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玲了然道:“没关系,我打个电话给凯依就好了。”她今天提早下班,因为是临时况状,而她以为不会错过,所以她才未事先通知凯依。
当安德玲完成知会动作后,雷日璚又问:“你搭公车回来的吗?”
“不是。是方大哥载我回来的。”
“方大哥?他是谁?”
看见桌上的空杯子,安德玲即道:“咖啡一杯,谢谢。”
雷日璚飞快地为她泡来一杯咖啡。“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是家长。”安德玲简答。
“你们……”
安德玲细尝着咖啡,没听清楚他问些什么。“抱歉,可不可请你重复一次你刚才问的问题?”咖啡在手,她便失去了一心二用的能力。
“你今天好像很累?”他还是把心中所疑留给马凯依解好了。
“嗯。”饮毕,安德玲觉得自己有精神多了。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安德玲抬起手按摩着自己的肩膀。“大概是还没适应吧!无所事事久了,突然间白天要上课,晚上要兼家教,体力一时负荷不了,过些时候就会好了。”
听闻,雷日璚贴心地接手按摩的工作二需要这么辛苦吗?”据他手上的资料显示,她本就无生活之虞,而如今她又多了一笔遗产可以应用,她为何还要如此虐待自己?
安德玲享受着,又没听见雷日璚的问话了。好舒服喔,日璚不只泡咖啡的功夫了得,就连按摩的功夫也属上乘。唉,她好想躺平请他替自己放松,可惜此举不宜。
半晌,安德玲才恋恋不舍地道:“谢谢你。”
“举手之劳而已。”说着,他回到原先的坐位上。
“你经常替人按摩吗?”安德玲出言攀谈。不知他的心情好转些否?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的技术好到可以去做按摩师了啊!”
瞧她夸张的?雷日璚不觉莞尔。“我不常替人按摩。”好久没与她谈天了,还真有点想念。
他笑了耶!太好了。安德玲心喜地继续这个话题:“也就是说曾经有过喽?”是谁这么好命?羡慕死她了。
“我母亲。”
“一个。还有呢?”
“没有了。”
“没有了?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
“那我不就是第二个幸运儿?”安德玲更加地喜不自胜。
是第三个!雷日璚只在心里道。
“你对我更好!”她甜蜜蜜地说,不自觉地流露出对他的情感。
闻言,雷日璚突然别有会心。想想,除了自家人外,自己是一个从不自动为别人服务的人,甚至被要求了,他也大多不理睬,怎么独独对她有求必应?不、不只,无求也自应?这岂不怪哉?!
包离谱的是,他今夜竟然会主动问马凯依要不要喝咖啡?在美国,泡咖啡这种事通常是由旁人为他服务,他何时亲自去做来着?如此反常的言行又该做何解释?爱屋及乌吗……
“日璚!”安德玲大声唤醒正在深思的雷日璚。“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他刚才想到哪里了?唉,被安德一喊喊断了!
安德玲无意追究,转而问:“你今晚和凯依有出去吗?”
“没有。”
“又没有?”安德玲哼了声。“那懒女人未免也太不尽职了!是她自己说要替我带你出去走走的,怎么可以连着两天把你晾在家里?”
雷日璚急忙道:“是我不想出门,你别怪她。”
“不想出门?日璚你……”她又忧心了起来。
“我没事,你别胡思乱想。”
“没事吗?”再回来观光的人不去观光,那他回来做什么?
忆及了马凯依今晚之言,他圆融道:“因为时差的关系,所以我想暂时休息几天,等精气神养足了,再去一览宝岛的各样风光。”
见安德玲脸上尚有疑虑,他再道:“我这次回去,是为了……”他将强尼之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既然如此,你该多停留些时候的嘛,要观光以后有的是机会啊!”没亲耳听见强尼的回答,难怪他会心事重重。
“若他说得出却做不到,听见了又如何?”
“也对。”安德玲再接回前言。“那你和凯依在家里做什么?”该不会讲没两句话又兵戎相见了吧?
“我尽力配合便是。”雷日璚笼统道。
听来是没以不欢而散收场,好佳在!
“委屈你了。”
马凯依既已升格为战友,自己不妨多了解她,免得一再被她耍着玩。
“你和她的交情很深,可你们的个性……”
“正好互补啊!”安德玲接下他的话,随即侃侃而谈。“她是我的高中同学,高一时两人的感情还普普通通,到了高二因为坐位的调整,长期比邻而坐令她和我的感情急速加温,高三时便已如胶似漆。”
“她很……”
“霸道。”安德玲道出他的心语。“她是个天之骄女,天之骄女的意义你懂吧?”
“就是家里很有钱,又是惟一的女儿那种。”
安德玲俏皮地眨了个眼。“所以喽,她自小惟我独尊惯了,会令人觉得她霸气也是在所难免。”
“你和她相处不会觉得难……”
“一开始或许有吧!可日子久了,也就习惯成自然,再说,我也有缺点,好朋友就是要彼此相互包容嘛。”
“除了她以外,你还有其他要好的朋友吗?”其实雷日璚真正想问的是:你有较亲近的异性友人吗?
“没有。”
“怎么会?”
“怎么不会?就你看到的,你觉得我有多余的时间与心力去交要好的朋友吗?”今年有时间了,如果她有心经营的话,再附注一点,还必须经过凯依的同意才行。
“你不会嫌太少吗?”女孩们不都是善喜一大票姐妹淘吗?而她本身又无兄弟姐妹,应该更渴望才是啊!
“嫌少?”安德玲伸出食指左右摆了摆。“我没胆嫌,况且凯依一个抵十个,我招呼她都来不及了,哪还有空理别人。”
见雷日璚露出十分赞同的表情,安德玲随即改口:“我前面说的那些都是借口,实情是我生性不擅于交朋友啦!”“你?生性不擅交朋友?”雷日璚难以苟同。
“嗯。”安德玲举例道:“你看看我和凯依交往的情形,几乎都是她主动我被动,在同侪中,像我这种只会附和的人,没被排斥就偷笑了,谁还会肯自愿找我掏心掏肺当知己。”再加上凯依在一旁挑三捡四,更是难上加难。
雷日璚仍是不以为然。“附和也算是一项优点。”
“可惜在激不出思想的共鸣下,便很难产生出友情的火花。”她是在山里长成的孩子,想打入大多是都市小孩的生活圈实属不易,而她不是没试过,但她真的无法融入,所以她才会爱上寂寞,也才会只有凯依这么一个至交。
“好了啦,别老说我,谈谈你吧!”
“我有什么好谈的?”该报备的他都报告过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安德玲当下就她最有兴趣的那方面发问道:“感情生活。”
“谈这个,可不可以换?”雷日璚的心情急转直下。
“不换可不可以?”
雷日璚吁了口气。“她没告诉你吗?”
“有,但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雷日璚哀叹,却拒绝不了。“我交过几个女朋友,她们都离开我了,我不伤心也不难过,更不想追究原因。”
雷日璚以为自己回答的够完整了,怎奈他又听到——
“你为何选择与她们交往?”安德玲想借此探出他的喜好。
“因为我被她们缠得很烦。”
安德玲乍舌不已。“你……这么随便?”
雷日璚立刻提出反证:“有过第一次经验,之后我便比照办理,结果如出一辙,所以随便的是她们不是我。”