇大感羞耻,充满猜疑的思绪顿时被难为情的感受镇压,满脑子都是与他在观星楼上翻云覆雨的景象!
“翔龙堡”的人大概全都知道她和袁品修在没有房顶遮盖的观星台上做了什么好事吧?今后她大概永远不能在人前抬头挺胸了!
“素薇,你差不多是时候去见独孤小姐了。”避免娘亲泄漏过多机密,袁品修迅速带定殷素薇。
殷素薇发觉他的神态不自然,联想到这几天他异常的忙碌,方才更是耐人寻味的提起她爹,种种迹象显示著他藏有不能说的秘密。“品修……”她欲言又止,有些话,他若不说,她绝对逼不出线索。
“素薇,你的脸几乎看不到伤痕了,真好。”
看吧!他一听她的语气不安,立刻岔开话题,企图转换她的思绪。
殷素薇无奈的暗叹,太了解他,从而学会了认命,也不是一件好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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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花落满地香,袁品修送毁素薇走到专门为独孤情准备的药房外。“我待会儿来接你。”他似有急事,忙著离开。
独孤情闻声出来,看到殷素薇忧心仲仲的望著袁品修的背影。
“最近,袁堡主异常繁忙?”
殷素薇点点头,微颦的眉含著轻愁,随著独孤情进屋,把手交给她把脉。“不晓得他是不是在帮我处理那些……聚集在堡外寻仇之人?”
明阳公主不喜欢她出门,下人也不会告诉她外面的情况,大家都表现得世间太平的模样,殷素薇根本不清楚外头发生了什么?
独孤情不忍见她忧愁:心直口快的安慰道:“放心吧!那些人全去找你爹了,不会再跟你纠缠。”
“我爹?”殷素薇霎时心跳加快,睁大了双眼。
独孤情后知后觉的捂住唇,说露嘴了,她忘了袁品修曾派人交代过她,不可向殷素薇提起此事!
殷素薇紧张得坐立不安。“我爹他、他真的、真的……我爹回来了?”
独孤情秀媚的脸上闪过为难之色,有话不方便说。
“品修为什么要隐瞒我?”殷素薇著急了。
独孤情担心自己的失言会害他们夫妻争执,连忙扶著心慌意乱的殷素薇坐下。“你的身子基本上已好了,继续再吃三天的药就会完全没事,我已毋需留在‘翔龙堡’,过两天我便离开。”
殷素薇握住她的手,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失态了,请别介意。”
独孤情受不了殷素薇谦卑的目光,似乎有种奇幻的力量从她柔柔的眼波流散出来,动摇人心。“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我也能理解袁堡主为什么瞒著你……”拜托别再痴痴的凝视她,她会守不住口风的啊!
殷素薇继续用可怜的眼神,期盼的望著独孤情……
独孤情受不了,放弃承诺,对殷素薇说:“你听过‘北海盟’吗?”
那不是帮派组织的名号,而是一艘载满了江湖败类的船!船上有的全是穷凶极恶、杀人无数的魔头,他们不追求名利,只追求嗜血的乐趣,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到处杀人放火。
殷素薇一直在陆地上奔波逃窜,从未流浪到海面,因此听说过这艘可怕的船,却不曾见过。
“我爹……在船上?”她失神的问独孤情。
“他……在‘北海盟’几乎是占著副首领的地位。”
独孤情的话像是平空挥来的武器,打得殷素薇头昏眼花。
这么多年下来,她的爹亲不仅没有悔改,甚至更变本加厉,去到一个集结了和他同样疯狂没人性的团体,继续的杀人放火?
第九章
玉兔飞空,夜色逐渐覆盖了北方大陆。
殷素薇随著袁品修回到“欢喜楼”,浑浑噩噩的进了主房。
自从见过独孤情,她就变得魂不守舍,袁品修猜不透,她的身子已康复了,还有什么值得担忧的?
“品修……”等丫鬟关门离去,殷素薇执意帮年轻的夫婿清洗手足,揉著他白皙的肌肤,她幽幽的说:“我全知道了。”
她知道什么了?
袁品修心知肚明自己瞒了她什么事,毋需多问,想必是独孤情说露了嘴,他只得暗叹防不胜防。
她取饼干净的布巾正欲擦拭他的手足。“你提醒过我爹可能不想见我,这其实就是他明确的回答,对吗?”
袁品修抽走她手里的布巾,拉起她坐上床。“忘了那个人吧!”
他费尽心血哄她开怀,难得有些成果,可她爹一出现,她又跌回沉郁感伤里头。
他到底得清扫多少阻碍,才能令她像儿时那般的无忧无虑?“他出海和一群同样邪恶之人到处烧杀肆虐、坏事做绝,那样丧心病狂的人是不会对你保留一丝情感的!”
殷素薇垂下头,她明白自己的爹亲没救了。“可是……我想见他,他的消失……太匆促、太离奇了。”
她爹留给她太多的遗憾,他突然杀出家门,她连告别都赶不及,更别说追究他发疯的原因。
殷素薇放不开,因为她爹从没伤害过她!
“对不起,品修,请让我去找他。”她必须弄明白,平时只是冷漠并不狂暴的爹亲为何发狂?
若找不到答案,替他受罪多年的她,永难释怀!
殷素薇纤柔秀雅的面容如一张洁白的宣纸,眉宇问淡淡的愁绪恰似落墨,一点点的扩散开,甚至感染得身边的空气都陪著她一起忧郁了。
“你爹和我,谁重要?”袁品修不由自主的计较起来。“你宁愿惦记著他,为他难过?我难道没能令你开心?你难道不可以为我而忘记他吗?”
殷素薇仿佛看到了一个在争风吃醋的小孩,不甘心的闹别扭,非得她用甜言蜜语赞美他是世间第一,他才满意。
她忍住了发笑的冲动,回忆起往常,哄他开怀的艰难过程,她得付出多少代价……愈想愈退缩了。
不过这一次,她不能退缩,否则他必定会趁胜追击!
殷素薇心念一动,试著还击,她半眯眼、半侧头,无奈的凝望他。“我只想见他一面,弄清楚为他受了那么多的苦是否值得?你为何怀疑我对你的心?”
她蒙胧的眼波像是在倾诉哀伤一般,告示著只有他可以给她欢乐,摆平她的忧郁。“你不相信我吗?”
“当然不是!”从未领教过殷素薇迷惑人的手段,袁品修心痒难耐,主动上当。“你为他受苦当然不值得,我能证明!”
他实在难以忍受——她在意别人!
“如何证明?”殷素薇狐疑的看他,似乎在表示他单方面的言词,是不足以探信的。
“自然是让你目睹事实的真相!”既然她对别人还有眷恋,那么铲除她对别人的情感,霸占她全副心神,就是他必须做的事!
袁品修改变主意了!“我带你去。”见谁都行,他要让她体会到,全世间只有他一人值得她付出!
“你不必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