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伍千春摇头。
“你们是不是请人每天打扫?”
“为什么要请人打扫?”伍千春有点不解。
她不想再追问下去,问得太仔细有违作人的基本道理,还是等一下自己去查证还来得有成就感些,“算我没问。”白玫瑰拿高她的左手,看看手青,正是下午六点半没错,“他不回来吃晚饭?”
“我们家不开伙。”伍千春转头,走进通道,“你可以四处看一下,我去把我要用的东西收一收,等一下我们就可以走了。”
伍千春的话正中她的意,“我等你!但是你要快一点。”白玫瑰决定要听从伍千春的话,参观一下她家。“我可以看看你家所有的房间吗?”
“可以。”伍千春回以白玫瑰简短的话,“随便你怎么看都可以,只要不乱动里面的东西就行了。”说着不忘嘱咐她。
白玫瑰走进甬道,她随手推开第一扇门,强光照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猛眨双跟以适应这里强烈的光线,适应这里的光线后她发现与她面对面的是一大片透明玻璃取代整面墙壁,正是这里光线如此之强的原因了,透过透明玻璃外面的景致一览无遗;外面是无限的宽阔,上面是苍弩的天际,下面则是充满城市味道的建筑。
整个房间都是蓝色系的,从地板到家具、全是由不同色系的蓝搭配组合而成,里面摆设很简单,一张大型的双人床靠墙放在房间中央的位置,好奇的她走进去,忍不住拍拍床尾,一坐上去,眼睛随意向前看去,一座特大号的衣橱矗立在她眼前,张大眼,她长这么大还第一次看到大成这样的衣橱,大概是订做的,她下达结论,转个身,她发现一扇门,想着会是浴室吗?但直觉告诉她这不是浴室,白玫瑰让好奇引领着她去开启那扇门。
她被震退好几步,是书房!恐怕书店里的书都不比这里多呢,整面墙都是书,从地板到天花板为止入目可及的全是书,而且书柜还是做两层式的,换句话说就是书柜后还有书柜。只要横向拉开就可以看到书柜背后的那层书柜,每个架子上都挤满书籍,忍不住走近看,稍稍流览而过,她发现少说有五种以上不同类型的书籍。
这间书房和她看到的房间一样,有一面是透明玻璃的墙,景致大同小异,在她横向移动的同时,不小心她的脚踢上某样坚硬的东西,是一张小型的活动式A字型梯子,她抬头打量梯子的高度,这张梯子是为方便取书用的吧!她度忖,视线越过A字型梯子,正是书桌摆放的地点,这张书桌是她在这个房子里所看到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整齐的地方。
两本书似参差不齐的方式交叠在一起,旁边还有一支笔孤独地躺着,这样的书桌看起来似乎太寂寥了点,这情景令她想起她自己的书桌,她的书桌向来是集最乱于一身,永远是以山的姿态呈现在面前,而她每每需用书桌时,不是想尽办法把书桌清出之角供她读书之用,就是干脆放弃使用书桌改用其他地方代替,长久以来她对书桌的定义也向来是广义的。除了放书就是放杂物,反正无论如何放绝不会是整整齐齐的那种,她会习惯性地一直往上头堆东西,一直堆一直堆……等到某天她心血来潮或者自己受不了才会想要来个大清仓,不过好日子也过不长久,不消两天书桌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恢复原状。
白玫瑰小心地合上通往书房门,心中已有七、八分知道自己现在身处的可能是伍千章私人的地盘,有一会儿的时间她甚至想拿张纸将她模过的手把擦拭干净,最后是理智提醒她,又不是警匪片,得消灭指纹的痕迹怕被敌人知晓自己出现过。
她无声无息关上房间的门,恢复原状,暗暗祈祷伍千章不要发现才好,决定不再好奇,她找着一扇半开的门,站在门口,“千春,好了吗?”她问。
“快了,再等等。”伍千春由她房里探出一颗头。
“千春,这间是低气压的房间?”她问。
“是啊!隔壁那间也是,一间是我哥的房间,一间是他的书房。”
白玫瑰脑子飞快运转,“不要跟我说你家的低气压有洁癣。”她想起她有一次坐上伍千章的车时,伍千章的车从外面到里面每处都是干净无瑕。
“洁癖?还好吧!我哥是比较爱干净,平常一有空就会帮家具打腊,应该不算有洁癖。”
白玫瑰听到差点没晕倒,这样还叫做没有洁癖,那要到什么程度才叫洁癖?算了,她决定不再讨论这件事,她开始不安,“千春,还是赶快把你要用的东西收一收,越快走人我越快安心。”催促伍千春加快脚步,她可不想跟那个低气压碰头。
伍千春告诉她低气压的生活习性时她着实吓一跳,竟然有这种日伏夜出的人类,蝙蝠也不是这样子做的,当自己是见光死的吸血鬼?
“我跟你保证,我哥绝不会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前出现,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我怕低气压突然想到什么东西忘了拿又折回来,不小心跟他碰个正着。”活像小偷,她不确定瞥瞥紧闭的门。
“我好了,可以走了。”伍千春拎着两个旅行箱出来。
看到伍干春弄好了,她着实松一口气,“我帮你拿。”白玫瑰接过其中一个旅行箱,率先走到客厅。
“等等。”伍千春放下旅行箱,由她自己肩上的包包中掏出一支小巧的大哥大,和一封事先写好的信一同放在茶几上,重新拎起旅行箱,“好,可以走了。”
***·
早上,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不客气地攻占静谧,搁下金黄色的光芒,床上蜷缩着一个人,身子不停翻转,偶然间或许会有几缕风儿吹动,但百分之一百完完全全被停厚的玻璃挡了下来,城市白日里的喧嚣进占不了这里。
揩去额上沁出的汗,伍千章拉开被单坐在床上,又作恶梦了,童年的梦魇像巨石重重地压在他身上,嵌在他心底,无法自拔的他摆月兑不掉童年的记忆。
转头看看床头的闹钟,短针指着十点的位置,而秒针尽责地一格一格跳动没有丝窜的停歇,他五指爬过头发,还很早,但他没有睡意,离开床,他走进浴室,十几分钟复他腰间系上一条浴巾,浑身湿淋淋地跨出浴室,在地板上留下湿答答的脚印延续到衣橱前。
宽阔的胸膛和结实的肌肉显示他时常运动,随着他手臂的动作,鼓动的肌肉在空中画下美丽的弧线,腰间的浴巾在他拉开衣橱的抽屉时松开掉落,在他脚边围成一圈,他不在意,迳自拿出他要穿的衣物。
当他踩出房间时他衣着整齐,白色的衬衫和铁灰色的长裤将他美好的身材与肌肉掩藏起来,扣上衬衫上最后一颗未扣上的扣子,他很自然走进厨房拉开冰箱。
千春不知出去没……他走出厨房时想,随即,他想到妹妹昨日留在客厅茶几上的留言,脸上的肌肉僵硬起来。
许多年来,他一直跟千春相依为命’,童年时的痛苦他们也是手牵手走过来的,无形中他妹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远比观月集团要来得多很多,他宁愿失去观月也不要失去千春这个妹妹。
现在千春留书出走他万万无法接受,他的表情僵硬起来,他发誓他一定会将千春找回来的。
***
白玫瑰敏感地察觉到空气中异样的味道,像是风内欲来的前兆,空气像是在瞬间被抽光变成真空状,举目望去,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